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躺平的我,被永乐偷听心声

第一章 突破樊笼的曙光

  公元1399年,建文元年三月。

  应天府,藩王临时下榻府邸。

  朱棣坐在百鸟朝凤图下,神情复杂地看着手中一份自宫内传出的密报,半晌不语。接着慢慢闭上眼睛,仿佛在思考什么。

  密报上传递的内容,正是昨日早朝——时任太常寺卿兼翰林学士的黄子澄、时任兵部尚书的齐泰和时任翰林侍讲的方孝孺连央上疏弹劾他的一份奏章。

  三人在奏章中直斥他目无法纪,藐视天子威仪,胆敢无诏还京,并率部曲家将马踏金川门,其后更是孤身一人擅闯承天门。

  奏章末尾三人顿首再拜,诚惶诚恐恳请皇帝治他藐视纲常的罪责!

  起初,这事朱棣压根没放在心上,自家侄子朱允炆的性格,没有人比他这个当四叔的更清楚了。

  大哥朱标还活着,他还尚未就封藩王的时候,他经常去太子府上玩耍。那会朱允炆还小,像个跟屁虫似的吊在他身后,求着他这个当四叔的带他玩耍。

  对于这个侄子,朱棣可谓是爱屋及乌,尊敬大哥的同时自然打心眼底喜欢这个小侄子。是以,朱棣常常带他出去玩耍。不过分的说,朱标这个当爹的都没他这个当四叔的陪侄子时间长。

  这么多年下来,侄子朱允炆温和、软弱的形象早已铭刻在朱棣心头。朱允炆的温和区别于大哥朱标的柔中带刚,说的直白一点,他是真的软。

  所以,对于黄子澄、齐泰、方孝孺联名上奏治他罪的奏章,朱棣压根没放在心上。

  密报看完当时随手一扔都不知道扔哪个犄角旮旯去了,直到今天早上……

  王府侍卫总管前来禀报,说他们巡查宅邸周围时,无意中发现了锦衣卫的身影,朱棣这才慌了神。

  急忙将昨天扔了的密报翻出来,坐在椅子上详加查看,细细品味思考。

  ‘飞鱼服绣春刀’!

  锦衣卫这帮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父皇在世的时候,他们就是父皇手中最锋利的刀,最听话的狗。

  一条令人闻之色变,见之丧胆的狗。

  留给朱棣印象最深的就是父皇利用它们处置开国名将廖永忠,连廖永忠什么时候上榻歇息,榻上今日是正妻相陪,还是几个小妾相陪都探察一清二楚。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廖永忠的小妾今日是和衣而睡还是脱光了躺在榻上侍寝,父皇都一清二楚。

  锦衣卫之能可见一般,你的一切在它面前无所遁形。它如同一条阴冷环伺的蛇藏在暗处盯着你,让你每时每刻都处在它的恐惧支配下。

  父皇辞世,现在锦衣卫到了朱允炆手中。虽说锦衣卫留存的实力不足父皇在世时的一半,但依然不可小觑,‘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而今,燕王宅邸周围出现锦衣卫的身影,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难道允炆一直在诓骗他的皇叔?”

  “父皇新丧,允炆如此急不可耐要对他这个皇叔下手了吗?”

  朱棣心中猛然蹦出一个令他悚然一惊的念头。如果这个念头成真,无须自己那软弱的侄子开口,锦衣卫只需抓住他一点僭越的地方,继而胡编乱造随便在他头上扣个罪名。那他这个燕王随时都会面临被锦衣卫捉拿,令他下大狱的危险境地。

  因为,此地不是他的封地北平,而是京师!

  再者,纵然允炆没有那个想法,他手下把持朝政,已然露出削藩念头的黄子澄、齐泰、方孝孺三人又岂会轻易放走他这个十几个藩王中封地最大,势力较强的藩王离开应天府。

  “怎么办?”

