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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第一百四十一章 攻心为上秦王回京

剑骨仁心 自在游鱼 3756 2024-07-06 15:15

  古柏渡口到京都大约两百里,快马也就一天。

  等秦王大军赶到京都城外,只见四面城门紧闭,城上禁军守卫森严,城内不时传来喊杀声。秦王见状,忧心如焚。

  赵士莽接到守城兵卒禀告,说是城外来了大股马军,忙走上城楼察看。

  王奎见有将领上城,拔马向前,冲城上喊道:“老夫是参知政事王奎,奉陛下圣旨回京都,请速速开城。”

  赵士莽大声回道:“王相公,对不住了。我接到监国齐王敕令,京都禁军只能服从齐王调遣。”

  王奎见无法骗开城门,连忙退了下来。

  秦王无奈道:“我们都是马军,没有攻城器械如何攻城?”

  王奎笑道:“王爷,攻城不如攻心。城内还在战斗,我们只要给他们信心,就可以里应外合。”

  秦王道:“如何攻心?”

  王奎道:“王爷下令,让所有军卒大喊‘北晋平定,陛下归京’,城内必定能听到,很多人就会另起心思。”

  秦王思忖了一下,觉得有理,立即下令全军对着京都城大喊:“北晋平定,陛下归京,齐王谋反,从逆者诛!”,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皇城禁军正在苦苦支撑,幸好先是杉杉领着侍卫们赶到,随后是沈追率兵赶到,拖住了叛军,算是勉强守住皇城,但也岌岌可危。徐昌图、张文定、孙复、胡媛等人在石介走后,也按捺不住,一起从躲藏处出来,去各坊发动有勇力的青壮支援皇城。这些人都没有武器,只能搬来梯子,爬到御街两侧屋顶,伏在屋顶上用转头瓦片袭击叛军。随时杯水车薪,但鼓舞了士气,扰乱了叛军。正在大家苦战之时,远远依稀听到城外的喊声传来,顿时信心倍增,互相打气道:“陛下回来了!陛下回来了!”而攻城的禁军听到,则有些动摇。要是陛下回京,他们岂不是成了叛军?因此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放慢。一时岌岌可危的皇城似乎又变得坚固起来。

  城内禁军大营,靠近中军帐的一座大帐内,杨业正被一都禁军软禁在此。因为看守的禁军接到的命令只是暂时扣押,所以只要杨业不出帐就行,也就没把杨业当犯人。何况并没有圣旨宣布撤销杨业的职务,看守的禁军就更不敢造次。

  城内禁军大营靠近外城城墙,因此城外的声音听来特别清晰。杨业每日除了睡觉,便是练功。这日,他正在练功的时候,突然听到城外的呼喊声,立即心思活络起来。不仅杨业在听,营内的禁军也在听。不仅能听到大军的呼喊,还能听到战马的嘶鸣。杨业反复听了几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杨业是战场宿将,又通过仔细辨听城外战马的嘶鸣声,判断出战马的数量,确实是大股兵马,而不是虚张声势。听完,杨业心中顿时有数,冲账外大喝道:“来人!”

  账外看守的都头立即条件反射地跑进帐中,躬身道:“属下在!”说完这话,这个都头突然愕然地看着杨业,结巴道:“杨帅,你不是哑巴吗,怎么会说话?”

  杨业笑道:“刚才听到城外大喊‘陛下归京’,突然就福至心灵,能够说话了。应当是天子庇佑我等。”

  杨业不敢说自己一直只是装哑巴,那可是欺君的大罪,所以只能假托天子庇佑。在大字不识几个的普通禁军士卒眼里,天子,就是上之子,跟神仙差不多的存在,有天子庇佑,自然一切皆有可能。

  这个都头一听,眼中立即出现对天子的无限虔诚和畏惧。

  杨业见状,立即趁热打铁道:“外面的声音你也听到了。齐王和赵士莽是谋反,现在陛下回京,你们再跟着他们,可是要被灭九族的!”边说,杨业用手作出一个砍头的手势。

  都头不自觉地脑袋一缩,嗫嚅道:“杨帅,属下们应该怎么办?”

  杨业道:“随我去中军大帐,接管兵权,平定叛乱,不仅无罪,本帅还保你官升三级。”

  都头听到城外喊声,心里本就害怕。听得杨业之言,立即躬身道:“愿听杨帅号令。”

  杨业也不迟疑,带着这都禁军,立即朝中军大帐冲去。

  看守中军大帐的赵士莽亲卫见状,立即拔刀喝道:“什么人敢闯中军大帐?”

  杨业走出喝道:“是我!我才是陛下委任的禁军统领,赵士莽与齐王是谋反,难道你们也要从逆?”

  这些人当然认识杨业,同时也听到城外的喊声,虽然心中畏惧,作为赵士莽的亲卫,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硬着脖子道:“请杨帅让赵帅下令,小的们才能放您入账。”

  杨业呸了一声,道:“他也配称赵帅?这个大营能称帅的只有本帅。”说完立即挥刀吼道:“挡我者杀!”跟来那都禁军也吼者“挡我者杀”,挥刀杀上。

  因为赵士莽上城,此时守卫大帐的亲卫本就不多,面对还在任的禁军统领,心里上就怯场,所以很快便被跟随杨业的禁军砍翻在地。

  杨业道:“拖走!”自己径直走入大帐,见兵符还在,悬着的心方放下来。杨业虽然是禁军统领,没有兵符照样不能发号施令,现在兵符还在,杨业没有犹豫,立即吩咐道:“擂鼓聚将!”

