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琅琊山之战(中)
按童渊指示,赵云一人一马正面迎战敌军,他自己则带着苏羽从地道偷回阁内。
万人的战场,赵云也没有太大把握,加上对地势不熟,只能依靠自己的灵活迂回,牵制敌军,确保童渊和苏羽顺利回到阁中。
童渊奋力杀回至密道口,将苏羽往里一推:“你只管往前爬,出口便有人接应。”
“童爷爷,那你呢?”苏羽一惊,这是要让他一个人回去?
“子龙是我徒儿,哪有师父扔下徒儿不管的,你快走吧!”说罢童渊用断木、石块将密道口封住,透过缝隙,苏羽望着远去的童渊,忽然心生一股担忧,但他已没有时间担忧,无论是赵云还是童渊,他们的所做作为都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孩子,想到这儿,苏羽的眼角湿润了。
赵云正与敌军周旋,忽然发现一人被敌军包围住了,正是童渊!赵云飞枪而出,左手持自己的龙胆亮银枪,右手持着童远留给苏羽的涯角枪,如游龙般穿梭于敌军之中,击溃包围童渊的敌军,童渊一眼认出了这把涯角枪。
“子龙,你这把枪哪来的?”
“是一个叫童远的留给苏羽的,他也正是三年前打败我的人。”
“天意,当真是天意。”
“怎么了师父?”
“童远是我儿子。”
“什么?师父你不是没有儿女吗?”
“此事说来话长了,先退敌再说。”
正所谓师徒齐心,其利断金,两人一路从山外杀至山内,从山脚杀至山腰,眼看就要顺利杀回阁中,徐荣冷眼一笑,拿起宝雕弓,“嗖”地一声,童渊的胸膛狠狠地被射中了一箭。
这时,琅琊阁守卫杀出,掩护赵云和童渊进入阁中。
经赵云和童渊这么一整,徐荣发现军队士气已然衰竭,今日已无取胜的势头,为减少伤亡,不得不暂时撤军。
尽管苏羽一出洞口就让他们出去营救,尽管赵云负伤多处依旧浴血奋战,尽管鲁肃下令全力营救童渊和赵云,但是人皆有命数,唯一令童渊遗憾的是,在自己临死的这一天,竟然得知了自己的儿子也已不在人世的消息,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使得童渊已无生的念想。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让先生冒险前去!”童渊一番情义前来相助,鲁肃却让他冒险前去偷袭敌营,内心悔恨不已。
“子敬无需自责,此乃天意,况阁主厚恩无以为报,如今能够为琅琊阁而死,黄泉路上遇到阁主,我也算有个交代了。”
“童爷爷······”苏羽不知所言,这已是他第三次面对身边的人死去了。
“少阁主,你未来的路还很长,琅琊阁需要你去守护,去发扬,你母亲的理想也等着你去实现,你一定要快些成长起来啊。”
“恩,我一定会!”
童渊像交代遗嘱般,跟众人一一叮嘱着,最后望着赵云,缓缓道:“子龙,我本不该限制你的未来,但没想到你与童远有缘,看来也是天意如此,为师希望你能帮助苏羽,实现他的抱负,我们习武之人习武,为的就是保护我们身边的人,保护天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这也是琅琊阁的宗旨。”
“正是!童先生所言不假,我琅琊阁向来以天下百姓为己任。”鲁肃在一旁附和道。
经此一战,赵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他亦知童远的委托绝不仅仅是送人这么简单,紧接着又忽然想起些什么,从身后掏出一块令牌:“这是童远交给我的,说是到这后兴许用得着。”
鲁肃接过一看,竟是琅琊阁左使令!
“这位兄台也许不知,此乃我琅琊阁左使令牌,且不会轻易赠与他人,若是童远相赠,那便意味着你就是我琅琊阁的下一任左使!”
“什么?这···这可使不得,且不说我枪法不如那童远,其余各方面也是才疏学浅,难当此大任,令牌就此交换给贵阁。”
赵云一再推辞,哪知鲁肃坚决道:“此乃我阁中规矩,二使、四堂主、四军部长所持令牌,如若转交给他人,便是让贤之意,阁中上下,皆需服从新一任持令之人指示。童远将其令牌交于你,绝不是草率而为,想必一定有他的深意。”
“子龙,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难,但为师跟童远一样,相信你可以做好。”童渊是最了解赵云的人,他相信赵云做的一定不会比童远差,尽管自己的儿子也很优秀,但赵云亦有赵云的优点。
赵云接回令牌,看了看苏羽,这岂不是意味着,以后苏羽是他的上级了?
苏羽也是对赵云信心满满:“云大哥,这左使我看也是非你莫属了!童爷爷和童叔的眼光不会看错的!”
“承蒙各位信任,云感激不尽,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击退敌军,至于这接任左使一事,容后再议,各位觉得如何?”
“咳咳···”童渊知赵云没有拒绝,颇感欣慰,哪知身体已到了极限,忍不住咳了起来,最后喃喃道:“琅琊阁···的未来,就···拜托各位了,一定···要守住啊!”
终于,童渊停止了咳嗽,也停止了呼吸,赵云悲痛不已,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将敌人杀得干净替师父报仇,鲁肃愧疚万分,但在这样的时刻,他必须振作起来,大局还需要他来主持。
“各位,童先生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但他不会白死!至少他将我们的少阁主安全地带了回来!他还给我们培养了赵云兄弟如此优秀的伙伴,我们已没有悲伤的时间,敌人还在外面虎视眈眈,我们需要立刻投入到下一场战斗的准备当中去!否则不仅童先生白死,连我们琅琊阁数十年的基业也将毁于一旦,这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事!所以这场战斗,我们没有退路!”
这时苏羽也站了出来,“各位大哥大叔们,我虽不认识大家,大家也未必认识我,却都是我母亲的旧部,这琅琊阁是我母亲一手创立,我不愿母亲的心血毁于一旦,更不愿那些死去的兄弟血白流,所以此战我将与大家共进退!共同守卫我们的家园!”苏羽说的慷慨激昂,斗志满满,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没人会想到年纪轻轻的苏羽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如此有担当的言论,这令在场的所有人刮目相看,且信心倍增。鲁肃对这位新来的少主亦是充满了期待,至于赵云,他似乎已经被苏羽的魅力所吸引,在苏羽的身上,赵云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那是能让光明照进黑暗的力量,那是能让乌云拨开变晴的力量,那是能让人感受到希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