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婚
旁边有人道:“你们瞎叽叽歪歪什么?到了婚车巡游那日,你们早早地到王城大道上候着,看清楚些不就行了?”
不过在姜朔的大婚前几日,王宫内举办了一场小型婚礼,婚礼的规模不大,外界所知不多,但城中最有权势的人物除了太后姜小源之外几乎悉数到场。
这场婚礼由姜朔亲自主持,是风太傅迎娶平民女子齐蕊,奇怪的是,整个婚礼新娘都是坐着,但她脸上的笑容却告诉众人她感觉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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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
少昊国,日出城。
早上。
八甸的首领们经过短暂的分别再次聚首日出城,这一次他们是参加昊地新王者姜朔的新婚大礼。
整个日出城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比王祭时还要热闹,王城大道上的所有商铺都开张了,人们采购各种物品装扮自己和屋子,就像自己即将大婚一样。
生活恢复了正常,往日的繁华重新来临,民众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众人翘首以盼,等待着一对新人乘坐婚车巡游全城的盛况。
王宫里面更是热闹非凡,太后姜小源穿着宽松的衣服坐在椅子上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时不时对宫女进行吩咐,众人都对她恭敬有加,太后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宾客们完全看不出她是日出之夜的落败者,看上去她更像是大权在握的一家之主,正在倾心操办儿子的终身大事。
同样忙碌的还有馨月公主、洪云志和童少海,他们围着姜朔身边对他的服饰评头品足,姜朔只好换了一件再换一件……
在风太傅的住处,齐蕊把最后一支首饰插在雨儿的头发上,雨儿转头看着齐蕊,齐蕊不禁叹道:“如果世上真有仙女,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这时屋外传来了锣鼓之声和礼官们整齐唱诵的迎亲歌,阵势颇为宏大。
雨儿站起来道:“父亲,姜朔他们来了,对吗?”
风太傅道:“是的。”
他今日没有穿道袍,而是换上了一身锦绣大褂,看上去就像是个乡绅,惹得齐蕊直想笑。
雨儿道:“你期盼这一天很久了,对吗?”
风太傅道:“任何父亲都会期盼这一天。”
雨儿笑了,她笑得很甜美,风太傅把一块红布罩在她的头上,雨儿挽着父亲的胳膊向门口走去……
王宫内的婚礼举行完毕,一对新人坐上婚车从王宫出来巡游全城,民众涌到大道两旁热烈欢呼,向新人抛洒花瓣。
雨儿的红头布已经揭开,她的绝世美貌第一次展现在少昊国民众面前,顷刻间震惊了所有的人。
人们终于为姜朔的云山相会找到了合理解释:新王后就是云山上的仙女,她只不过是以风太傅女儿的名义嫁给少王,这样就有了一个顺理成章的身世。
这样想来一切都合理了,于是人们又发出更热烈的欢呼。
雨儿微笑着挥手向民众致意,引发他们排山倒海般的回应,她转过头看到姜朔有些犯困,便轻轻地踢了他一脚:“打起精神来,一生中就这么一次。”
姜朔低声抱怨道:“我挥了这么久的手,有点累,要歇会。”
雨儿笑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人最早相见的情景。
那是弈谋谷附近的某处,风太傅一家就生活在那里,五岁的雨儿看到在树上有朵漂亮的花便伸手去摘,突然一只蜜蜂飞出来围着她打转,雨儿吓得大叫,姜朔赶紧过来脱下鞋子把蜜蜂赶跑。
雨儿崇拜地道:“姜朔哥,你真勇敢。”
姜朔拍拍胸脯道:“这不算什么,在日出城我连蛇都敢打。”
雨儿对姜朔更崇拜了:“如果你每日都陪我玩,我就不怕这些蜜蜂和蝎子了。”
姜朔摆手道:“咳,蝎子算什么,我一用力就能把它捏死。”
雨儿道:“那你以后经常来陪我玩吧?”