  三通鼓响后,所有营中禁军将领立即奔跑者来到大帐。

  杨业喝道:“齐王和赵士莽谋反,现在陛下回京,尔等速回营整顿兵马,随我去平叛。”

  聚集在帐中的将领一时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大帅怎么突然说话,只是大帅发下军令,执行便是。立即齐齐躬身道:“遵令。”回营点起手下兵马,在营门前听令。

  杨业出了大帐飞身上马,一挥刀,道:“随我杀上城楼,开城迎接陛下。”兵卒们立即听令,沿着甬道朝最近的城楼冲了上去。

  城楼上守卫的禁军听到营中聚将,心里早就蒙了。赵士莽还在城口上,是谁在聚将?城外又不断高呼“陛下回京,齐王谋反”,一时也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听谁的将令。

  这时杨业在城楼下喊道:“赵士莽谋反,胁从不问,反抗者格杀勿论。”

  随着涌上城楼的禁军越来越多,赵士莽看着身边不多的亲卫,见大势已去,也放弃了抵抗,口中辩解道:“我只是听从齐王敕令,不是谋反。”

  杨业见城楼已被控制,立即上城,吼道:“拿下。”

  士卒们一拥而上,将赵士莽和他的亲卫们都绑了。

  杨业接着下令道:“开城,迎接陛下。”

  一阵阵骨碌碌声音传来,城门口的吊桥被放下,城门也缓缓打开。

  一直注意着城上动静的秦王见状,立即下令道:“进城。”

  只听一阵战马嘶鸣,随即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秦王领军冲入城中,直奔皇城而去。

  正在攻打皇城的齐王,忽然见身后马军滚滚而来,歇斯底里地喊道:“挡住!上去挡住!”

  李抱一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杉杉穿的是女装,远远地,李抱一就认出被困在阵中的杉杉,二话不说,打马挥槊朝杉杉所在之处杀去。

  杉杉本就功夫不高,只是仗着轻功闪避,方才撑住,身上已经被射中几箭,浑身是血。身后拼死护卫杉杉的八名侍卫,也已经只剩两人。叛军将领也被打出火来,丢下其他人,直奔杉杉杀去,手中长枪堪堪就要刺向杉杉。好个李抱一,一见杉杉有性命之忧,从马上奋然跃起,踩着眼前叛军的脑袋,轻点几下,即杀到杉杉面前。首先是将手中短挝甩去,正中那名叛军将领后背,人已经从空中落下,将手中大槊舞动起来,身边立即血肉横飞。李抱一见叛军退却,一手抱住杉杉,一手挥舞大槊,踩着叛军脑袋,飞身朝皇城城头跃去。已经精疲力尽的杉杉被李抱一抱着,闻着男人粗犷雄厚的气息,羞得满脸通红,闭着眼睛,急促地喘着气。

  城头上,白猿与李抱一是朝夕相处很长时间的,见李抱一跃来,立即兴奋地跃下城头,将李抱一背起,又飞跃回城头,看得一众叛军目瞪口呆。

  秦王带领的大股马军也已赶到。隆隆的马蹄声声如滚雷般,顿时将叛军震慑住,纷纷丢掉刀枪,举手投降。

  王奎在秦王身边,筹建齐王和张忠孤零零站在一众投降的禁军中,立即对身边秦王身边亲卫头领轻声道:“射杀他们,为王爷清除后患。”

  那些亲卫都是忠于秦王的,但王奎早有准备,一路就对他们循循善诱,讲明了射杀齐王对秦王的重要性,并交代了该如何做。因此,亲卫们闻言立即散开,混在人群中弯弓搭箭,将齐王和张忠射成刺猬。

  秦王此时已独自打马冲到宣德门前,冲着城楼喊道:“我是秦王,已经平定叛乱,请打开城门。”

  老道正在城楼上,他当然认识秦王,立即冲韩王道:“秦王回来了,开城。”

  韩王犹自有些不信,自己凑到城墙垛口往下看,见真是秦王,喜极而泣道:“开城。”

  秦王随即进宫拜见太后,哭道:“孙儿禀告太后,父皇已经薨了。”

  太后几日间,听到两个儿子的死讯,再也支持不住,哀嚎一声,倒在侍女怀中。韩王立即冲上去抱着太后,对秦王道:“这里有我,你速命人接管皇城城防。”

  秦王立即命李抱一和杨业整顿京都城防,李涛和石介整顿京都治安。自己则奔向淑妃娘娘和马兴毓躲藏之处。

  皇后

  王奎则去找和谷商量拥立秦王登基的事,并着礼部迎接淑妃娘娘和王妃马兴毓入宫。

  而皇后听闻齐王死讯后,不顾阻拦,冲出皇城,抱着满身箭矢、已经气绝的齐王,痴呆地坐在宣德门前地上。当晚,皇后在宫中自缢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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