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教主,这地牢是我们白莲教的李芳做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这世上有那么精巧的布置。”
那大兴善寺的地道里,行走着两个人,前面拿着火把的,就是那高鼻深目的头陀,而跟着后面的就是那日救了米易的那位年青人。
这个地牢的通道是按照易理修建的,曲折无常,那头陀也是仗着在这走过几次,今夜才敢不带地图的他们自然是来找林如海的。
福王宝藏谁不想要?
他们知道林如海是个不肯就范的人,所以他们请来了神医李思景。
只要林如海肯说出宝藏的下落,他女儿的病就有希望。
倒要看这探花郎如何抉择。
不过想象的越丰满,现实就越多骨感。
头陀和那白莲教少教主只看到了四具尸体,那林如海早没了踪影。
“少教主。”
“不要轻举妄动,这四个人自相残杀而死,定然是中了迷香,不好,这里还有高手,快撤!”白莲教少教主自小生活在江湖上,潜意识里,黑暗就代表着危险。
不料乱动之下,触动了机关,嗖嗖嗖几枝箭向他射来。
头陀料定少教主必死,死道友不死贫道,心想走为上策,所以溜之大吉。
一出禅房,傻眼了,那群差役已经回来了,拿着火把对着他。
天王殿里面钟丹跟林如海还在聊刚才的事情,刚刚不远处,有两家差点发生了械斗,这两家一个姓刘,一家姓项,因为两家房子中间的过道,姓刘的多占了一点。
这两家特殊就特殊在两家子弟大多当兵,今晚军队里几个当兵的要拉偏架,差点就闹哗变了。
林如海还是第一次对钟丹发出称赞:“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这两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怎么想出来的?
我文抄公!
钟丹谦逊笑了一下:“不过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罢了。”刘项两家本来就要和,不过那白莲教少教主眼看他们要和,心里着急,认了一块石头过去,让两边的主战派得势,才要大打一场。
不过钟丹在哪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今晚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在这靖善坊,他们这样平白给人看笑话,在时间的流逝和外部的威压下,主和派又占了上峰,这才和了他起来。
林如海一听,拍着钟丹肩膀笑道:“贤婿,你这话不错,很不错。”
贤婿!
听听这话!
钟丹意识到骗人的报应来了。
林如海见钟丹脸色变了:“发生什么了?贤婿?”
只见钟丹是摇头晃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林如海听了叹息:“谁做的文章,还不错。”
钟丹:“是罗刹国的一个叫普希金的诗人做的。”
“还不错,贤婿你这是想开导我?放心,我是每饭不敢忘君恩。”
钟丹脸上如果了尴尬的笑容:“伯父,我是说,假如啊,我真骗了你。”
他随即感受到林如海的手在自己脖子上掐:“你敢骗我?”
“伯父,我当时也是一时急智,您放心,黛玉还在贾家呢,养在深闺无人识的。”
“也就是说,她还跟宝玉这个浪荡子在一起!是也不是!”
钟丹的头被当骰子一样的摇:“是啊,伯父,要不我加把劲?”
钟丹感到脖子快摇断了,只听见林如海冷笑:“难道天下就剩你一个了不成?”那笑声里还伴着钟丹的耳鸣。
“大胆!”押着头陀的差役来了,见林如海身穿差役的衣服竟敢如此行事,厉声道。
林如海停手,钟丹道:“不必怪他。”头还有些晕,看那差役直直押着个卤蛋进来。
那差役心想原来太爷喜欢这个调调,抱拳道:“太爷,就是这个人,鬼鬼祟祟的,被我们发现了。”
原来不是卤蛋,是头陀,钟丹道:“你做得好大事。”
那头陀乱说一气,钟丹:“先给我打他二十棍。”
那头陀被打得哇哇叫,钟丹:“这你肯说了吧。”
“太爷,我一定知无不言。”怕死的人就是这样,背叛的速度很快。
“说吧,你是哪国的?”钟丹看着他那异域风情的眉眼道。
“我就是郑国人。”
“今天要去做什么?”
“大人,我要是把实话说出来,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啊。”他转眼看到了林如海,尖叫了一声。
身子重重倒在地上,死了。
还有高手?
钟丹不暇多看,锦衣军的赵指挥来了,后面还有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子,眉毛和鼻子,让整张脸很像一个囧字。
钟丹看着问:“大人,这是?”
“万年县的县令,喝了几杯酒,硬是被他们县衙的人给拉过来了。”
钟丹闻着这股酒味,只觉得说不出来的熟悉。
……
皇城内,一群龙禁尉在闲聊。
“听说了吗?那云光死了。”
“这把年纪也该死死了。”
“不是,听说是中了美人计,死在了床上。”
“那有什么啦,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好啊。”
有鼻子有眼的。
因为杀手疑似是一名女性,现在这反而成了一桩桃色新闻。
贾蓉也在值班,看见又有一堆锦衣军急急忙忙进宫,问道“哥哥们,发生什么事了?”
“这你不知道啊,那个李老太尉今晚上死了。”
李老太尉是贾雨村的前任,年纪也不算大,在今晚死了,不能不让人多想。
不一会儿到了换班的时候,贾蓉也就回去,路上照例还是去如意坊赌了一遭,不赢不输,无所得,但他很开心,因为这是最后一把赢回来了。
要不然就是亏。
一进宁国府,贾蓉傻眼了,远远就听见那王熙凤正在撒泼。
看见贾蓉来了,王熙凤张嘴骂道:“这回是不是又是你的主意!”
什么叫又是我的主意?
贾蓉看着那低头的贾琏,心想:难道琏二叔又找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