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白白,惨惨戚戚,烟寒朦胧欲裁。司星流离北,伤心雾霭。添杯几多无奈,当对酒,或可无碍。溯游上,卒淤心,梦付沉魂江海。
弹落苍云天败,星坠野,如今有谁堪待?凉庭生月,刻骨结绳怎改?茱沙寄思芍药,祝空碑、肃胡为哙。故人古,恨字何曾可注概?
日光西斜,笔落吹墨,缀染白卷。
“先生的字更好看了!”一个稚童看着楚思写完,不由得赞美道。
楚思随意的将笔一丢,伸了个懒腰道:“你这小童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嘿嘿!跟在先生旁边耳濡目染,自然变得聪慧,能言会道!”
楚思笑了笑,摸着稚童的头,看向窗外的天,轻轻地说道:“青城就剩下你我了!你可要好好长大!”
稚童很享受楚思的抚摸,天真地笑道:“先生,有您的教导,我一定会很好成长!将来换我保护好先生!”
傻小子,你是青城唯一的人,算是我半个亲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一个白衣侍卫这时急忙跑进来,双手递上一封密函道:“侯爷,燕京密报!”
楚思结果信函,示意侍卫退下,环顾四周,检查了一下环境,随后打开密函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稚童看了一眼楚思,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暗叹一声,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楚思对着门口的亲卫说道:“岑寅,你去把四位将军叫来议事。”
“对了,若是皇兄要来,你且告诉皇兄,让他莫要着急,晚上说于他。”
“诺!”
岑寅接令之后,立马跑去校场找四位将军。
楚思也转头对着稚童说道:“苏玉,你去把我准备的衣服带过来。”
苏玉听到指令后,屁颠屁颠的跑去拿衣服了。
“大幕拉开了,皇兄做好准备了吗?”
一刻钟后,岑寅来到校场,看到楚戈和四个将军正在广场上比武。
那校场之上,四将领气势汹汹将楚戈围在中间,镗劈刀削,槊刺枪扫。
楚戈骑着赤凰,舞着赤金燕乌戟稳如泰山,从容有度,不乱阵脚,以一对四,不落下风。
但见那金银闪闪,赤凰鸣鸣,金乌力压雪龙镗;又见那寒芒颤颤,赤凰踏踏,赤金把那槊枪欺。
这楚戈当真是有霸王之勇,打马转着校场,与这四大猛将缠斗。
文封杨升主攻,崔易曹步则是牵制游击。
燕乌傲立雄于顶,雪龙追缠刺凉凌。赤阳枣槊偃月擎,冠军势压四将领。
几人斗得是大汗淋漓,精彩绝伦。
岑寅看了一会儿,才反应大喊道:“侯爷,几位将军,小侯爷找几位将军有事!”
几人正斗得起劲,陡然听得这一声喊,止住了手,驾马来到岑寅面前。
楚戈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向岑寅问道:“阿寅,思弟叫他们作甚?”
岑寅恭敬地抱拳道:“侯爷,小侯爷没说,只是说若是侯爷问起来,便说晚上告诉侯爷,现在先找四位将军。”
“这小子搞得神神秘秘,弄得像是要造反一样。”
楚戈无奈地挥挥手道:“你们几个快去吧,我去操练一下士卒,晚上别忘了还有宴会!”
说完,楚戈便骑着赤凰离开。
目送楚戈离开广场后,岑寅立马道:“诸位将军,请跟我来!”
文封等人便下马跟着岑寅步行,来到了楚思住处。
岑寅轻轻敲门说道:“小侯爷,四位将军来了。”
屋内传来了楚思懒洋洋地声音:“几位,快些进来吧。”
文封等人闻声便推门而入。
一进门,四人便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只见,楚思屋子中央,有一个大衣架,而那衣架上挂着一件黑金色衣服,那正是燕国龙袍!
“怎么了?区区一件龙袍而已,很惊讶吗?”
四人听着楚思平淡的语气,看着不断踱步审视龙袍的楚思,惊地下巴有些抬不起来,张着口,阿巴阿巴的说不出话。
“小侯爷,你这...你这?”
