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道,奉国军,商州。
一座大户人家内。
“帝威服诸海,咸持恒隆于天地,是故加称尊号,引以为圣……”一位身形修长、阔眉大眼、面隆重鼻的少年在屋内独自诵读手中的史书。
少顷,少年郎将书本放下,心中细细品味书中的内容。
“晟哥!晟哥!”外面似有几人叫喊,少年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是族里的几位兄弟。
“唉,这些家伙,整天就是四处游玩,也不知道要多读些经书。”少年放下课本,整了整衣服,走出了室外。
“瞎叫些什么!也不怕长辈说你们,这大白天的。”曹晟声音传出,几位曹家的小辈纷纷噤声,可以看的出来,曹晟在几人的威望还是挺高的。
“晟哥,这不这天气不错,我们寻思着去耍耍。”几位小辈中的一人说出了他们的需求。
曹晟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对这几人挑了挑眉,接着说到:“曹钟,你阿娘不曾管你,前几天刚才树上摔下来吧。”说完揶揄的看着他。
“嘿嘿……”那位唤着曹钟的少年摸了摸后脑勺,“不碍事、不碍事,多摔摔还长的快些。”曹钟心中明白曹晟不会真找他的毛病,自己说完也是给旁边的兄弟打打眼色。
“是啊,是啊,晟哥我们就走吧,”那几位少年心中也明白。瞬间就回应了出来。
曹晟在曹家的地位斐然,或许这几位少年拉上自己或许有他们父母的考虑,但能处理好与他们的关系也是一件极好的事。
曹晟略微想了想,点了点头,几个孩子就出发了。
曹家在商州城内就相当于是土皇帝一样的地位。
几位少年从小在商州城长大,对于周围的景貌也是十分的熟悉。但是不管怎么说半大的小伙子,在这个年龄段有人陪着,也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几人还不知道,这一天将成为他们最后天真灿烂的时光。
当时代的巨浪裹挟着他们前进时,他们只能尽力确保自己不会被淹死。
“驾,驾!”几位曹家的少年郎们虽然不敢在商州城里疾驰,但是出了城外自然也是尽情发挥自己的天性。
“吁……”
“吁……吁……”曹晟骑马在最前方,望着城外连绵不绝的麦浪,不免少年的豪情壮志升起,突然对着远处大吼几声。
少顷,后面的少年们也是纷纷高声。
夏季带来了炎热,但同时也带来了激扬的朝力。
“曹钟!”曹晟正经的高声喊着名字。
“在!”曹钟爽快应到,虽然还不知道曹晟是要做什么。
“曹感!曹磊!曹阳!曹丰!曹成!曹免!曹争!”几位弟兄看曹钟做法,自然也是一一答到。
“在!在……!”
望着身后的几位弟兄,曹晟心中也知道自己日后掌控曹家的势力就是眼前这些人了,大眼睛盯着众人,继而放声大笑。
众人也大笑,声威似乎传染了到了远方,引得一阵阵风来吹拂麦浪。
“驾!”曹晟调转马头,疾驰在田野之间。
曹晟几人在城外四处游玩之时,曹家却听到了一则震惊的消息。
“啪!”曹家家主曹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着眼前这位来自商州知府的文书,不敢相信他刚刚听到消息。
“黑巾贼?”曹山再次看向这位文书,后者愁眉苦脸的点点头。
“多少?”
“回曹家主的话,有一万人左右。”
“他们不是应该在西边的农州吗?怎么来到了我商州?”曹山还是有些不肯相信。
“好像是朝廷派去围剿的大军在农州战败,导致他们越来越强了。”文书愁眉苦脸,也是在做着解释。
“仅是五巾贼的一个分支,朝廷就奈何不了?”曹山忧心忡忡,思虑了一下,跟那位文书说着:“我曹家全力出兵二千,和知府大人的一千人,共计三千士卒,尽皆交付给知府大人调遣。”
“如此,多谢曹家主了。”文书告退。
曹山命令曹家的话事人到主府议事,却迟迟没看到曹晟和那几个小子。
“报家主,晟公子和其他几位公子又到城外去游玩了。”
“啊?”曹山大怒,“我不是跟说过这段时间要防备农州的黑巾贼吗?”
“这……”下人们叫苦不迭,谁又能想到朝廷会输呢?
这一去又要好几天,曹山在心里想着,虽然像这些富家子弟身边会有随从跟随,但是也架不住此时他连派人去传讯:
情况危急,速速归来!
郊外,曹晟一行共计百余人,心情惬意,在欣赏夏日商州的风光,全然不觉危险的临近。
“晟哥!”几人中的曹感找到机会,悄悄来到曹晟的身边。
“怎么了,感弟?”曹晟笑着看向曹感,他这位弟弟聪慧的名声是在整个商州都如雷贯耳的。
“晟哥,咱们这次出来,家主会不会?而且最近局势也不安稳……”曹感有些担忧。
“嗯,我们这次出来,明日马上回去,现在的话,城门可能已经关了。”曹晟心中感到不妙,只能命令侍从随时警备,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天色渐晚,曹晟一行百人在近水源处结营,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在结营时依然按照秩序,认真对待。
毕竟,史书上的人物都是如此。
在安排好结营后,曹晟吩咐手下巡营,自己却叫来曹庭议事。
“晟哥!”曹感到来,看向曹晟。
“嗯”曹晟点头,紧接着又问道:“感弟,说说你的想法。”曹晟对于族中子弟也是悉心培养。
他在曹家,也是多次听说了家中长辈讨论时事,是故,像曹家这类的地方大家,也都在积极的做着准备。
耐心听曹感讲完,曹晟不时的点点头,虽然几人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但是已渐渐有了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
见没有什么可嘱咐的,曹晟也是吩咐众人好好休息,便不再言语。
远处,月色下,马匹奔腾声滚滚。
“报!几位大帅,前方就是商州城!”有士卒拍马赶来。
“嗯……”一支大手用铁针剔了剔牙,随手一扔,伸了伸胳膊,大力往前一甩。
“诸位儿郎,随我冲杀!”
“嚯嚯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