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一缕缕清风携带着粒粒黄沙吹过。
其中一座雄伟壮阔的城池巍然屹立在这片广阔的大漠之中。城门口络绎不绝的商队为这座雄城注人了源源不断的活力,城内不断叫卖的小贩,香气扑鼻的酒楼,充满着诱惑与挑逗的青楼,门口十几位身着薄纱的妙龄女子不断的拉扯着过往的旅客行人,一阵阵银铃般的轻笑令不少人侧目。
无论是十几岁二十岁的书生剑客,亦或是三十几岁四十岁莽汉富商。
有的人是因囊中羞涩而望而却步,也有的是因女伴在旁,只能偷偷的咽了下喉咙而迅速回头,大声的说了一句世风日下,弓着腰在一旁佳人满脸崇拜的表情下快步离去。
长着蓝眼睛,大胡子的商旅,妩媚暴露的胡姬无一不展示这座城的异域风情与财富。
俯视而下,城池占地方圆数十里。鳞次栉比的房舍,纵横交错的巷道令不少初次到来的年轻人咂舌,也吸引了不少人的贪婪目光,不过在他们看到城门口那仿佛由血般鲜艳的“华阳城”三个字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如魔神的男人,在不禁打了个冷颤的同时,连忙收敛了心神。
在城中有一座占地极广的府邸,府邸门口分列两对十余名士兵,士兵身着重甲,挺拔的军姿屹立不动,泛着冷峻寒光的长矛,一看就是精锐之师,两座高达一丈的石狮,路过行人带着敬畏的目光,都昭示着府邸主人的权势之大。
不过府内的布局倒是颇为简单,显得有些空旷,没有雕梁画栋,亭楼玉宇,蜿蜒的走廊没有过多的修饰,唯一稍显可贵的就是有一片不小的人工湖,和郁郁葱葱的小树,五彩缤纷的鲜花争鲜斗艳,颇为喜人。
花园中传来清脆的笑声,原来是有两个三四岁模样的少女在追逐玩闹,长廊中一个看似二十余岁的少妇倚在一旁充满暖意的看着她们,少妇一身素白长裙,长发披肩只用一根普通的红绳束缚着,没有多余的装饰,可那宛如天仙般的容颜,温婉动人的气质仍然不禁令人沉迷其中,身后两个十几岁的身穿青裙的清秀少女做丫鬟模样随侍一侧。
随后少妇又低头温柔的看了看腹部,原来已经身怀六甲。
这时其身旁的一个丫鬟眼中一丝挣扎之意一闪而过,随后露出一脸决然,右手悄悄伸向怀中,拿出一把泛着乌黑之色的匕首猛然刺向少妇。
少妇感到一股杀意凭着感觉做出向后躲避的动作,但身子终究不便且在被偷袭的情况下还是被划伤了手臂,带有发黑的鲜血立即染透了衣袖,显然匕首浸有剧毒。
少妇这时立即提起右手一掌击中了行刺丫鬟的胸口,行刺丫鬟如遭重击口吐鲜血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随即少妇脸上闪出痛苦之色,双手捂住腹部,显然动了胎气。一切看似很久,却只不过才过去数息时间。
这时一旁的另一个丫鬟终于反应过来,一脸惊慌的赶紧扶住少妇,同时尖叫道:
“有刺客”
声音带着颤抖,显然吓的不轻。
求救声在这相对安静的后院中,是如此的刺耳,立时便传遍了整个后院,刹那间数个脸戴鬼面,身穿黑色紧身衣的黑衣人就如同从地下钻出一般几个跳跃便来到了这里,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黑衣人看到此时的情景,立即分出两人制住受伤倒地的刺客丫鬟,其余几人跪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声音齐声说到
“属下来迟,请夫人治罪”。
院中的两个少女发现了长廊的异变也立刻焦急的跑到少妇身边喊到:
“娘亲,你怎么了”。
少妇强忍疼痛,脸色苍白同时带着微笑安慰道:
“娘没事,你们放心。”
然后扭头看着刺客丫鬟说:
“昭儿,为什么”。
少妇身边的另一个丫鬟也一脸怒意同时眼中带有震惊与不解看着这个昔日的同伴。
这时前院当中的巡逻护卫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呼应声传来,刺客丫鬟在倒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嘴里的鲜血不断涌出,带着凄惨的目光看着少妇说:
“小昭自知夫人带我恩重如山,但小昭亦是身不由己,只愿来生做牛做马以报夫人恩义”。
说完便银牙一咬,嘴角的鲜血立刻变成了黑色,气息断绝,已是服毒自尽了。
少妇此时也忍不住腹中的疼痛,俩手捂住腹部,疼痛和毒素的蔓延使她的身体变的异常虚弱,双腿一软将要倒在地上,还好一旁的侍女一直搀扶着。
见此情形,其中一个黑衣人立马回头对身后的同伴吩咐道:
“立刻出城前往城北大营去通知王爷,然后去请李神医和稳婆,快,另外,府中外松内紧,五步一人,十步一岗,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走动,违者立斩。”
黑衣人声音带着急切,旁人连忙领命。
少倾,城门口不远处扬起一股黄沙,不见其人,一声大喝传来:
“王爷回府,百姓回避。”
城门口的士兵闻言立即驱散人们至于两旁,让开了中间大路。
然后迎面奔来十余骑皆身穿黑甲,身材雄壮,一脸肃穆,人数虽少,但肃杀之气却令人不寒而栗,没有人敢小瞧他们。
领头之人肩披红色斗篷,斗篷绣有蛟龙,下颚长有短须,约三十余岁,充满威严的脸上时不时闪过一丝担忧。
队伍很快飞奔而过,只留下过往的行人在交谈到:
“很久没见到王爷这般着急了,上一次还是七年前北元大规模入侵,难道又要打仗了?”
