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和小妹妹你们没事吧!”雅儿回头看着这对爷孙。
“没事没事,多谢你们了!”老者感激道。
小女孩也从老者钻怀里出来感谢道:“谢谢哥哥。”
雅儿:“……”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难道不是我的功劳吗?
“对了,老伯,刚才是怎么回事啊?”袁小安问道。
“哎!一言难尽啊!,小公子还是不要管了。”老者叹道。
虽然刚才表明了袁小安一行人的身份不简单,但淳朴的老者还是不愿意连累别人。
“哎呀!老伯,你就说吧!我家公子可厉害了,世上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雅儿在一旁炫耀道。
听到雅儿这么说,老者看着袁小安有些欲言又止,小女孩也露出希冀的目光看着这个眼前的俊秀的小哥哥。
“嗯!我并不能保证,只能说尽力而为,老伯还是先说一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吧!”袁小安回应道。
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其实现在西凉的处境并不算太好,近几年来,朝中不知什么时候起突然开始出现弹劾凉王拥兵过重的声音,有来自地方,也有的是来自中枢,虽然弹劾的声音还不算太大,被内阁压制了下来,但事情没有处理,就代表了那位一定的的态度,早晚这股风潮会越来越大,直至压的西凉喘不过气来,而武康伯身为朝中权贵肯定知道一些内情,所以武康伯府会不会给这个面子袁小安也不敢肯定。
回过神来,听到老者娓娓道来,他们家姓慕一切都因为他们家传下来的这座酒楼“一品居”被锦衣男子看上了。
因为酒楼地处黄金地段且服务周到,每天虽算不上日进斗金,但也有不少的收入,算的上是富裕之家,从而引起了武康伯小伯爷的觊觎。
几个月前,武康伯府派人来想要强买酒楼,他们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如果价钱合理,他们也就卖了,可给的实在太低了,他们也就没答应。
可就在一个多月前,老者的儿子和儿媳带着小女孩出城游玩,结果碰到了泥石流,都被生生活埋了。
突闻噩耗,如晴遭霹雳。
“老朽实在不敢相信,这长安城虽多有小坡山道,可多日来晴空万里,哪来的泥石流啊!!没带工具,我就拿手挖,最后发现老朽的儿子和儿媳用身子护住了我这孙女,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我那可怜的儿子儿媳没了啊!说玩老者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小女孩也抱住老者,似安慰,也似寻求安慰。
过了一会儿,老者勉强镇定下来,继续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武康伯府搞的鬼,可没有证据啊!就算有,官府也不敢管,那长安刺史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只要是老百姓的案子他倒还能秉公处理,可一旦牵扯到权贵之家就是颠倒黑白,无中生有,他更是武康伯府的座上宾。而且从那以后,我这孙女就受了惊吓,见不了生人,多日医治才勉强有些气色,亲朋好友也不敢来往。这些日子,武康伯府三天两头过来捣乱,可没办法啊!为了我这可怜的孙女,老朽只好忍了。”
老者受尽了屈辱和悲痛,可为了活着的人,一切只好咽在肚子里。
雅儿眼睛有点红,水柔姑娘也面露戚戚然,袁小安听完之后也愤慨不已,可他明白这件事恐怕不好办了,那小伯爷既然如此嚣张,连长安刺史也不敢管,恐怕背后也有武康伯的影子,再联系朝中局势,,袁小安感受到一些压力,不过事情并不是没有办法,近年来那位不仅在朝藩王动手,对于朝中勋贵也有压制的苗头,只要谋划得当一切都有可能,既然武康伯府作恶多端那就一劳永逸将其连根拔起,他打算留下来两天想个妥善的法子。
而此时回到武康伯府的锦衣男子愤怒的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只听“嘭”一声,一件颇为值钱的用具就这么消失了。
“啊……”锦衣男子用力的嘶吼着,发泄着心里的愤怒和屈辱。
四周的仆从和丫鬟颤抖的站立着,大气也不敢喘,生怕锦衣男子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之前就有一个丫鬟犯了一点小错,被正在气头的锦衣男子生生打死了,往荒地一埋,连个坟墓都没有,可她们有什么办法,即使是历朝太平盛世,买卖奴婢也从未完全禁止过,签了卖身契一辈子就都身不由己了,奴仆只能盼望于主家的仁慈,就这么苟活着,或者等攒够了钱把自己的卖身契赎回来恢复自由身,余生过上个正常日子。
一会儿,一个华服中年美妇走了过来,衣着华贵精美,珠光宝气,贵气逼人,发丝中夹杂了一些银丝,头上戴满了金叉玉饰,面容有些苍老,不过依稀可以见识其年轻的美艳风采,只是一双三角眼有些破坏美感,显露出她的狠辣。
“承志,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气。”妇人关怀的问道,在她心里儿子就是她的命,受不得半点委屈,原来锦衣男子名为卢承志。
“娘,儿子没事,一点小事情,对了,娘,我爹在哪呢!”
