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商前摇摇头,道:“不!不用!”
薛心怡道:“表哥你还念着她?忘不了她?”
商前叹了一下,道:“怎么可能?你不提,我早就忘了她!”
薛心怡听了,更开心了,嫣然道:“那就好!那就好!”
又凑过去,在商前的嘴上,亲了一下。
商前道:“表妹你?”
薛心怡道:“表哥……”
这时,一丫鬟来回道:“已……已……挖……挖……挖好了!”
声音颤抖,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孙合彬。
薛心怡道:“叫两个婆子来,拖出去,放进去,把土填平实了。”
商前道:“还是饶了他吧!”
薛心怡道:“那怎么成?他要杀你,我怎么能饶得了他?”
商前还要说话,可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嘴,被她的嘴堵住了。
来了两个婆子,把孙合彬拖了出去。
商前道:“表妹你?……”
薛心怡道:“尚表哥,你知道吗,我自五年前见了你,我就一刻都没有忘了你!
“常常在梦里,梦见你,而且,还有许多,是春梦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就那么的刻在我心里!
“尚表哥,躺下吧,乖,好好躺下。
“看你的脸色,你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
“现在想要做事,也可以做了。
“你说话,也中气很足了……”
商前忽然立刻感到,气氛变了……
她甜美、娇嫩的玉颊,圆圆的、明亮的大眼睛,红红的樱唇——
都是笑意盈盈,但在笑意盈盈之下,渐渐露出妩媚,说不出的妩媚,跟着……跟着,便露出了春色,而且,渐浓,而且,已撩的人……已很撩人了……
2
她的美貌,和景淑淑不相上下。
但两人却又完全不属于同一类型的美女。
景淑淑身材高挑,她娇小玲珑。
景淑淑的美,偏向端庄、肃静、矜持、谨慎、理性,属于冷色的美,给人的是敬的感觉,是压迫感,不敢贸然去接近、亲近。
而她的美,却是甜美……
是大胆、灵动、活泼、任意所为的甜美,是属于暖色——
让人见了,便想亲近。
和之相处,更是说不出的舒服,更想亲近,让人无拘无束,如清风拂面……
不过,商前立刻想到,那书房,她和那小厮……
不过,作为现代人,倒也不会在乎这些。
不过,虽然不在乎,能接受,但若有得选,任何男人,还是愿意选一个完洁的女子的。
………………
社会是由两性组成,社会是向前发展的。
商前前世的那社会,那时代,已发展的很高等、很文明了。
但对社会,最后,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
反正,当下活着的人,是根本不知道的。
只知道,是人,都会老,最后死去……
人要活在那个时代,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人,都不过是时代里的尘埃,社会发展的链条上的尘埃……
人人都想,在有限的活里,能最大限度的享受。
色,自然是最大享受里,最令人着迷、不能自拔、不能满足的……
就是为色而死的,古往今来,也不知道有几何。
所以,就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样的句子。
人又是自私的,谁都是自私的。
若谁说,他不自私,那他必定就是一个虚伪的假人。
当然了,并不是说,自私就不好。
就如世界的一切,都有两面性。
自私也是一样的……
有好的、良的一面;有坏的、恶的一面。
社会的发展,其最根本的动力,就是人类的自私。
当良的、好的自私,主宰社会,社会就会往好的、良的、进步的方向发展。
当坏的、恶的自私,主宰了社会,社会就会往坏的、恶的、停止不前、倒退的方向发展。
比如中世纪,就是被坏的、恶的自私,主宰了,而文艺复兴,就是唤醒人们的好的、良好的自私回来,主宰世界。
两性发展也是如此。
男权世界,男人们的自私,便渐渐的把各种枷锁、不人道,加诸、欺压在女性身上……
从奴隶社会开始,再到封建社会……
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锁,越来越多,越重、越严密,越来越不人道……
要求女子三从四德,要贞洁,要守节,甚至殉夫,要求从一而终,守身不二……
而男人们自己呢?——
可以乱搞,可以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而女子,在这样社会的教化、重压、宣扬、倡导、褒奖、旌表之下,也都放弃了反抗。
反抗的意识,也都没有了。
反而,贞洁、守节、从一而终,变成了她们下意识的自觉行为。
再说了,就是要反抗,也反抗不了,无力反抗。
于是,便出现了:
王氏,淄川成象妻。夫死,痛哭三日,唇焦齿黑。父不忍,予之水,谢勿饮。又三日,气息渐微,强起语父曰:“翁姑未葬,夫亦露殡,奈何?”父许任其事,氏就枕叩头而瞑,年十七。
蕲水李氏,诸生何之旦妻。流贼至蕲,执而逼之去,不从,则众挟之。李骂益厉,啮贼求死。贼怒,刺之,创遍体,未尝有惧色,贼断其颈死。从婢阿来抱李幼女,守哭。贼夺女将杀之,不与,伏地以身庇之。刺数十创,婢、女俱死。
六安女,失其姓。流贼入境,见其美,将犯之。以帕蒙其头,辄坏之,曰:“毋污我发。”被以锦衣,又掷之曰:“毋污吾身。”强拥诸马上,复投地大骂请死。贼怒刃之,既而叹曰:“真烈女。”