守卫城门的将尉看到这种情行,大声喝到:
“军国大事,不宜妄言,难道想吃板子吗?再说有我们西北军在,怕什么?”
声音严肃却也带着强烈的自信,百姓闻此,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说笑道:
“是啊,有镇北军在,没什么好怕的。”
还有人说:“我还是抓紧摆摊吧,不然又要被婆娘骂了”
说说笑笑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此时,骑队直奔城中而去,速度稍缓,但在热闹的街市还是带来的不小的麻烦,沿途的行人匆忙躲避,有些货物被慌乱的丢弃在道路上,但骑队并没有停下,只有一名位于队尾的甲士忽然停下处理此事,不过百姓并没有埋怨骑队的无理。
只因这是西北军,只因为首之人是这片土地和平的守护者,这片土地唯一的王,受万民敬仰的西北王。
骑队径直来到了那片占地极广的府邸,府邸上挂了一副牌匾,上有“凉王府”三个鎏金大字。
镇北王一行人匆忙下马,快步迈进府中,一路上卫士见到王爷皆是纷纷下跪行礼,凉王来到后院,一声声的痛呼传来。
看到王爷到来,一名鬼面黑衣人便立即迎上前来,跪在地上说:
“属下无能,请王爷赐死。”
凉王一把将他扶起,语气急切的问:
“此事与你无关,王妃怎么样了?”往日充满威严的脸上如今只剩下了担忧。
“王妃现在情况仍然不明,李神医正在医治。”
“父亲”,两个精致可爱的少女跑了过来,扑在了凉王身上。
“母亲不会有事的,对吧?”
凉王看着两个泪眼朦胧的爱女,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安慰道:
“你们的母亲是世上最善良温柔的人,老天爷会保佑她的。
“屋内,王妃的太阳穴,心口处插满了银针,王妃美丽的容颜没有一丝血色,强忍疼痛,虚弱但坚定的对李神医说:
“先生,如果事不可为,还请尽全力保住我的孩子,拜托了!”
李神医现今已七十多岁,虽已是白发苍苍,但脸上却没有太多皱纹,皮肤白暂,满头乌黑像是只有五十岁。
“夫人勿需多言,老夫一定保证王妃母子平安,要不然我这西凉第一神医的牌子岂不就砸了。”
“还请先生一定答应,袁家六代单传,我不想断送在妾身手里”。
“兹事体大,要不要请示一下王爷?”
“先生不用再劝了,出了事一切与先生无关。”
“啊……”
“要生了,王妃用点力。”稳婆在一旁说道。
声音传到屋外牵动了所以人的心。终于,持续了一刻钟左右之后,一声婴儿哭泣声传出,这让人们暂时舒缓了焦急的心情。
“夫君”
王妃一声凄凉的呼声,凉王神色大变,直接推门冲了进去,来到床边,看着爱妻脸色惨白,额头沾满了汗水,连忙握住夫人的手,凉王直觉一片冰凉。
“先生,怎么会这样?”
“佑哥,你听我说,这不关先生的事,一切都是我选的,嫁给你是妃儿最大的幸运”。
“佑哥,我想看看孩子”
一旁的稳婆连忙将小世子抱到了王妃面前。
“真丑,但你是娘和夫君的孩子,以后一定是个俏郎君,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孩子。”
王妃慈爱的看着儿子,仿佛要将他牢牢的记在心里,又似在告别,凉王心中充满了不安,抓住王妃的手不禁又用力了几分。
“孩子,娘真的舍不得你,希望你不要怪娘。”
王妃又在心里默念道:
“夫君,儿子的名字能由我来取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想个好听点的名字,不然你儿子长大了可要怪你。”
凉王强扯着笑道,不过这笑似乎比哭还难看。
“娘希望你以后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不用再费心于天下大事,只要照顾好这个小家就可以了,就叫袁小安吧!”
说完,抚在婴儿脸上的手猛然落下,闭上了双眸。
“夫人……”
与此同时,一座无名山峰,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坐在地上突然睁开双眼,
“唉,命数啊!近一百太平江山又要抖出波折了!”
永乐二十三年秋,天生异象,有陨石坠至华阳城外百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