“还能去哪?在书房呢!”妇人语气有些埋怨。
陪妇人聊了几句,卢承志就去了书房,直接就推门而进,里面有一个老人,有些花白的头发只用一根玉簪束缚住,衣袍也很普通,温和的脸颊很难领人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康伯。听到推门声,老者不动声色,缓缓抬起头看着儿子,卢承志将自己的委屈哭诉一番,老者武康伯沉吟不语。
片刻之后,武康伯缓缓道:
“先派人去查查看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估计这回只能吃个哑巴亏了。”听到老子这么说,卢承志无奈点了点头,正要言语,“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伯爷,孙大彪有事求见!”一声粗犷的男人声传了进来。
“进来吧!”
随着男人进入房间,原来是那个之前的中年刀客。中年刀客见到武康伯和卢承志拱手道:
“伯爷,公子,属下母亲病重,恐怕不能再在府上胜任供奉一职了,所以特来此此行,希望伯爷允准。”
武康伯颇为伤感道:
“哎!孙供奉客气了,咱们当初约定好的,虽然是供奉,但决不干涉去留,既然孙供奉已然决定好了,稍后就去账房领三千两银子吧!”
“多谢伯爷。”孙大彪大喜道。
“只是听说刚才孙供奉受了点伤,就不如多在府上停留几天,等伤好了再说?”武康伯一脸关怀备至的问道。
“就是受了伤才要走,在这才是真的危险,尤其是这个二世祖,这样下去,哪天老孙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岂不亏大了。”孙大彪排腹着。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又拱手道:
“多谢伯爷关心,只是小伤罢了,而且家慈病重,实不敢停留。”老孙拽起了文词。
“既然如此,我就不在挽留了,孙供奉多多保重。”武康伯和煦的脸上闪过一抹冷色。
“属下告退,以后用的着的地方,但请伯爷书信一封,在下决不推辞。”
孙大彪刚一离开,卢承志就赶紧说道:
“爹,就这么让他离开了,他可知道咱家不是少事啊?”
“其实孙大彪的母亲早就没了,而且我记得当初还是因为他娘没钱给他赌博,自己恼羞成怒亲手把他老娘掐死的。”
“什么!这家伙竟然敢骗咱们,那爹你为什么还要让他走啊!”
“慌什么!我说多少回了,遇事要冷静,既然他去意已决,那为父就好人做到底,送他归西。”这时的武康伯凶相毕露,完全与刚才判若两人。
“哈哈哈!还是爹你老奸巨猾。”卢承志奸笑的模样赫然就是年轻版的武康伯。
武康伯:“……”
领了钱的孙大彪在武康伯府有说有笑,可离开之后,神情迅速变的冷漠严肃,急急忙忙的出城而去,行李也没收拾,只带了银钱和跟随多年的佩刀。
孙大彪出城后骑上快马抄小路而去,在武康伯府多年,他深知武康伯父子的冷酷无情,不过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丝侥幸,自己为他们出生入死多年,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应该不会如此绝情吧。可不久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出城没多远,路过一片小树林,树林寂寥安静,孙大彪心里有些发怵,骑马加速而行,同时右手悄悄握住挂在腰间的刀柄。
忽然,异象突生,数只弩箭破空袭来,孙大彪早有防备,拔出佩刀进行格挡,这时几个黑衣人猛然从树上飞出,各个手持利刃,弩箭的作用很有限,只凭于此要想杀掉一名六品高手无异于痴心妄想,它们一开始的作用就是迫使孙大彪减速。
杀手的围攻使孙大彪只好下马应战,黑衣人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剑剑直指要害,孙大彪本就有伤在身,且对方人数占优,虽只是几个七品,但还是直接落入下风,身上添了好几道狭长的伤口,鲜血直流。
黑衣人遮挡的很严密,只有一双冷酷的眼睛裸露在外,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孙大彪知道自己现在危在旦夕,大喝一声找到一个薄弱的地方挥刀斩去,此一招不留退路,大有以命换命的架势,他赌的就是敌人惜命退却,从而赢得一线生机,可没想到,对方根本悍不畏死,毫不避让,利刃直接插进了对方的心脏,一击毙命,可于此同时自己的腹部也被贯穿了。
孙大彪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赌输了,而输掉的则是自己的命,这也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次下注了。沉重的伤势让他无法再快速行动,其余黑衣人抓住机会捅破了他的心脏,无力回天。
孙大彪临死前,往事如烟般飘过眼前,有彷徨,也有后悔,可一入江湖,哪得半点由己,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世间从无回头路。
“终于可以歇歇了,这样也好,娘,儿子想你了,下辈子一定好好报答您!”这是孙大彪脑海里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