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奇遇
同一时刻,昊地东北境,蝴蝶岛。
小蝶站在骑楼下看着远处的夜色,青花大巫过来递给她一碗红枣糖水,小蝶低头喝了一口,糖水一直甜到了心里。
自懂事以来小蝶几乎未曾与家人在一起生活,也从未得到过家人的呵护,如今有外婆在身边陪伴,她感受到了一种暖暖的幸福,她悄悄地看了外婆一眼,发现后者正慈祥地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不料一颗晶莹的泪珠却落进了碗里……
【】
这个夜晚注定了不会平静。
深夜,稠云密布在日出城的上方,星光暗淡。
金斧头依然挺立在金斧钱庄大楼的屋顶,从地面看它只是一个黑色的轮廓,却仿佛散发着某种魔力。
一个瘦小的身影来到楼前盯着这个金斧头,他的眼中满是渴望,他左右张望片刻见四下无人,便从大楼的屋角敏捷地爬了上去……
【】
十月五日。
少昊国,日出城,斧头广场。
早上。
闾弈从府邸出来直接到斧头广场找少王,他到的时候少王和洪云志还没来,闾弈便站在金斧钱庄前面等。
过了一会他的手下押着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过来,原来这人昨晚居然爬上金斧钱庄的屋顶想偷金斧头。
闾弈打量此人,见他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笑道:“盗窃财物,失手被捉,做这事之前你不会没想到后果吧,为何仍被吓成这样?”
这人哆嗦道:“大人,我昨晚遇见怪物了。”
闾弈皱眉道:“什么怪物?”
这人道:“我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它很可怕。”
闾弈道:“你在何处发现的?”
这人道:“就在金斧钱庄的屋顶。”
闾弈道:“何时见到的?”
这人道:“就在我爬上屋顶正要动手时。”
闾弈仔细打量这人,见他不像是在编瞎话,况且就算编瞎话也无助于他逃脱盗窃的罪名,便道:“哦,你仔细说说。”
这人定定神,把昨晚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这人是在街边玩杂耍的,他跟同伴来日出城讨生活,无意间听到关于金斧头的传说便动了邪念,可要上去偷金却不是容易之事,原因有二:一是金斧钱庄屋顶太险要,估计建楼时就考虑过防盗,所以屋顶的形状是尖的,就像山顶,上面铺的全是光洁的陶瓦,人踩在上面连站稳都困难更逞论攀爬了。屋顶的最尖处是根光溜溜的玉石柱子,既粗又高,人手无法合抱,两个人叠起来的高度也够不着上面的金斧头,试问如此险要之地谁能上去发力敲下金斧头上的一块黄金?
就算有人能够做到上面这些,他还面临第二个困难:这个斧头到底是不是真金做的?如果冒着极大的危险上去却发现它只是徒有其表,那就非常不划算了。
正因为以上两个原因,一直以来尽管打金斧头主意的人很多,但敢于付诸于行动的人却少之又少,做成的则一个也没有。而被闾弈抓获的这人来自外地,在日出城停留的时间不长,他觉得凭自己的身手应该能成,一有念头便去做了。
他带了根绳子在夜深人静之时出发。金斧钱庄白天极为热闹,在深夜则很宁静,偌大的斧头广场几乎找不到一个人。这人的身手确实了得,他绕到大楼的后侧,手脚并用,徒手就爬上了屋顶。到了屋顶他低头往下看,发现确实有点险,脚忍不住发软,一阵风吹来他几乎要滑到,这时便有点后悔了,自己的本意是求财,可不想把小命都搭上。
这人趴在屋顶上休息片刻,体力逐渐恢复,他定定神,从腰间解下绳子甩出,不料用力过大,脚一打滑身体就往后倒,他心想这下完了,摔下定会粉身碎骨,不过好在绳子准确地缠住了石柱,他化险为夷,借助绳子一步一步来到柱子边上。
他抬头仰望,见金斧头此时就在头顶上方,在夜里只是个黑乎乎的影子,并无金光闪闪。柱子甚高而且光滑,这人解下绳子,用手巴住柱子努力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把绳子用力往上甩,绳子准确地缠住了金斧头的柄,这一步进行得相当顺利。
这人心中窃喜,现在距离目标仅剩咫尺。
他拉着绳子很快爬到柱子上,然后抱住了金斧头的柄,金斧头的柄在地面上看很细,但其实比成年人的两个大腿加起来还粗,用手抱着还嫌不稳,为了安全起见他用绳子把自己和斧柄不松不紧地绑在一起,这样自己既能往上爬又可以在失手时兜住自己,这些做好后他一阵狂喜,传说中的金斧头就在面前,他只需要沿着斧柄再往上爬一段就能够到它了。
于是他开始了行动。
斧柄最下面一截是石头做的,并不十分光滑,攀爬的难度不算大,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悬空,地面的东西显得很遥远,他看到了众多楼房的屋顶,甚至看到了远处金碧辉煌的王宫。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上方有些动静,他不经意地抬头一看便呆住了,只见一个黑影蹲在金斧头上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他顿时毛骨悚然。
这人说到此处禁不住还是哆嗦了一下。闾弈是见过世面的,他听说过稷国蛊士骑着蝙蝠夜闯落潮观一事,所以不以为然地道:“它有多大?”
这人道:“有一个人那么大。”
闾弈微笑道:“脑袋是不是长得像蝙蝠,有个尖尖的嘴,两个圆圆的耳朵,脸上毛茸茸的?”
不料这人却道:“不是,蝙蝠我小时候经常捉,那绝对不是一只蝙蝠。”
闾弈这下吃惊了:“哦?那它是什么?”
这人道:“它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
闾弈皱起了眉头。
这人道:“如果非要说它像一个东西,我只能说它像人,因为它有一双人的眼睛。”
前面讲到,当这人抬头看时,他见到有个黑影蹲在金斧头上沉默地注视着他,用的正是一双跟人相似的眼睛,怪物的脸上像是倒扣着一个陶碗,陶碗靠近眼睛的位置却是透明的,就像水晶一样,所以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有双大大的眼睛,说来好笑,那一刻他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反而在心里赞叹:这眼睛真美!
怪物用眼睛打量这人,这人也同时打量对方,双方在对视。
他把目光往上移,他看到怪物的背上竖着两个折叠之物,这东西不难辨认,它是一对翅膀,这对翅膀就在怪物的背上缓缓升起,怪物忽然站了起来,他吃了一惊,以为对方要攻击自己,哪知怪物没有理睬他,转身一跃,扇动着翅膀无声地飞走了。
这人此刻更加震惊,因为就在刚才这一瞬他看清了怪物不仅长着人的眼睛,还长着两条人的腿,似乎还很修长,只是被包裹在一层深色的皮肤中,他惊惧之至,一不留神就从斧柄滑了下去,幸好绳子及时兜住了他,不过他已被吓晕。等他悠悠醒来,天色已亮,闾弈的几个巡城队员已经站在地面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了。
闾弈听完,将信将疑,看了这人几眼道:“先把他带回去,晚点再审。”
手下押着那人走了几步,闾弈又叫住他们,问那人:“喂,上面那斧头到底是不是真金做的?”
那人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没摸到就昏过去了。”
闾弈摆摆手骂道:“真是没用,快走快走。”
这时少王带着几个护卫来了,他一来周围很快聚起了一堆看热闹的人,闾弈走到少王的面前向他行了个礼,少王道:“丞相今日居然有空来为我助威,真是感谢啊,要不你先来吼几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