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殿,云光的面色铁青,贾雨村看着这个伤口说道:“这是天方铳。”他当过太尉,知道各国火器间的不同。
汉斯国的最精致,身毒国的最自由,天方铳就是这样适合杀人,很小巧,容易藏,他们大郑的火器,也就只能占个多字。
钟丹不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说了下从僧人和云光家仆那边听来的情况后,也就无话可说,在殿里闲转,忽然他看见那弥勒佛的眼珠好像与之前不同,变得好慈眉善目。
他把手摸向那弥勒佛眼珠,好像真能转动,且要转它之时,忽然外面有和尚囔道:“了不得,西厢房走水了!”
走水,也就是失火了。
此诚多事之秋也。
钟丹把手一缩,不知碰到了什么,脚下的地板豁然打开,他的身子感受到地心引力的召唤,直往下掉。
哎呦,屁股!
有点疼,钟丹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阴暗。
灯,两盏橘黄的灯。
然后钟丹看到一个近似野人的人正看着他。
钟丹不免有些害怕,那个人披头散发就好像故事里面的厉鬼。
拔剑站立起来,钟丹还真不怕鬼,但人在陌生环境下,警惕性会格外的高。
那人笑道:“我是不会说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钟丹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被拌了一下,跌了一脚。
那人忽然笑道:“而今重华宫选的人都这样了吗?”
重华宫,太上皇,谁被太上皇关到了这里?
钟丹起身看去,才发现扳倒他的是四具尸体,脸齐齐朝着那野人的方向,后面的刀捅了前面,前面的刀捅了后面,红的血裹着整一个冰桶葫芦!
没得说,是钟丹的杰作。
不料他别在腰间的那本《左传》却不经意间,掉到了地上。
那人好大的反应,捡起那本书喊道:“你不是钟全有,你不是钟全有!”
钟全有是钟丹老爹的名字,钟丹不由想到莫非眼前这人是林如海?
钟丹试探性说了一句;“您就是林如海?”
那人转而正色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却一直反复嘀咕这句话,显然是神经出现了什么问题。
原来林如海没有死,这十多年来,他就一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昔日一个风华正茂的探花郎,竟然成了这个样子,真让人唏嘘。
“啊!”钟丹怪叫了一声,因为林如海忽然把那本《左传》给撕了,纸屑飞了满天,又几片飞到了钟丹嘴里。
他开始咳嗽。
“哈哈,这下你们就再也不知道了。”林如海开始发出桀桀的怪笑。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把我的宝藏...忽然之间钟丹就想明白了,眼前的林如海不就是活地图吗?
且要笑语几句,只听林如海指着他身后道:“你看!”
转头过去,还是一片黑压压的,看不清楚是什么,难道那团黑暗里还隐藏着什么人?
钟丹举剑,欸,剑呢?
转身“别动!你要是过来,我就拔剑自刎,让你们什么也不知道!”林如海把剑横在自己这。
竟然不知不觉间拿了我的剑,好俊俏的武功!
钟丹把双手举起来:“easy!easy!”
“to be or not to be,that's the question!”
林如海还会这个?
眼看林如海手中的剑离脖子越来越近,钟丹跪了下来,撒了他目前为止在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慌。
“岳父大人,是黛玉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老神仙让我来这接您老人家的的。“
这招果然奏效了,林如海把剑放下,凝着泪眼,嘀咕道:“黛玉,爹爹好想你啊。”忽而看着钟丹道;“你胡说!就你这个样子,贾家看得上你?”
“他家那个宝玉太过顽劣,惹得黛玉三天一小哭,没法子,才许给我了。”
林如海听他说的在理,贾宝玉那混世魔王的称呼他也是知道的,莫非眼前这个人真是...
杀戮的欲望正在高涨!
林如海那剑追着钟丹“黛玉平日里都吃些什么药?”
“人参养荣丸。”伴着喘气钟丹疑惑道,这林如海的速度怎么那么快啊。
钟丹的屁股挨了林如海的一脚。
林如海俯视着地上的钟丹:“一旬里敦伦几次啊?”
这个林如海有点生猛,钟丹看着林如海道:“十次。”
敦伦就是交公粮。
林如海一个巴掌打了过来,打在钟丹的左脸:“黛玉这个身体受得了吗?”
“一时说差了,五次!”钟丹伸出自信的五个手指,一个手掌。
不料右脸又挨了一下,林如海怒道:“我们林家的香火怎么办?”
钟丹聪明了:“岳父大人说多少就是多少,小婿照做就是。”
不料林如海冷笑道:“谁是你岳父,我认得你吗?”
你当然不说我岳父了,我那些岳父好像都死了。
不过钟丹还是笑着说;“黛玉可把您给想坏了,我们还是走吧。”
“不行,这寺庙里面有人盯着,我出去了,不好,恐怕你回不去了。”
钟丹:“今天,云光在这死了,上面都是朝廷的人,安全得很,还是走吧。”
“云光死了?”林如海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被人用手铳打死的。”
“锦衣军来了?”
“算时辰应该已经来了。”
“锦衣军里面有内鬼,我要上去被他们发现了,恐怕有危险。”林如海心中有担忧。
钟丹:“现在我们这情况也只有上去了,到时候可以伪装一下,就是不知道怎么出去?”
眼前的地牢设计的很巧妙,钟丹不知道怎么出去,不料林如海道:“我知道啊。”
“您怎么知道?”钟丹这句有点粗鲁。
林如海的回答很武侠:“听脚步可以听出来。”
钟丹只记得是跟了林如海一路,时而左转,时而右转,兜兜转转才在一个禅房走了出来。
钟丹探出头来,忽然一把火炬对着他:“谁!”
钟丹看着来人壮壮的,穿着差役的衣服,把他的腰牌掏了出来。
那人看了,笑道:“原来是太爷。”
钟丹道;“我有个事情,请你帮个忙。”
“太爷只管吩咐。”
钟丹指着那禅房道:“我房间还蛮大的。”
......
差役的衣服被扒了下来换在了林如海身上,那差役穿着林如海的衣服,浑身发痒。
听了差役的话才知道,锦衣军,京营的人都来了,现在在挨家挨户的搜查整个靖善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