姜朔道:“那可不行,我爸说这里很秘密,只能偶尔来,而且回去还不能对别人说,连我妈都不能告诉。”
雨儿道:“我们这里不秘密啊,经常有好多人来玩的。”
姜朔皱眉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大人的想法有时很奇怪,连我们小孩子都搞不懂。”
雨儿道:“姜朔哥,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天天陪我玩?”
姜朔叹了一口气道:“我想,可能要等我长大以后吧,那时我妈管不住我了,我就偷偷地来找你。”
雨儿道:“那你以后干脆娶我吧,我见别人成亲之后,男的和女的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姜朔想了想道:“行,这个办法挺好,就这么说定了。”
雨儿用力点点头。
几步之外,坐在竹亭中喝茶的姜王和风太傅听了两个孩子的对话都不禁莞尔,姜王道:“我看这两个孩子挺有夫妻相,以后说不定真有姻缘。”
风太傅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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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朔大婚之后,日出城进入到正常轨道,正如人们事先预期的那样,一系列变动依次出现。
太后姜小源退隐,朝政大权全部交给姜朔,姜朔成为少昊国的实际控制者,七年之后的登基大典变得只是个形式。
闾弈退隐,风太傅接替闾弈成为少昊国的丞相。
童青山退隐,长老会主事一职由左将军洪不倒兼任。
金元帮在日出城的势力似乎遭到重大挫折。
作为金元帮标志的金斧钱庄被查封,金斧钱庄位于斧头广场的总部被本地的东海钱庄接管,金斧钱庄原来所有的业务全部移交给东海钱庄,金斧钱庄总部大楼换上了东海钱庄的招牌。
东海钱庄的创立者童少海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炙手可热的新贵,他由此走到了公众的面前,他仰仗与姜朔的私人关系把东海钱庄迅速做大,规模甚至超过金斧钱庄的鼎盛之时,
坊间有人对此进行诟病,认为童少海尽管在钱庄领域耕耘多年,东海钱庄仍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钱庄,由此可见童少海才能平平,只是因为与姜朔是发小才冷手捡了个热煎饼,运气好而已,没啥可嘚瑟的。
不过此种说法的附和者甚少,很快就不了了之。
没有人注意到以下这些有趣现象:东海钱庄楼顶的那把金斧头依然高高耸立,斧头广场仍然叫斧头广场,关于这把斧头是否真金的争论仍然在继续,它仍然是许多异乡人来日出城时的必游之地。
有一次姜朔路过斧头广场,他刻意驻足抬头看了一会,然后对左右道:“有时候看这金斧头,感觉也挺气派的,对吧?”
洪不倒的儿子洪云志终于有正经事做了,他负责管理整个日出城的青楼业,其中包括梦境园,本来这事是风太傅负责的,可他很不情愿,姜朔就把它交给了洪云志。
洪云志对这份工作相当有激情,上任不久就找到了一个得力助手,此人名叫柳伊伊。
人们本以为日出城的变动暂时就到这里了,没想到才过半个月又传出一个重大消息:左将军兼长老会主事洪不倒告老还乡了。
据说洪不倒是在姜朔婚礼的第二天提出请辞的,但是姜朔一直没有同意,后来洪不倒又提了几次,姜朔只得同意。
洪不倒辞去所有公职后独自一人搬到盐湾养老,从此不再过问俗事。
人们对洪不倒的举动很诧异,究其原因莫衷一是,不过有人想起姜朔大婚那日洪不倒的举止就已经有些反常,他盯着新王后的脸看了很久,似乎被她的美貌震惊,可是很快他就从婚礼现场消失了。
洪不倒离开日出城不久,他的姐姐也就是车旭锋的母亲出事了,前面说到她经常一个人把自己关在祖屋里自言自语,一段时间后的某个早上,仆人发现她掉进了柳树下的小池塘,捞上来时已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