第二天清晨,王灿早早地就来到了我的住处,他有些焦急地问我:“我说王妃大人,你真的能帮我们见到圣人吗?”我喝着鸡蛋白粥,漫不经心地说:“见圣人还不容易,你们虽然抓了楚王,但依然拥兵三万,直接进宫不就好了。”
“哎呦我说大王妃呀,您就别开玩笑了!”王灿哭笑不得地说:“引兵进宫,以后就是死路一条啊。”他急的满地打转,又说:“其实我昨天晚上就跟宫那边喊话了,但秦王妃根本不相信我们抓了楚王,说这是我们的苦肉计!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我不禁笑了出来,身上的病好像也好了许多。我对王灿说:“好吧不跟你开玩笑了。王将军,等一下你让人把我抬到圣宫附近,我来喊话。”
王灿用一种我看不懂的方式看了看我,然后有些轻佻地说:“王妃殿下,哦,不,柳小姐,唉~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了。您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侯春芳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没有回答他的无聊问话,而是催促他赶紧找来担架将我抬走。王灿自知没趣,也不多说了,“快给王妃找担架!”
我不耐烦地拍打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总是感觉担架不舒服,我对王灿说:“你能不能让弟兄们快点走?”
王灿谄媚地对我笑着,一边挥着手叫抬着我的士兵快走。到了圣宫前面的护宫河,我看到整个河面上有的地方还燃着火,似乎是昨晚的油没烧干净。
宫墙跟下,大量烧尽的没烧的干柴和油脂罐子堆积如山,真不知道圣人和秦王妃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材料的。
王灿拿过来一个扩音木筒子,对我说:“王妃,是你喊还是我喊?”“你看我这样子能喊得动嘛?”
王灿点点头,一撇嘴,说:“我喊话,估计要挨骂呀!”然后他吸了一口气,大声对着宫内喊到:“圣人,秦王妃,楚王妃在此,请开都大夫侯春芳出来答话!”
王灿身后的士兵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不一会儿,圣宫外门缓缓打开了,芳弟从里面骑着马走了出来。
我一看到芳弟,便不顾病痛的身体,挣扎着从担架上坐了起来。我拿过王灿手里的扩音筒子,忍着喉咙火烧一样的疼痛喊到:“芳弟,你过来!”
王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不无调侃地说:“还芳弟?柳小姐,你可真不一般啊。”我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芳弟冲我挥挥手,然后他下马站立,双手合十。我知道他在运气,应该是想穿着黑甲跳过来。
果然,芳弟在对岸飞快地冲向护宫河,纵身一跃,跳过足有二十多米的护宫河!芳弟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冲向我,然后一把将我抱住。
我也抱着他哭了起来,但又有一些难为情,因为王灿这家伙在一旁不停地偷笑。
我推开芳弟,对他说:“芳弟,这位是王灿将军,他说他们已经将楚王魏至正控制住了。”
王灿向芳弟一拱手,说:“侯大夫,久仰大名!昨晚我们弟兄就来喊过话,可惜你们不信呐,看来还是佳人管用啊。”
芳弟冷冷一笑,对王灿说:“王灿?我们现在也不信任你!”王灿干笑一声,略显尴尬地说:“理解,理解!您随我来,我带侯大夫去见楚王?”
芳弟摇摇头,看看王灿身后黑压压的士兵群,坚定地说:“不!我就在这等你,你们去把楚王带过来。”
王灿叹了一口气,耸耸肩,说:“好吧,可以,不过我有话在先,我和手下的弟兄们当初是迫不得已才跟着魏孽作乱,如今也算是立功了,可不能找我们的秋后账。”
“那要看你们的表现如何!”芳弟说。王灿点点头,抱拳而退,一边走一边说:“得嘞,侯大人您就瞧好吧!”
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王灿这个人,还真是个人才呀。王灿走后,芳弟拉着我的手说:“红姐,你病了?”
我现在放松了许多,便又躺回担架上,笑着对芳弟说:“能不病嘛,你们全都被困在圣宫之中,宋王也没引兵回援,我这是急火攻心啊。”
芳弟紧握着我的手,咬了咬嘴唇,说:“你受苦了,景谦带来的那一百多弟兄现在如何了?”我无奈地摇摇头,闭目不答,芳弟自然也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芳弟哀叹一声,说:“唉~沈御城这小子,谋划一堆计策,最后一个也没奏效!到头来还是楚王阵营内部出了问题,要不然咱们这群人全都玩儿完了。”
我也只能轻叹一声,感慨道:“这也是楚王多行不义,自取灭亡,看来他魏至正想求一个干净利落的死法或许都不能了吧。”
过了半个时辰,王灿押着一群人回来了。这群人被用铁链紧紧地绑在小推车上,嘴都被破布堵着,其中为首的就是楚王魏至正,李虎也在其中。
楚王被推到护宫河旁,一眼就看见了我,他摇晃着脑袋,嘴里呜呜地叫喊着。王灿走到芳弟面前一抱拳,说:“侯大人,楚王和他的铁杆心腹全在这了。”
芳弟点点头,松开我的手,走到楚王面前,而楚王还在不停地挣扎,想要开口说话。芳弟取下楚王嘴里的破布,对他说:“魏孽!你死到临头,还想说什么?”
楚王没有理会芳弟,而是冲着我喊到:“爱妃!你也被抓了?你没事吧?”芳弟一阵大笑,对他说:“我说魏至正啊,你可真行,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被你抢走的女人?”
说完芳弟又将破布塞进了楚王的嘴里。楚王一直在看着我,而我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芳弟笑呵呵地看着王灿,以居高临下的语气对他说:“王将军,你很不错,你放心,圣人是不会忘了你的功劳的!”
“多谢侯大人。”王灿谄媚地说:“还望侯大人替我在圣人面前美言几句,末将感激不尽。”
这时李虎不知怎么弄掉了堵嘴的布团,他开始破口大骂:“王灿!你个势利小人!楚王平时待你不薄,你禽兽不如啊你!还有你侯春芳,当初求着楚王进都剿除阳贼的是你,现在反对楚王的还是你!你也是个混蛋!”
芳弟和王灿相视一笑,王灿冲收下的侍从使了个眼神,那小兵走到李虎面前,狠狠扇了他几个耳光,又冲着他的肚子猛踢了几脚,疼的李虎说不出话来。
我不忍看这样的场景,便对王灿说:“王将军,你还是抓紧时间准备进宫面圣吧。”王灿点点头,“还是王妃殿下说的对啊,好了,别打了,你们几个将官,准备跟随侯大人进宫。”
楚王被推走了,临走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但我也无能为力了。
芳弟抚摸着平静的黑甲,意气风发地说:“诸位,准备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