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四月二十七日,华盟远征军集结十个步兵团,三个骑兵团,共计一万六千兵力,浩浩荡荡的杀出了辰州,一路向北扫荡,摧枯拉朽般横扫了耀州,铜州,铁州,海州等州县。
所过之处,沿途大肆屠戮女真村落,解放奴隶,扫荡渤海豪强,对于聚居的渤海人也是痛下杀手,实行无人区式图图。
一时间辽东大地上烽烟四起,一直被金国视作大后方,防卫薄弱的辽东,再度燃起战火。
在四月的最后一天,远征军沿着辽南古道通过安山和唐王顶之间的河谷,杀入了辽东最为富庶的辽河平原……
“啧啧,黄帅可真够狠的,这一路上屠的寨子,少说也有五六十个。”
辽阳府西南十五里处的首山山脚,皮肤黝黑的络腮男柳正,正用他粗糙的大巴掌拿着DV,对着不远处的台地上,一座已被“耗材”们蜂拥攻破的女真寨子,津津有味的拍摄视频。
听到远处传来惨叫,哭泣和淫笑等各种声音,这位临高皇汉社头子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是畅快肆意的兴奋。
“不过我喜欢呀。”
在临高的皇汉头子,华盟观察团成员柳正的眼里,最适合这些通古斯眯眯眼的地方,无外乎殉葬坑和矿山。
“这算啥呀?过几天,远征军都要动手刨坟了。”
远东公司主管军事的常务董事,特战队队长宋涛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叼着根烟,手里把玩着一副从某个渤海豪强家中收缴的唐朝字画。
“刨坟?”
“上次军议你没有去,黄帅亲自下令,攻下辽阳后,大军所过之处,女真人和渤海人的坟,统统都给刨了。听说以后还要筑京观。”
宋涛撇了撇嘴,百无聊赖的吐出一口白烟,来到这片时空快一个月,最初的新奇渐渐在辽东的荤腥中消散。
打了快一个月,远征军几乎是一路平推到辽阳府城下,都没有遇到什么称得上顽强的抵抗。
沿途遇到的金军也基本上是一触即溃,鲜有敢出来野战的
让他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
尼玛,《说岳》里那些凶神恶煞,号称满万不可敌的女真铁浮屠究竟去哪里了?
老子还等着看一场大戏!见识那些个完颜究竟有什么不凡之处。
“刨坟?筑京观?这特么真是丧心病狂,损阴德。不过老子喜欢呀!当年我真没看出来,黄石这小子居然是同道中人!当初穿越虫洞的时候,要是没有落下他,想必我皇汉社定能添上一员大将!”
柳正断顿时两眼放光,一提起黄石,就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
宋涛深吸了一控烟,看着还在啧啧称奇的柳正,总感觉这位老哥的头上有点……
绿!
……
辽阳府,金国东京路的治所,也是整个辽东的精华所在。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灭渤海国后,曾经将数十万渤海人强迁至辽东、辽西、昭乌达盟一带安置。
许多渤海贵族被安置在辽阳一带生根发芽,经过两百年的繁衍生息,已经形成了大氏,李氏,高氏和张氏为首的辽阳渤海世家大族集团。
得益于肥沃的太子河冲积平原和丰富的矿产资源,辽阳府理所应当的成为金国的重要产粮区,还是一处重要的金属冶炼基地。
在辽国时代,这里是繁华仅次于南京析津府的地方。
因为处于大后方,辽阳府周边不但守卫力量薄弱,甚至在天会年间,勾抽了大量兵力和壮丁,参与南下征宋。
在华盟远征军的兵锋下,辽阳府如同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美人,没有丝毫防御可言。
在短短数天内,远征军在辽阳府周边地区如入无人之境,接连攻破各处县城,血洗各处村寨和庄园,四处捕杀渤海豪族和女真人
到了五月七日,金国在太子河以南地区的统治,已经基本上宣告瓦解了。
烽烟四起,鲜血遍地的太子河以南广袤大地上,仅剩下一座孤零零的辽阳城,周围是连绵的远征军营寨,宛如汹涌巨浪围绕的孤岛。
手山又名驻跸山,当年唐太宗亲征高句丽,曾在此山驻跸,因此首山也被称作“驻跸山”。
日暮西城,顾霖站在首山北麓的半山腰处,他身后不远处,是建于唐代的清风古刹。
“啧啧,打了一个月,终于看到了一座像样的大城!”
举起望远镜,夕阳的余晖下,一座耸立于东梁水(太子河)南岸的雄伟城池,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眼前的辽阳可不是后世被沈阳的光彩所掩盖的普通地级市,是如今辽东的第一大城。
明代的辽东重镇沈阳,如今也不过是辽太宗建立的头下军州城,在辽阳府面前就是个弟弟。
这座金国的“东京城”,其城形制模仿汉制周长三十里,名为天福的城墙高达三丈,外城东、西、南、北各设二门,共八门,辽水的支流东梁河自城东北绕城而过,形成了一道护城河……
“据说辽阳城大都是渤海人,破城后就要杀他个干干净净!”
顾霖正YY着图图大计,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人龙行虎步的走来,赫然是刚刚参观了清风古刹归来的陈新。
“陈主任”
顾霖行了个军礼,又将望远镜递给陈新,指着远方的辽阳府。
“黄石那边刚刚传来命令,明日破城”
陈新通过望远镜观察辽阳,那淡淡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吃饭”,“喝水”一般。
辽阳墙高城坚,又有护城河环绕,在金国称得上是一座坚城。
但在手握各种超时代先进武器的远征军眼中,辽阳的城防也高不到哪里去,连护城壕、瓮城、马面等城防设施都没有。
远征军攻破辽阳,真的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吧。
哪怕不用火器,只要敢填进去人命,也不是没有机会攻破辽阳府。
至于人命……远征军还缺耗材吗?
顾霖收到军令后,却是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看向西方,自言自语说了句:“太阳就快下山了。”
陈新一怔,也向西边看去,只见太阳已经落到天边,只剩一抹红霞照映天际,红通通的好像血色一般。
残阳如血。
明天,会有许多人再也看不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