龚烈妇,江阴人。年十七嫁刘玉,家贫,力作养姑。姑亡,相夫营葬。夫又亡,无以为敛。里有羡妇色者,欲助以棺。龚觉其意,辞之。既又强之,龚恐无以自脱,乃以所生六岁男、三岁女寄食母家。是夜,积麦稿屋中,举火自焚,抱夫尸死。
有丁美音,溆浦丁正明女。幼受夏学程聘,年十八将嫁,学程死,美音誓不再嫁。父母曰:“未嫁守节,非礼也。何自苦如此?”美音啮指滴血,吁天自矢。当道交旌之,赍以银币约百金,乃构室独居,鬻田自赡,事舅姑,养父母。乡人名其田为贞女田。
兴安大水,漂没庐舍。有结筏自救者,邻里多附之。二女子附一朽木,倏沈倏浮,引筏救之,年皆十六七,问其姓氏不答。二女见筏上男子有裸者,叹曰:“吾姊妹倚木不死,冀有善地可存也,今若此,何用生为!”携手跃入波中死。
……………
由此看,人的坏的、恶的自私,荼毒了多少无辜生命。
但人啊,某一自私,一但被点燃,就会很难再熄灭,只会越烧越旺……
男子对女子的自私,就是这样……
商前前世的那社会,已发展的很文明,很高等,已经扑灭了这样因男子自私,而单方面建立起来的男女之间,极为不平等的两性社会关系。
但商前觉得,前世的社会,又有点矫枉过正了。
虽然男女平等了,一夫一妻了,但大家却都随便了,似乎越来越随便,随便的不需要有任何责任,随便到大家都属皮匠的——逢着的就上,并以此为荣。
前世,大家聊天,说,要找处女,去幼儿园吧。
可见,的确是有些矫枉过正了。
其实,两性关系的发展,固然要男女平等,但也不能如此随便,没有节操观。
其实,两性关系的发展,最后,应该是互相的——
互相要求,互相自私……
女的要守贞洁,男的也必须要。
这样,男女平等,一夫一妻,才是最完美、最平衡的,也是最纯洁的。
3
商前已受不了她的撩了,便马上就要起身,就要走。
薛心怡又媚又昵的声音,道:“表哥,你是我的了!既然你伤已好了,我便已等不及了。
“来,表哥,躺下去,好好的躺下,乖……”
她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商前慌了,强挣扎着要起来,要立刻走,但薛心怡却和身扑在他身上。
…………
外面,一个坑,坑里有一个人,在不停的抖,“放……放……放了我……放了我……各位好姐姐……好姐姐……各位善良的、有孩子的妈妈……放……放了我……放了我……”
一丫鬟很是不忍,道:“真的,真的要填土?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活埋了?”
“这是小姐的意思,能有什么办法?不照做,难道自己也要被扔进去,一起被活埋?小姐素来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快……快填土吧!”
“活埋自己表哥,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都是大罪过!不行,我们就是为了小姐她自己,我们也不能听小姐的,真的把……把表少爷活埋了。而且,埋在这里,这院子,晚上,不怕表少爷的鬼魂来索命么?”
“不埋,你想小姐把你也丢进去,一起埋了不成?小姐素来就是独断专行,她做事,她的决定,那有容我们置喙的?”
大家都没有说话了。
隔了一会儿,一丫鬟道:“小姐在房间里,我还是……还是进去……再请示一下……求求情……”
“好,好,春燕,你进去求求……进去求求……表妹活埋自己表哥,通天下都没有这样的理、这样的事,就是自古以来,也从未有过啊。”
春燕去了,没一会儿,立刻红着脸回来了。
众人忙问:“如何?小姐如何说?”
春燕只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众人又急忙问,问了好几遍,春燕只低头、红脸,不答。
跟着,她跑出了院子,跑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春燕为何如此?
可,马上……里面传来了不雅的声音……
众人听了,皆大惊的说不出话来。
知道春燕如何会那样了。
她们也忙都要走。
青芸忽道:“都走了,待会谁伺候小姐?还不快去准备水。”
青芸也是脸上晕红,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商前的样子来……脸不由得更红了。
婆子们道:“你们丫鬟留下,我们走!我们走!”
青芸冷笑道:“小姐要你们活埋,你们没有完成,就走?就不怕小姐,真的把你们,都通通活埋了?小姐什么脾气、秉性,难道还要我说么?”
婆子听了,谁还敢再走。
青芸又道:“这又有什么?难道你们不是从姑娘过来的吗?”
婆子小声的道:“可……可这也……这也……这也……太……太不……太不成话了!太不成样了!一个大家千金、大家闺秀……带个男子,去自己闺房……那已是……已是……可现在……可现在……居然还……还……这么大胆……这么公然……这么不避人耳目……这简直……简直太……太……太不知羞耻了!……简直根本就不知羞耻为何物!……简直就是……就是……就是淫荡!……”
青芸道:“小姐是真心喜欢他,自然是要嫁给他的。现在,不过……不过提前在行夫妻之礼而已。什么根本不知羞耻为何物?什么淫荡?你嘴里,可要干净些!小心小姐也把你给活埋了!”
那婆子听了,吓得浑身冷汗,知道一时失了言,说了不该说的,顿时,大悔不迭,那还敢再言语。
青芸又道:“难道你们在家没有?那你们的孩子,哪里来的?难道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准备好水,但要轻声。”
一婆子道:“那这表少爷……现在……现在要不要……”
青芸道:“那就先等等吧,等下再问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