  这个时候是朱棣最迷惘的时候,他迫切想找个人指点迷津,为他出谋划策。人在慌乱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个靠得住的人,同时念着他的好。

  道衍此时无疑是朱棣最想见,也是朱棣最想与之攀谈的人。

  可惜,此次应天府之行乃是为父皇奔丧,奔走急切的他并没有来得及通知道衍大师,只是留了一封书信,让他留守北平,暗中主政北平军务。

  ‘如果道衍大师当时得知我奔赴应天府,一定会苦苦劝阻我的,想必现在道衍大师的内心也很复杂吧。如今,这应天府犹如一座囚笼,他想救我这个被困于笼中的鸟儿谈何容易。’

  此行没有带上道衍大师,属实是他干的最蠢的一件事,局势如此紧张扑所迷离的当口,居然连个可以交心,为他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朱棣面上露出一丝苦笑,些许懊恼。

  “等等……”朱棣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将密报拍在桌上,急忙唤来王府心腹侍卫。

  “燕山左护卫,现任指挥佥事的张玉将军这些日子是不是正在锦衣卫镇抚司述职?”

  这名心腹侍卫先是一愣,有些奇怪自家的爷怎么对锦衣卫的人感兴趣了。锦衣卫可是与皇权紧密连在一起,寻常人避之不及,爷今日这是唱的哪出戏?

  不明白归不明白,他只需要尽到事无巨细回答爷的问题就行了。

  “回爷的话,张玉张指挥佥事这些日子确实在锦衣卫镇抚司述职。算算日子,张指挥佥事前天就应当述职完毕,昨日返回燕山,今天人恐怕已经回到燕山左护卫了。”

  朱棣听后一阵天旋地转,那张密报在他虎口左右揉搓。

  目下京师唯一一个能算得上自家人的人,都离开了,那他这个笼中鸟怎么办?谁来涉险打开缺口,还有谁能助他脱险?

  他生无可恋仰面问苍天,虎目之中隐见泪水。

  “真的是到了上苍都见不得我朱棣好的地步了吗?”

  然而下一秒,心腹侍卫的回答让他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不过属下听说,张指挥佥事今日仍滞留在金陵。”朱棣激动的收敛起各种负面情绪,猛然上前扶住心腹侍卫双肩道:“张玉将军仍滞留在京师,此事千真万确?”

  “想来是真的,张指挥佥事有个胞妹已经亡故三年,据说他和他胞妹的感情很好,此番逗留京师就是为了祭奠他这个胞妹。毕竟,北平距离京师千里之遥,下一次祭奠还不知何年何月。”

  说到这里,心腹侍卫同样感慨万千,张玉佥事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早年他曾听说张玉为元朝大官,忠心耿耿,直到洪武爷十八年才投降大明。以前他还不信,今日一见犹过之而不及。

  “单这一个理由,锦衣卫镇抚司不会让他滞留这么久,按理说来午时之前他应该离开京师了。”朱棣不解,疑惑开口反问道。毕竟,祭奠亡故之人半晌足以,更何况锦衣卫内部法度森严。

  “呵……”心腹侍卫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控制不住笑了出声。

  “爷说的是,张指挥佥事应该在晌午之前离开京师的,可什么事都有例外。张指挥佥事的外甥张珏成功拖住他离去的脚步,为此他还亲上镇抚司衙门求指挥使大人多给他点时日。”

  “赵琦答应了?”

  “答应了!”

  “赵琦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汗,爷。不是赵大人好说话,是张指挥佥事的外甥张珏出了名的混,混的整个京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青年才俊能混到这个地步,让赵琦让步,张玉无奈的,朱棣心中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分得清轻重,知道这时候该干什么。

  “你速去张玉将军府上,将他外甥请到王府来,记住了一定要光门正大的去请,对外宣称本王想见见这个令他延误公务的混球外甥,另外请张玉将军一同来吃杯茶。”

  心腹侍卫裹着满肚子疑惑去了,他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家爷请这个名满京师的‘混’货做甚。

  站在门槛外,看着侍卫远去的身影,朱棣竟对这个名满京师的‘混’货,现如今成了自己福星的张珏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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