楚思依旧在端详着龙袍,摸着下巴,声音还是十分平淡地说道:“桌子上有两封信,你们看看。”
说罢,自顾自地打量着龙袍,嘴里叨叨着:“看着还不错,穿上去应该显得很精神。”
四人就这样呆呆地走到桌子前,曹步拿起信看了起来,那三人也凑上去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四个人的脸都气成猪肝色。
一封信乃是楚泽的告密信,一封则是透露楚泽行动的信。
“侯爷,此信可否为真?万一是居心不良之徒的离间?”曹步看完之后倒是还能沉着气询问是否可靠。
楚思赞赏地看了一眼曹步道:“这信乃是我的朋友,太子最信任的人传给我的,他在太子身边卧底了七年,自然可信。”
这下脾气最爆的杨升拍桌子怒道:“这太子当真是气人太甚,咱们在前面打生打死,他倒好在后面搞这些!”
连脾气最好的文封也是怒气冲天,摩拳擦掌,想要把楚泽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最善思索的曹步看向正在审视龙袍的楚思,一瞬间明白了楚思的意思,问道:“小侯爷,你是想?”
走到龙袍中间的楚思转过身来笑道:“没错,他既然想要了我们兄弟的命,不如先下手为强!”
“那小侯爷为何不先找侯爷,而是我们?我们只会攻伐沙场,不懂得这些朝堂道理,”曹步有些不解,其余三将也是面露疑色。
杨色闹着后脑勺憨憨地说道:“是啊!这让我们这些大老粗打打杀杀,若是和小侯爷一起商量对策,那不抓瞎吗?”
“诸位,我心中已有计较。但皇兄为人,你们是了解的,皇兄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非到万不得已,皇兄断然不会反抗,并且他相信兄弟之间做不出这种赶尽杀绝的事情。”
“就算此事皇兄主动,不然就会落得个争权夺利,兄弟阋墙的坏名声。”
曹步等人不禁点头认同,燕国的皇储之争虽然严重,但也没有那个皇子因此丧命,顶多是被贬成庶民。
而且楚戈主动出击,到时候楚泽反咬一口,楚戈就扳倒了楚泽,名声也会受损。
楚思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若将这两件事说与皇兄,他必然是想要回京,当堂对质,这样楚泽还是有些许机会开脱。”
“所以,我先找来诸位将军定计,成功与否皆看诸位将军的意愿。”
楚思越说越激动,渐渐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也没等四将说话,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
“有了这个龙袍,皇兄就不得不主动;有了这两封信,皇兄不仅不会败坏了名声,反而会声名大振,众望所归般成为燕皇。”
“到时候,皇兄执政,我燕国定会重现百年前的辉煌!”
楚思昂起头,波澜不惊的眼中此刻充满了激动,双臂也夸张般地向上伸展,像极了狂热的信徒迎接神灵般。
四将皆是沉默了,他们的脑子此刻有些反应不过来,就显得十分的呆傻。
但也没过多久,杨升大咧咧地开口道:“还想个葡萄皮!咱们都是侯爷的人,怎么对侯爷好怎么来!”
崔易也点头十分简洁地道:“末将愿听小侯爷差遣,为两位侯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文封也是一脸坚定地说道:“吾等之命皆是两位侯爷之命,吾等之躯皆是两位侯爷之躯,单凭驱使,绝无反悔!”
曹步:“俺也一样!”
杨升、崔易、文封:???
读书最多的你,说出这话你不丢人吗?
曹步抱着拳,挺直腰板,面不改色,心不跳:彼其娘之,话都被你们说完,我说啥?
楚思笑道:“既如此,便多谢诸位了。”
曹步道:“小侯爷,请快告诉我等计策究竟是如何,我等也好依计行事。”
“此计若成,需靠这两物!”楚思指了指衣架上的龙袍和桌子上的酒杯,开口道:“我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四人皆连点头,妙赞连连,都道是妙计。
曹步更是喜道:“今夜侯爷便要我们夜宴,正当时也!”
“好!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夜就行动!”
四人跟楚思告退一声,便一起退去准备。
屋子一瞬间空旷了起来,楚思看着龙袍笑道:“终于要等到你用武之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