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张退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出营帐。
昨晚回来之后,情绪激动的张退几乎没怎么睡觉,现在自然是很困。
刚一出来,手下随从就围了上来,听候吩咐。
张退睡眼惺忪,哈欠连连的道:“行了,你们快去行动吧,一个时辰后在大门集合,咱们回京。”
几人得了吩咐开始各自行动,四散到卫燕关的各处,开始观察。
但总结起来就越是四处溜达,东瞅瞅,西望望。
也是,你能指望一群不学无术,狐假虎威的随从观察出啥具体情况。
而得了楚戈命令的众将士也没有阻拦他们,反而任由他们观察。
几人晃悠了好一阵,也没看出来了,只是觉得这任务十分简单,没有之前太子说得什么阻拦之类的,而且整个军队气势不俗,训练刻苦有序。
估摸着一个时辰后,几个便来到门口看着张退骑着马慢悠悠走了过来。
也没怎么听随从怎么汇报,打个哈欠骑马返程了。
想着楚戈的吩咐张退虽然很困倦,但还是挥起马鞭,快速返程,争取明天一早回到燕都。
时间流转,转眼间来到了夜里,楚戈将大军在校场集结了起来。
楚戈身着金乌甲,头戴赤乌翎,腰悬燕乌剑,威风凛凛地站在点将台上。
看着下面整整齐齐的四千余将士,楚戈喊道:“将士们,本侯待你们如何?”
下面有几个士卒立马喊道:“侯爷待我们恩重如山,侯爷恩典愿以死相报!”
随后整个军队都被带起来喊道:“侯爷恩典愿以死相报!”
楚戈来了一段经典三段笑:“哈哈哈!好!现在有奸人在本侯父皇身侧蛊惑,欲要斩杀本侯,尔等说该如何是好?”
四千余士卒举着长枪大喊道。
“愿为侯爷效死!”
“愿为侯爷效死!”
“愿为侯爷效死!”
“好!”楚戈见此刻情绪已被调动,军心可用,拔出燕乌剑指向前方大喊:“尔等可愿与本侯一起出兵燕都,清君侧!剿奸贼!”
“清君侧!剿奸贼!”
“清君侧!剿奸贼!”
“清君侧!剿奸贼!”
这四千余士卒虽然出身各不相同,甚至还有肃国士卒,但这些时日下来,早就被楚戈强大的人格魅力所折服,自然甘心愿为楚戈效命。
尤其是这些肃国士卒,没有让他们和自己国家的人兵戈相向,他们自然愿意,而且也乐得有这个机会,好让他们有战功可拿,可以在这些燕国士卒面前扬眉吐气。
楚戈此刻更是心情激动,是权荣加身,还是罪孽深重全靠这一下了。
收起燕乌剑,楚戈下令道:“崔易,你素善防守,给你留下两千士卒留守卫燕关,守好门户。”
跟随楚戈的四将领,杨升虽有将才但脾气暴躁,只可统帅凛燕骑这种特定的特种部队;文封脾气温和却无统帅之才,只可做陷阵猛将;曹步善于思考但不擅防守,长于攻城。
这四将中唯有崔易沉稳,善于守城,这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崔易头上
崔易神情一暗,但很快收拾心情,自己当然想去陪楚戈一起清君侧,可是肃国虽然被打得伤了元气,但也不得不提防着。
楚戈赞赏的看了崔易一眼,宽慰道:“元纪,你也别丧气,守好这卫燕关同样是重中之重,日后咱们还要从这里开始收复失地。”
崔易重重点头,神情坚毅地领命道:“末将遵命,定会为侯爷收好门户。”
楚戈点点头,走上前拍了拍崔易的肩膀,随后面向全军喊道:“全军听令,即刻启程,争取后天晚上赶到燕都!”
“出发讨贼!”
