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有道的主持下,诗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欢呼声中,在呐喊一下,无数的文人墨客,纷纷上前写下了他们的诗。
在诗会中央,在长公主的眼皮底下,摆着十张桌子,上面放着文房四宝,文人墨客,谁人有感,谁就踏前一步,写下自己的杰作。
终南山天师道观主持太叔其凤师太,当时的设想是办一个简单而苍促的诗会,文人墨客来与不来都是无所谓的,写不写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圣婴写下那首诗,然后刻在石碑上,立在道观中,这才是她想要的。
按教师太当时的设想,公主的牡丹诗会举办在即,文人墨客即使有好的诗也不肯在这种平淡的诗会中露出来,因为他们知道这种小小型诗会,他们只是陪衬的,是不会让他们获奖的,他们肯定要把好诗藏起来,留下来到牡丹诗会的时候再写出来......
而且评委都是他们道观中的老道人,让谁获奖,让谁不获奖,他们自己说了算。
但是这一切都随着长公主的到来而改变,长公主举办牡丹诗会,大有为国取才之意,文人墨客,谁不想在长公主面前露一脸?
主要有长公主在,他们就是好好战的公鸡,别看他们表面温文尔雅的。
小小诗会,一时之间竟惹来文人墨客纷纷粉墨登场。
这完全出乎师太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圣婴的诗能力压群雄。
圣女也隐约感觉到事态的不可控性,只怪师傅这个老银币什么事都不让自己参与,还把自己关起来,直到今天早晨才把自己放出来,这时候也爱莫能助,一边为为师傅担心,一边想着道观的前程,一边也暗暗为自己担心,莫可奈何。
如果道观真的损失这千金,一万两银子,这可是道观的全部积蓄,这个冬天这些女道们可怎么过啊?
一到冬天,拜神的人就会少,收入会严重减少,难道要借钱度日?
道观可从来没有向别人借过钱,如果真要去借,到那哪里去借呀?愁人!
长公主美丽中透着贵气,贵气中透着威严,威严中带着微笑,谁也没有留意她的怀中还藏着一个童子。
圣婴满头大汗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师太的骚操作。
观众们沉醉在这现场的热烈的气氛中,他们根本不知道文化界的那些头头道道,赏千金可是大家口中津津乐道的瓜,他们总是相信这世界是公平的,文化圈子的那些事,他们又怎么知道?他们就相信世道是公平公正的,况且长公主在这里呢?
他们总是在推波助澜,该呐喊的时候山摇地动,该平静的时候窃窃私语,满满的幸福和欢乐。
终南山清凉道观主持古道人道尊,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回想自己那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黄维倒是没有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老实的人,诗画中的君子,而且刚完成一幅杰作,看到其他的文人墨客,心里有少少不屑,微微摇头,暗暗叹息。
文人墨客们乐此不疲,你方战罢,我又登场......
评委们异常忙碌,纷纷阅读小女道们收上来的诗。
诗不比文章,内容简短,阅读容易,好坏立分。
还真有一首好诗,在长公主面前评委们不敢放肆,立刻将那首好诗送到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把圣婴交还给圣女,笑着端详那首好诗。
《终南山.隐》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看完这首诗,长公主奏起了眉头。
这是好诗,但尽是前朝遗风,满满退隐之意。
前朝割据,战乱纷纷,文人墨客,全是退隐之士。
今朝正好相反,江山即将一统,盛世已经来临,朝廷招贤纳士,退隐之士纷纷归附之。
长公主为国选才,自是对这种风格的诗不喜。
不喜欢归不喜欢,长公主还是很有风度的,对文人很尊重的,她并没有把自己的不喜欢明显的表露出来,什么也没有说,就把这首诗交还给了评委。
文人是不好得罪的,怪异的人很多,自己不喜欢就不招惹就是了。
诗会一般的表现形式是这样子的:评委们先把自己心中的诗当众读出,如果谁认为自己写的诗可以媲美的,也可以提出来,再由评委读出来,直到再也没有人提出的时候,评委们就在已经读出来的诗中,选出冠军来。
一般的诗会只选冠军。
很快,这首诗被十个评委同时吟读了出来,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吟读声一起,现场鸦雀无声,全被这十位音洪亮的老女道长给吓住了。
几千人的现场,个个听得清清楚楚的,没有深厚的功力,是做不到的。
这也是其他的小型诗会所不具备的。
终南山天师道教,果然名不虚传。
诗一读完,现场马上议论纷纷......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就凭这一句,就劝退了不少正准备压轴上场的诗人......
并不是现场没有高手,只是牡丹诗会在即,时间又这么的仓促,那是真正想在牡丹诗会上的露脸的伟大诗人,并不想在这仓促的时间里去做哪些自己没有把握的诗。
牡丹诗会,歌颂的是牡丹,在过去的一年时间中,文人墨客门都沉醉在牡丹花中,一时之间要写出那些与牡丹无关的伟大诗句,还真的写不出来。
一时之间,再也没有人上来写诗了,也没有人提出要评委们朗读自己已经写好的诗。
是时候了,是时候轮到圣婴压轴出场了。
圣女放下圣婴,对他说:“去!站在凳子上把你写的那首《终南山》的诗写在桌面上!”
圣婴吃了妮妮之后就睡着了,现在才睡醒,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圣女让他去写诗,他看了看现场,“我去,”圣婴心想:莫不是老银币把我给卖了......
身在道观,自然知道道观的难处,自己写诗也是为了道观创收,但老银币这般骚操作......他们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爱惜我呢?被他们这样弄法,我还能活下去吗?
“猪在风口也得飞呀......”
眼前之事,看来已经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