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三斤还在试探,还在传统的战斗。贼杀光了,他怎么办?当然,若是这个贼能够为我所用,那就另说。
另一边,洛阳咬着草根,看着城下来来往往的调动,若有所思。
“有意思,看来这个耶律三斤以前死的不冤!他果然有异心!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投降,就是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肯定不是金兀术那个笨蛋!”
这一点,不知道能不能为我所用?
两个人,一个在打仗,一个在观战,心思却都不在战场,都想着收服对方。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同时摇头。放弃了收下对方的念头。
无他,彼此名声太重罢了!
“大哥,我带人冲一冲吧!”小六子一直看着战场,总觉得上面有机可趁。
他舔着嘴唇,一个个的看过去,越看,脸色越是兴奋。
洛阳看看发了春一般的小六子,闭上眼睛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你激动什么?你以为战场那么简单?知道什么叫做诱敌深入?什么叫做上楼抽屉?你啊,学着点吧!但凡你要有刀疤一半的稳重,现在在城墙上的也是你,而不是刀疤!”
洛阳最看重的不是刀疤,杨家的战绩在那里,也就是那样。适合守城,而不是进攻。高家不同,他们从来都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这次让小六子跟着自己,也有历练的意思。现在看来,还早啊还早!
小六就蒙了。怎么大哥的意思,好像对我的期盼很高?难道说,我身上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注意到的?
他摸摸后脑勺,有些不解。开心是开心,只是好像差点什么。
“大哥的意思是……”高小六多聪明?我不知道,难道我还不能问了?
洛阳叹口气,干脆说明白:“刀疤的定位,就是守城!我希望他能够做到一人守城十月不败。而你,我更希望你成为一把所向披靡的刀子。只要你冲就可以了。正因为如此,你要学会很多东西,最首要的就是学会看!
看什么?当然是看别人的弱点是不是陷阱,看消灭敌人的最佳时机。学会了这些,你就可以冲。
但是光冲上去还不够,还要能够全身而退。所以你还要会看,看什么?看撤退或者冲锋的时机,看路线,哪里适合你冲进去又不影响你出来。
你连这些都看不出来,你冲什么?难道我有很多个小六子可以用吗?你这把刀,可轻易不能将自己折断,你大哥我可就你一把好刀!”
谁说一定要好处才能使唤人?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下来,高小六已经愿意为洛阳去死了!
他觉得,生下他的是父母,可了解他的,只有一个洛阳。为了洛阳,死也甘心!
“大哥,我明白了,我以后一定更加用心的学习,做大哥手中最好的刀!”高小六激动坏了。
洛阳看看他,喃喃自语:“但愿你明白。”
杨家,高家,共同的失败点是什么?都是过于注重本身的实力,忽略了对手下兄弟的训练。以至于一朝被困,立刻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但愿,在他的带领下,他们很够活下去。
高小六又问了。都是兄弟,他关心兄弟的将来。
“大哥,那个林悦……”
洛阳失笑:“你啊你啊,你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念一次,你就明白他是谁,我为何对他别有期待。”
是的,一个守城,一个攻城,那还差什么?差的就是居中调度的大帅!岳霖,就是洛阳准备的大帅,整合多方势力的中间人。
压力肯定很大,但是成就绝不会低。哪怕放在大宋,封一个王爷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太刁滑,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关键小六子还问不出口。那显得自己太傻了一些。
“哦哦,原来大哥的心那么的大!”小六子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可是大哥当初说想要回归大宋……”
“那是手段!不是目的!咱们做事,不要光看手段,还要看目的。你想想,若是我们投靠大宋,至少后勤这块我们不用管的。现在都是梅二先生管着,也不是一个事。”
正要接着说,忽然洛阳一下子站起来,看着西南脸色铁青,
这是怎么了?小六子一下子蹦起来,也朝着西南方看去。
西南方,只有一条官道,那就是通往皇帝所在的官道。现在这条官道黄烟四起,显然出问题了。
“奇怪奇怪,南边怎么会有问题?”高小六不解。
洛阳也奇怪。南方是朝廷所在,自己打金兵,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怎么还有事情了呢?
他和高小六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我去看看吧。这么多的尘土,来的人一定不少。或许,是铲道人他们也说不定的。”
这只是一个笑话,宽慰自己的笑话。朝廷,怎么会容许他们这般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的?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最终,洛阳也忍不住。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这里,就交给刀疤,我相信他能行。”
两人急匆匆离开落脚点,找到自己的战马,一跃而上,朝着西南方直直的冲过去。
……
他们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原本风格保守的耶律三斤,一下子龙精虎猛起来,跳起来就将所有的人手都撒出去。
“哈哈哈!方才,我一直觉得那边有人在盯着我,给了我好大的压力。看来确实是他们没错。哼哼,我耶律三斤可不是吃素的,不叫你看出来,你就看不出来!哈哈哈!”
部将原本都有些无精打采,闻言笑道:“那么将军,我们可以放开吃肉了么?”
这场战实在有些憋屈,仿佛自己被捆住手脚一般。
如今没了限制,那真是再好不过。
转瞬间,金兵阵营冲出来数条黄龙,那是无数的将士朝着桐城杀过去。
“打开桐城,女人是你们的,金银是你们的,去!儿郎们,给我杀!!”
将官兴奋的大吼。
这或许是他,唯一承认这些人是他儿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