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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一百零九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剑骨仁心 自在游鱼 2353 2024-07-06 15:15

  樊楼,郑士原、丝绸行会会首杨掌柜、石炭行会会首刘掌柜、瓷器行会会首邹掌柜、船运行会会首路掌柜围坐一桌。

  郑士原举杯道:“大伙为路掌柜重见天日干一杯!”在座几人纷纷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放下酒杯,郑士原又道:“看来路都指挥使圣恩不减啊。路掌柜怕是大炎第一个进去了还能完整无缺出来的商人。”

  路掌柜苦笑:“他们本就是为了逼我老爷就范才抓的。如今达到目的,自然放我出来。”

  郑士原面露惊色:“他们有何目的?”

  路掌柜叹了口气:“你们都是老兄弟,我便说了。但谁要再说出去,哪天脑袋没了,别怪我老路没提醒。”

  众人纷纷点头。

  路掌柜继续道:“朝廷要引洛通汴,怕咱们搞名堂,提前敲敲警钟;同时也给了个路子,让我老路牵头,请几位老兄弟一起,走海去与生女真人、五国部人、阻卜人换战马。我们家老爷已经答应了,我才被放出来。”

  刘掌柜摇摇头:“这可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事啊!”

  路掌柜道:“我要了兵卒保护,给他们两成利。”

  杨掌柜道:“这还有可为。”

  邹掌柜点点头:“只要兵部价格公道,再捎带些人参、鹿茸,倒是个暴利生意,而且是只此我们一家的生意。”

  路掌柜点点头:“我们家老爷和兵部沈大人倒是议好了。”

  邹掌柜一拍大腿:“这事我跟你老路干了!”杨掌柜也点点头。

  刘掌柜有些发急:“眼看便要过冬了,上回说的石炭的事还做不做?”

  邹掌柜笑道:“老路出老路的头,你出你的头,两不相干,当然继续干!”

  路掌柜也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些个大人不也是千里求官只为财?有利则和,无利则分,咱们只管替老爷们赚钱,其余不是咱们思量的事。”又对郑士原道:“听说这次京都府工曹一干人得倒霉,不会影响郑公吧?”

  郑士原把玩着手上酒杯:“杀鸡儆猴,老套路!他们被挑了做鸡,那就活该。至于能不能吓着我们这些猴子,你觉得能吗?”说完,放纵大笑,众人跟着大笑。等众人停了,郑士原道:“铁打的京都府,流水的官。他们杀几只鸡,又换些新人上来,我们这些老猴子更好办事。有时候我在想,他们是不是书读多了?一茬一茬这么演戏,就为了一句‘别糊弄我’,吓得着谁?”

  邹掌柜自个泯了一口酒:“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可怜那些老百姓,一会换个贪官来,把他们掏空了,恨得牙痒痒;一会又换个所谓的清官来,把贪官抓了,老百姓饿着肚皮鼓掌。可掏空的钱却没还给老百姓,老百姓还乐呵着继续埋头干活,直到等着下一个贪官来。我就不明白,历朝历代玩烂了的套路,为什么还有人信?玩的人怎么也不怕人看穿?”

  郑士原道:“庙里的菩萨有用吗?不还是很多人信!为什么?老百姓不信菩萨能信啥?至少老百姓诉诉苦,菩萨不会对着老百姓大喝‘刁民,拖下去大打二十板子’。与其让那些当官满口仁义吃独食,还不如咱们合伙分一杯羹!遇上不长眼的,给他撸下去,帮咱们顶缸,也算为民除害。”

  路掌柜接道:“我老爷是个武人,老唠叨让我们送孩子多读书,将来好做官,听郑公说来,还不如做个小吏。天子抓的是当官的,哪有眼睛顾着小吏。老百姓那头,又有当官的顶缸。当个小吏,在中间吃个实在,还不担骂名。”

  郑士原道:“正是。说句犯忌的话,我也没闹明白,这天子爷什么都攥在朝廷手上,自个又管不过来,还得那些读书人来管。你说不就是把个美人儿放在读书人怀里,还叫人不要动?难怪要编个柳下惠的故事来糊弄人。天子爷怎么就没想通,你什么都攥在手上,只得了个小头,却挨了大骂名。那帮读书人便是天子倒了,也不过是换个掌柜的继续干!为什么不少攥点,给老百姓过好点,不就天下太平了?”

  邹掌柜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郑公这回可就是着相了。我听我们家老爷说啊,这书都是读书人写的,天子爷也要收买读书人。你见哪朝哪代,光泥腿子造反能成的?还不是一帮读书人掺和进去才行?把读书人收买了,天下才稳。”

  路掌柜举起酒杯,站起来:“我们喝酒。别喝了点小酒,操天子的心。累不累?”

  众人闻言,也是大笑。

  刘掌柜抓起酒杯:“来,为给我们赚钱的天子爷干杯!”

  众人一饮而尽,然后各找各的侍女喝花酒去了。

  张文定这阵子是忙得脚不沾地,刚和石介把流民圈到城外,让石介慢慢遣返原籍,自个又连夜和京都府的推官们审讯工曹一干人。等手上把所有的供词拿到手,便立即去找秦王禀告。

  秦王府正在准备婚事,府前的红灯笼已经挂起来,窗户上也贴好了红色的剪纸,院子里正在用绸子缠在柱子上和树上,一派喜气洋洋。

  张文定在书房里见着了秦王。

  张文定把一叠供词递过去,道:“都说那帮小吏贪,但抄下家来也没多少。大头还不知道给了谁?有些小吏贪的钱,放在家里埋着,分文未动,只为怕不合群被赶走。看着这些供词,我都在怀疑我们做得对不对。”

  秦王闻言,也觉得意外:“张签判,是不是有人串供?”

  张文定摇摇头:“不可能,连看守的人都是我让石介挑出来的,不会出错。”

  秦王道:“那就是上头分了。”

  张文定看着秦王:“要不要再深挖?”

  秦王苦笑:“就这样,都把我那平日里稳如泰山的老丈人吓着了,先到此为止。那些人等收复北晋再来收拾,现在还用得着他们。你就按这个供词写奏本,快些结案。要是心中不忍,便叛轻些便是。”说完,又叹道:“只要进了戏园子,这演戏的、看戏的、帮工的、卖点心的,就没有人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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