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蛇人军的中军围在阵中央,也不知有多少蛇人围着。要攻进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由不得虞铭迟疑,白敬宇已冲上去了。
第五营本已冲到了第二层,白敬宇冲上前去,他那一营的几个百夫长从后面也冲过来了。
虞铭不再多想,他使劲摇了摇头,一挥枪,道:“弟兄们,冲上去!”
没办法了,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能怎么办,大概也只有这样做了。
虞铭苦笑了几声,然后就冲了进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也没办法。虽然很想活下去,但值此之时,要是不能打败眼前之敌,什么就都是虚妄。
也曾想过,这一次要是再死了,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不过,这……这次的机会本来就是赚到的,何必那么磨叽。
大不了是一死,怎么能没有个男子样,在这里踌躇不前。
齐成的第一营已在与蛇人交战。虞铭他们冲过去时,正看见第一营的一个士兵被一个蛇人一枪扎透前胸,摔下马来。虞铭咬了咬牙,一催马,猛地冲过去。
那蛇人的长枪上还挑着那个一营的士兵,像是很轻松用下半身站在地上。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一个人再轻也有一百多斤,挂在枪头,要这样轻松地拿着,手臂上必须有千斤以上的力量了。那士兵还没死,却口鼻流血,肯定活不了了。
虞铭的马向它冲去时,双手握住枪,把浑身的力量都用在了枪上。
如果比力量,虞铭绝对不是蛇人的对手,毕竟那天被蛇人缠住时,就像被铁链捆着一样,根本不能动,但如果把速度提升起来,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
虞铭这样想着,他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那蛇人见虞铭冲过来,头转到了这边。它的两眼是淡黄色的,不太像人的眼,冷得像是两颗冰块。它把枪一甩,枪头上那个一营的士兵突然极快地向虞铭飞来。
如果虞铭用枪将这尸体拨掉,那么这速度必然会减缓。虞铭在向那蛇人冲去时,就已料到它会有这一手了。虞铭用腿夹住马背,猛地向马右侧倒下,紧紧侧在马的右腹上,此时,那具尸体忽的一下,从马背上飞过。那一刻,虞铭若是慢了一步,恐怕就会被尸体打飞出去。
那尸体飞过马背时,虞铭几乎和这尸体打了个照面。尸体的脸上,一脸的惊愕和恐惧,也许,那士兵死前也在害怕吧。
已由不得虞铭多想了,这时马已冲到那蛇人身边,只见他挥动手中的枪就朝着蛇人的胸部刺去。
虞铭自身的力量并不太大,但借了马的冲力,他相信一定会成功。
一定要成功,也只能成功。废了那么大力气才进来,要是没有一点成果那可真就亏大了。
绝对不能交代在这里,一定要活着回去,一定要实现伟大的梦想。
我有一个梦,在很远很远的未来。相信只要不懈努力,就一定可以实现。已经放弃了很多,这一次绝对要坚持到最后。
是的,就是说啊。
不知为何,那一刻,蛇人的动作慢了。也许它根本没料到,或者根本不会想,甩出的那具尸体一点也没让虞铭放慢速度,还反应不过来,枪已到它胸前。
那蛇人的枪横着往前一送,似乎想将虞铭的枪封出去,但虞铭的枪比它的快得多,力量也大得多,它的枪刚举起来,虞铭的枪已到了它面前,枪头正搁在它的枪杆上。
在这样的距离,即使它将自己的枪举起,虞铭的枪头却正好刺中它的头了。它大概也发现自己到了绝境,那冷冷的眼里,居然也闪过一丝惧意。
竟然会恐惧,这……究竟是什么回事,难不成蛇人也有感情。
虞铭正想着,噗的一声,枪尖已扎进什么坚硬的东西里。
那是蛇人的左臂。
它在最后关头一闪身,闪过了要害,却闪不过左臂了。
虞铭的枪枪头比一般要长一半,枪头几乎像一柄双刃的厚尖刀。他左手向前一送,枪杆搁在了左臂上,右手一压枪柄,枪一下挑起,嚓的一声,蛇人的左臂齐根处被我划下,只剩了点皮连着。
蛇人的血飞溅开来,有几滴滴到虞铭脸上,却是冷的。
那蛇人的左臂已废,已握不住枪了。此时虞铭的马已与那蛇人交在一处,他一抽枪,趁着那蛇人有点木然,回手一枪刺去。
这一枪的速度已借不了马力,速度已慢了许多了。
虞铭的枪刚刺去,却觉得手上突然像有千钧重物在牵扯,几乎要将他拖下马来。虞铭一夹马背,坐骑却无法再向前跑了,马一下立起来。
是扎到木头上了么?虞铭用力一扯枪,这枪却如生根了一般,反而有一股向后的拉力。
虞铭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蛇人用仅存的右手抓住了枪头。
蛇人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这让虞铭大吃一惊。它用力一扯,虞铭差点没掉落马下。
没办法了,只能松手了。
虞铭趁势手一松,枪已被它夺走。不等那蛇人用夺过去的枪刺来,虞铭瞬间伸手摸到挂在马前的攻城斧,双脚脱出了马蹬,用力一跃,站在了马前上,右手趁势甩过去。
这一斧正中那蛇人的脖子。
蛇人的脖子很粗很短,但虞铭这一斧也是用足了全身之力,嚓的一声,已砍开了蛇人的脖子。它这时再没办法反击了,从脖子的伤口处又喷出了血。
仍然是冰凉的血,只是稍带些热意。不知为什么,虞铭突然有点嘲讽地想着,若是蛇人也如人一般有什么“热血少年”,那说不定得叫“冷血少年”吧。
由不得虞铭胡思乱想,就在他砍死这个蛇人时,一支长枪从边上向他刺来。
这时虞铭的马还没立好,他还站在马背上的,这一枪刺向的是他的小腹。
躲不开了,没办法躲开了。距离那么近,咋可能。除非发生奇迹,要不然是没办法改变的。
真的是那样吗?
虞铭在马上一侧身,沾着蛇人血的攻城斧一下又转过来,一声响,已将那枪头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