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齐王看着程燧道:“看来不光我们在设套,晋王也在设套,幸好被你看出,否则我死无葬生之地了。”
程燧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也得加快。”
齐王道:“准备得如何?”
程燧道:“刑部尚书冯京听说是王爷的意思,又是除恶,所以很痛快地答应配合。目前我们的人假扮成弥勒教教主道远,被押在刑部天牢。冯京请旨从太医院请来一位太医,佯作诊治。每日从太医院取药、熬制、倒渣,一样不少。”
齐王道:“不会走露风声吧?”
程燧道:“请王爷放心,刑部里面都是冯京亲自安排的,刑部周围有我们的人暗中盯着,不会走露风声。”
京都城一处茶楼密室内,一直稳坐钓鱼台的晋王今天有些急躁,在室内来回踱步。
高行舟道:“大人,道远知晓得太多,我们必须救出来或者灭口。”
王奎也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旦道远开口,恐怕我们的祸患马上就到了啊。”
晋王望着高行舟道:“你是什么主张?”
高行舟显是早考虑过,道:“内外夹击。先将道远灭口,再用齐王的回信逼陛下处置齐王。”
王奎接口道:“只要将齐王打落尘埃,便断了许多人念想,剩下只需要徐徐图之。此计甚好。”
见晋王迟迟不点头,王奎道:“无毒不丈夫,我们与齐王已是势不两立,王爷早做决断。”
晋王默不作声。良久,道:“我那侄儿有何德何能坐天子之位?我等辛苦打下的天下,必定要葬送他手上,不如我取之,尚能保全宗庙。可!不过如何将道远灭口,还要斟酌。”
高行舟道:“刑部那些三脚猫算啥?派死士杀进去,直接灭口就是。”
晋王道:“你想得简单了。冯京是谁的人?现在刑部周围暗中布置的又是谁的人?不想周全,恐怕就要掉进那兔崽子的陷阱,赔了夫人又折兵啰。”
高行舟闻言,道:“那就只有内部买通刑部看守天牢的人,外面引开齐王布置的暗子。”
晋王点点头,道:“如何引开?”
高行舟道:“攻其所必救!”
晋王道:“火烧齐王府。”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
京都城东大街,刑部捕头陈志正哼着一曲往家赶,突然听到一声“布谷”的鸟叫声,立即放慢了脚步。很快一辆马车驶到近前,车门打开一半,一只手一拿,陈志便到了马车上。车门一关,马车加速驶离。直到进了一所宅子,马车才停下来。
陈志下车后,自己走进一间屋子。
里面的人道:“上头要你办一件事。”
“何事?”陈志道。
“明天想办法把衙门里牢头换成自己人,上头有事要办。”里面的人道。
“办完事,自己兄弟怎么办?”陈志问道。
“伪装跳水自尽,我们会安排撤走。”里面人道。
“好”陈志道。“暗号?”
“来人会说:寸心明白日,你的人回:何处照人红。”
陈志退出,依旧上了马车。马车随即出了宅子,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刚才接陈志的位置。马车放慢,陈志迅速下车,马车立即驶离。
陈志却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吴牢头家,安排妥当。
第二日晚,刑部天牢,吴牢头正在和其他狱卒喝酒。
狱卒每天看守监牢,本就郁闷,每天也只是折腾一下无钱无势的囚犯取乐,平时是绝对不敢喝酒的。现在自己的上司请客,自然雀跃,喝两个时辰,渐渐便都醉了。吴牢头除了开始是酒,后面灌的都是水,刚不过是装醉。悄悄抬眼一看,手下的狱卒们都趴下了,忙收拾了,眯着眼坐在监牢门口等待。
忽然,瞧见远处齐王府方向,燃起大火,接着便见监牢外面民房里,突然窜出许多人,朝大火处奔跑而去。
不一会,耳边传来一句轻轻的声音:“寸心明白日”,吴牢头一个激灵,立即起身轻轻回到:“何处照人红”。很快就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从暗处出来,起落之间,不细听,几乎没有声响,肯定都是高手。
吴牢头带他们入了监牢,自己依旧退到监牢门口把门关了,自己在门里边守着。不一会监牢里便传来惨叫声。等惨叫声一停,刚进去的几个黑衣人立即退出,闪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吴牢头急忙把监牢门在外面锁死,自己迅速离开。
很快,吴牢头便出现在城内汴河边一座桥旁。“布谷”,吴牢头轻轻学了声鸟叫。“布谷”,只听另外一声鸟叫传来,一条小船从桥下驶出。吴牢头迅速跳上船,从水门出城。出城后,一辆载着他家人的马车早等着,吴牢头回望巍峨的京都城,狠狠的吐了一口浊气,立即跳上马车快速朝远处驶去。
吴牢头本是军中悍卒,一日上头安排他到刑部当牢头,便带着家人来到京都。牢头在京都府也是最底层,吴牢头忍气吞声好几年。今日终于脱离樊笼,拿了一大笔钱,和一个新的身份,去过自己的快活日子。至于刑部监牢的烂摊子,留给平时那些对他颐指气使的官老爷们去头疼。吴牢头一想到那帮平时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被自己坑了后的惨相,吴牢头在马车里不禁畅笑出来,把自己内人和孩子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