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田和的话,尚归晃了一下神,用着不可思议的语气又问了一遍:“田和,你刚刚说什么?”
田和嘴一撇,耸肩,带着抱怨的语气:“你明明听到了,我再说一遍,也还是一样。”
尚归揉揉自己的额头,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他不怎么记得了:“这怎么可能?”
尚归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耐成为皇家贵婿,联姻之类的,放在他身上根本不合理好不好。况且他昨天才在课堂上酒后乱性,希望以后不用听夫子们天天讲的之乎者也。
田和安慰自己的好友:“怎么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着勒。就比如,我们两个站在温暖的屋子前吹着寒风;我把美丽的邓姬孤零零的丢在屋子里,来陪你这个丑货。”
尚归长吸一口寒风,冷气在胸腔中回荡。原本前世就够不靠谱了,没想到连这个世界也这么不靠谱。
随后他想了想,仔细思索了一下自己这个狐朋狗友的脾性,手肘戳了一下田和:“你小子该不会又像那次在双山寺,跟我开玩笑吧。”
随后,尚归看向田和,看到田和认真的神色,嗓子眼顿时干了起来:“这是……真的?”
田和又耸肩,将自己的呆毛吹起,“我还能骗你不成,上次还不是你自己想多了,师太尼姑怎么可能出现在双山寺。
况且,最多明天,陛下的圣旨就会到你们家了。”
“靠!”尚归甩开田和的手,转身就要走。
“喂!你去那里?”田和对着尚归喊。
尚归没有回头,回答田和:“当然是回去了!该死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等我到了这里才说!不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吗?!”
必须赶紧回去,该死的,他昨天才给兰淑写了信,告诉她自己以后要娶她的。
看到尚归风风火火的冲出去,“公子?我们还去……?”田和站在身边的书童,手指向内院,犹豫的询问田和。
田和看着尚归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耸肩,“当然,本公子可是花了两千银子呢,去叫陆家兄弟他们过来。”
“好的。”书童低头就要走。
“等等,”田和叫住书童,“还是算了,毕竟叫尚归过来,是那位的想法,出宫不容易,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
尚归步履匆匆的来到外院,大喊:“程尉!许虎!邬进!走了!”
三个被点名的护卫急匆匆的从暖春阁给护卫们安排的屋子里出来,许虎手里还抓着一根鸡腿在吃。
“公子,这么快?”程尉奇怪的询问。
尚归接过杂役递过来的缰绳,跳上马,看向程尉:“没时间和你开玩笑,赶紧回去!”
三名护卫没有多问,牵过马儿,邬进犹豫的问:“当街骑马,会不,不会被京兆尹抓起,起来?”
“被抓起来更好!驾!”尚归缰绳一抖,胯下的马儿就小跑了起来。
三个护卫对视之后,硬着头皮骑马跟了上去。
该怎么办?难不成带着兰淑私奔?
尚归心里思索着对策,忽然心中升起一技:自污似乎不错。
反正他也不介意自己头上再加几个名号。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回去的路上行人极少,一路狂奔不仅仅没有碰到巡逻的禁军,就连路边的街摊都没有撞到。
该死的,冲击城门可是大罪,这样做会连累祖父的。可如果不这样做……
就在尚归犹豫的时候,一辆马车突然从街角冲出来。
他是想过要撞个什么东西的,可,马车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撞上,是很有可能出人命的。
尚归将缰绳高高的拉起,想要来一个急刹车。但是此时的速度,并不允许尚归完全的减速,马的前蹄高高的抬起。
随后,尚归抱着马脖子向着一旁倒去,增加了接触面积,总算是避免了一场“车祸”。
看着地面越来越近,尚归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匹马的腿估计要折了。”
跟在尚归身后的三名护卫看到马车,倒是来得及减速。
看到尚归被马压着,许虎急忙跑过去,将马抬起来。
等到尚归爬出来之后,许虎又怒气冲冲地跑到马车那里,一把抓着驾驶马车的马夫,扯着他的领子喊:“在街道里马车驾的这么快,你是想死是吧!”
马夫眯着眼看许虎,没有说话。
“你还瞪我,白面无须的家伙,看我不恁死……”许虎抬起拳头,就是要打马夫。
“许虎!”尚归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就看到许虎要打人,急忙喊住他:“是我差点儿骑马撞到人家,你是想要明天整个临淄城,都传遍‘尚归骑马撞人,将罪责推卸到别人身上’吗?”
“可是,公子!”许虎还想说什么,但被尚归用眼神制止。
揉了揉自己的腿,尚归来到马车旁,刚要说话,马夫就将自己身后的车帘拉开。
尚归顺势看到里面:
那车里坐着个一脸富贵相的老太太,眼睛半眯着正在打瞌睡,旁边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头上扎了一对双平髻,穿一条鹅黄裙,不施粉黛,额上几根碎发下露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似乎是老夫人身边的娇俏小丫头,正俏生生地看着尚归。
“户部侍郎尚秉之孙,尚归无意冲撞老妇人,在这里给您道歉了。”尚归低头行礼。
可尚归话语刚落,马夫就放下车帘,拉着缰绳驾驶着马车离开,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王八蛋!”许虎见自己的少主被人无视,想要追上马车给尚归讨一个公道。
“许虎!”尚归再一次叫住许虎。
“可是,公子!”
“没有什么可是!”尚归面色沉重,看向远处的酒楼,里面并没有赵峰和闫宿的身影,跳上程尉原本骑着马,“你去城门等赵峰还有闫宿,我们三个先回去。”
说完,尚归就骑着马离开。
要是往常,程尉肯定十分乐意留下,但是这次,尚归急匆匆的回去,肯定是有大事情要发生。
这种事情,他程尉怎么能不参与?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
这次出来的银子,他刚刚放在马上的布袋里,他自己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
程尉:“你们两个……”
“没,没有!”,“你知道的,俺从来不带银子。”
程尉就这样看着两位好友离开,眼里满是绝望,垂头丧气的走到他们经常约定的酒楼,“小二!给我来一碗白水!”
“好嘞~程爷!”小二都没有抬头,就回应程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