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将折扇收束，置于桌前，继续说道：“几年前楚国出现一大奇才，

　　当年楚国百姓苦不堪言，周边蛮荒四起攻之，国家大增赋税，民不聊生倾覆在旦夕之间。有异发之人毛遂自荐，造出火枪剿灭敌夷，才成就了如今的楚国。”

　　朱云暗自揣度，异发之人加上火枪，范围必然是晚清到现代。

　　“此人自称李渐辅，极力主张利器物以兴国，近几年又在研究会冒蒸汽的黑色巨兽。云兄可知，这巨兽是何物？”

　　李渐辅，这个名字朱云一时觉得熟悉，又想不起来。蒸汽巨兽，想来应该是蒸汽机。

　　“此人我不曾听过，此物我却是晓的。楚国近年是否大量开采或进口煤矿？”

　　司马炎点点头，楚国的大动作不算是什么秘密，稍微关注经济的人都知道近年来煤矿的价格越来越高。

　　“此物的原理我是明白的。”朱云的确是见过蒸汽机的制造，那是他当年去不列颠大英博物馆的时候导游给他讲解的。

　　“哦？”司马炎挑了挑眉，心中有些许期待，却不露声色，“火器已经在宋楚一役中崭露头角，不知这蒸汽机有何用处。”

　　“司马先生可知筒车？”

　　“自然，二十几年前从北方传入，用筒车倒是大大便利了农务。”

　　筒车是唐朝时发明的，运用水流冲击实现自低到高半自动化的灌溉，大大提高了农民的生产力。

　　“筒车是将水里的能量转化为它上升的能量，蒸汽机也是转化水的能量为动态的能。”

　　司马炎摇摇头，“筒车我明白，可这蒸汽机？”

　　朱云耐心地给司马炎讲解了蒸汽机的原理，又道：“若以此物拉车，想来是比牛马快捷许多。”

　　司马炎看着朱云，目光闪烁，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交通条件影响经济条件。”朱云继续道来。

　　“此话何处？”司马炎又摇头，“他南蛮楚国道路泥泞狭隘，我晋国道路平坦宽阔，可为何他们的集市日渐繁荣，我们的城镇却一日比一日车马稀疏。”

　　“这是市场需求决定的，楚国大量需要煤矿，内部消耗量大，物以稀为贵，煤价势必水涨船高。”

　　朱云顿了顿，看了司马炎一眼，司马炎似乎正努力消化朱云的话。

　　“当价格高到一定程度，当然会吸引大量商人，然而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样的繁荣是暂时的。”

　　“为什么？”

　　眼看着司马炎的思路被自己的话带着走，朱云笑了笑。

　　“仅仅靠扩大需求测改革形成的市场不牢固，楚国不可能总是需要煤，况且当煤价飙升，天下商贾都汇集于此，供给大于需求，煤价一定会再次趋于平稳。”

　　他沉默片刻，给司马炎以时间理解自己的话。

　　片刻后，司马炎抬起头，诚恳地问道：“那么依先生的意思，如何做才能政通人和，国家繁荣？”

　　朱云笑了笑，听见“先生”的称呼，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司马公子若是不嫌弃草民卖弄口舌，草民便一道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