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平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过眼前这位军卒他还是看着挺面熟的。
当下,他面带笑意,说道:“李将军已经到了吗?”
“呃......到了,到了。”那名军卒姗姗一笑,但是依旧挡在庄子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聂道长,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只是老神仙在里头做法驱鬼,没有接到将军手令,一旦放您进去了,惊扰到了老神仙,某可开罪不起......”
“呵呵,子不语怪力乱神,小小一个吉庆居然云集了各路仙神,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老神仙是真神仙呢,还是假神仙!”不等那名军卒把话说完,一名两鬓霜白的中年儒生带着一个青衫男子向庄子口走来。
聂平即使不回头,也听出来这是之前在吉庆大营里跟他打斗的三泉先生与他的弟子。
“呦呵,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聂道长吗?”青衫男子率先走到聂平身旁,仰着脸,用鼻孔对着聂平打趣一声。
聂平脸色淡漠,也不理会青衫男子,反而对着他身后的三泉先生作揖道:“贫道见过三泉先生。”
“你.......”对于聂平的无视,青衫男子很是恼火,当下就要发飙。
“潜山不得无理!”
身后传来老师的声音,让青衫男子身形一顿,刚刚烧起的无名之火顿时消散,“弟子遵命。”
“聂小道长,几日不见,你倒是气色不错啊。”三泉先生不急不缓的走向庄子口,摇摇对着聂平还礼。
“这位老先生,没有我家将军手令,不得擅自进入张家庄。”军卒虽然不认得三泉,但是见三泉先生气势非凡,语气也恭敬了许多。
“瞎了你的狗眼了!”庄子里传来一声怒斥,黄校尉一路小跑着到庄子口,对着那名军卒就是脚,陪笑着脸看着三泉先生,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三泉先生别来无恙啊,哟,潜山先生也来了啊,将军已经恭候二位多时了,快快请进。”
一边说着,还一边把三泉先生与其弟子潜山往庄子内迎。
三泉先生微微颔首,笑着看向一旁的聂平,道:“聂道长一起?”
“恭敬不如从命!”聂平也是微微一笑,对着三泉先生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黄校尉狐疑的目光不断在二人身上跳动,心道:不对啊,这二人前几日还动手了的,怎么今日看起来反倒如此客气?
看着聂平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暗骂一声“小狐狸。”,又看了一眼三泉先生的背影,暗骂一声“老狐狸。”
张家庄内被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而空地上起了一座四四方方的高台,高台上摆放着一个法坛,庄子内的村民们纷纷围在法坛周围。
“咦!这两只狐狸怎么搞到一块去了?”李国才一眼就看见黄校尉将三泉先生与聂平等人迎了进来,虽然心中也倍感疑惑,不过表面上却不露山水,只是对着微微三泉先生微微颔首致意。
与李国才的表现不同,他身旁一名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撸起裙摆,似乎不顾形象的跑到三泉先生身边,舔着脸道:“下官吉庆县令苏万庆.......”
“苏大人。”三泉先生一把扶住苏万庆的手,这让苏万庆为之一愣,迷惑的看向三泉先生,刚张开口就被三泉先生打断,“苏大人,老夫已经辞官归隐,切莫在以官场礼仪待之。”
“哦。”苏万庆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直起腰板,不过还是恭恭敬敬的对着三泉先生行了一个儒家礼仪,“学生苏万庆见过三泉先生。”
三泉先生也大大方方受了苏万庆一礼,抛去官面上的职务不谈,郑三泉还是儒家名宿,要知道这北周文官九成九可都是名教子弟啊。
“聂道长,你且在此观看,老夫与苏县令还有要事商量,就不奉陪了。”三泉先生抚了一把下颚的短须,笑眯眯的看着聂平。
聂平微微顿首,对着三泉先生还礼道:“先生请自便。”
这时候苏万庆才注意到三泉先生身后的聂平,眉头微微扬起,显然这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聂平他也是认识的。
只是他也不明白,三泉先生这样的儒家名宿怎么会认识聂平这样的小道士,而且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当下,他也是对着聂平善意的一笑,随后就引着三泉先生与潜山走向一处偏僻的院落。
潜山路过聂平身边时,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却被聂平身后的阿婴给瞪了回去。
潜山猛的一挥袖袍,冷哼一声。
聂平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把目光投向了高台之上。
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手握一柄桃木剑,剑尖处还挑着一张黄色写满朱砂的符纸,踩着奇怪的步伐,嘴里念念有词。
阿婴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前面,迟疑着说道:“聂平,这人也是道士?”
冷不防的被这么一问,聂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一会说道:“也算是吧......”
患病的村民被安置在旁边的空地上,此时有一名名小道士穿梭其中,将高台上老道士刚刚制作好的符水一一洒在他们头上。
聂平也好奇的走过去,蹲下身子,连续给几人号脉,同时又翻开眼皮观察病患的瞳孔,捏开病患的下颌,察看舌苔。
“聂平,怎么样?”阿婴小心翼翼地跟在聂平身后,轻声问道。
聂平眉头紧锁,沉声道:“恶寒重,发热轻,头痛身痛,鼻塞流涕,舌苔薄白,脉浮紧......”
“这是什么意思?”阿婴好奇地问道。
“风寒!”聂平说道:“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证候恶寒重,发热轻,无汗,头痛,肢节酸痛,鼻塞声重,或鼻痒喷嚏,时流清涕,咽痒咳嗽,咳痰稀薄色白,舌淡红舌苔薄白而润,脉浮或浮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