随着楚戈一声令下,两千燕卒如一条乘风的巨龙般飞速地往燕都开拔。
崔易站在卫燕关城头,借着月光默默注视着越行越远的楚戈,祈祷着楚戈能够得胜,让燕国真正如旌旗上的金乌般重生翱翔。
秋风荡荡地吹着北地的土地,悠云循着日月追着风前进。飘飘荡荡间,日与月你来我往,洒下时间的痕迹。
不过只觉得是一个眨眼间,却已经是是第二天的中午,张退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是回到了燕都。
先是急忙进了皇宫,在皇宫的一处亭子里找到了正在钓鱼的楚珇,跟楚珇汇报了一下情况,说楚戈十分欣喜,两日后的晚上便可回京受封。
楚珇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楚戈又是脑子一热直接打肃国收复失地去了。
虽然收复失地也挺不错的,但是战争打得就是钱啊!每年光军费都支出了多少,根本不够自己享乐的。
现在这样其实也还算不错,虽然地盘缩水了一半有余,但是自己还是能继续享乐,打仗什么的劳民伤财还如拿来给自己享受呢!
楚珇总之就是十分高兴,十分大方地赏赐了张退一些金银绸缎,便让张退退下,以免惊了自己的鱼儿。
张退领了赏赐也自然是十分欢喜的告退,还有另一份赏赐等着他领呢。
到了晚上,张退穿上一身黑衣服,偷偷摸摸进了东宫,跟着东宫的下人来到楚泽的会客厅。
一进门,便见楚泽正和自己的四个幕僚喝茶。
张退心里吐槽了一句,这楚家的人怎么都喜欢做这种事的时候喝茶。
“小的张退见过太子殿下和四位大人!”吐槽归吐槽,张退的动作一点没慢,十分卑微地弯腰九十度拜道。
楚泽淡淡喝了一口茶道:“张退你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
张退立马就把楚戈告诉他那些话说给了楚泽听,什么两日后回京啊,什么军心稳定啊,状态满满啊,训练认真之类的,反正他也不是很懂,就根据楚戈说得来就是了。
听完,楚泽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温斌。
缓缓放下茶杯,温斌扭头,用手遮着小声对楚泽道:“殿下,下午时刻,在下一一问过那些随从,都是这番话语。”
“嗯,看来这张退没撒谎。”
楚泽放下茶杯,摸着颚下短髯又问道:“本宫让你如此行事,那楚戈可曾怀疑?”
说到这,张退立马委屈起来,一脸惨兮兮地对着楚泽道:“太子殿下,那楚戈确实起了疑心,但小人感觉他也不是那么确定,只是起了疑心。”
“但是,那楚戈不禁殴打小人,而且对殿下您出言不逊啊!就算您不为小人出气,您也得好好惩治一下楚戈,维护自己的威严啊!殿下!”
“大胆!”王洽瞪着眼睛呵斥道:“你这贱奴,竟敢对殿下卖弄口舌!”
楚泽也是有些不舒服地盯着张退,冷哼一声:“你这小太监口舌倒是不错!”
张退被吓得冷汗直流,惊慌失措,不断掌嘴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还望殿下海涵,饶恕小人!”
待到张退一直给掌出血来,楚泽才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行了,滚吧!”
张退也顾不得讨赏,连忙退了出去。
出了东宫,张退满脸怨毒,脑子里已经记下了王洽的长相,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他好看。
然后谨慎地四处瞅了瞅,见四下无人,便有贼头鼠脑地摸着黑回去。
府中,温斌开口分析道:“殿下,由此看来这个张退说得十有八九便是真的,而楚戈怕是也会有所准备。”
楚泽脸上也是阴晴不定,盘算着该如何应对。
坐在最边上的滕平这时开口说道:“殿下也不必多虑,依在下看来那楚戈不过是外强中干。”
“哦?天顺何以见得?”楚泽眉毛一挑,开口问道。
滕平起身微微施礼说道:“殿下细想,燕肃世仇,那楚戈收编肃兵不过才半月有余,怎么可能就收了肃兵的心,并且练到军心一体,气势汹汹。”
“依在下所想,这楚戈应该是觉得这张退是殿下派来试探的,然后不过是故意做做样子给张退看,用来威慑殿下,顺便也增加自己在朝堂的话语权。”
“况且楚戈回京最多带着自己的三百凛燕骑,不会带多余的士卒,一来行动缓慢,二来也是要守备卫燕关的。故而殿下不必多虑,依计行事便可。”
另外三个幕僚听完,也是纷纷赞同滕平的分析,尤其是温斌认为楚戈不过是虚张声势,不足为虑。
楚泽也是多云转晴,爽朗一笑道:“本宫有诸位何愁大业不成!哈哈哈!”
在众人皆为未来感到愉悦的时候,其中一人脸上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一群只会舞文弄墨的书生,岂知兵耶?岂懂计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