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河畔,一个相貌显得有些丑陋的男人,询问着不远处坐在大石上的中年人,中年人身边还有一个稚嫩的少年。
这少年眼中满是清澈,眼睛贪婪的吸取着周边的景物。没有半分疲倦的模样。
那中年人没有回答那男人的话,心中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似乎还没有半点的头绪。他的目光时不时的瞥一眼身边这个正四处张望的少年。
少年似乎也发现了中年人正斜眼瞥着他。便开口问道:“师父,难道我们还要回到寒洞中去吗?”
中年人听了少年的问题,没有马上去回应他,心中似乎摇摆不定,若是他一人怕是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那男人取了水回到了老人身旁。双手递给了中年人恭敬说道:“前辈,水。”
中年人并没有立马接过水,他定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道:“张念生,你拜我为师的目的是什么。”老人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你也看见了我们现在正在被朝廷通缉,随时都有可能被追杀。而且追杀我们的可还是临国最厉害的金甲军。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老人自知张念生与那陈耀有仇,可是他的身边还有萧尘,他的后半生容不的半点错误。他的每一步都必须要走的很谨慎。
如今这一个炮灰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最关键的是这一个炮灰必须忠心,哪怕他别有目的。
“自然是杀陈耀报仇,我不怕死,我若是怕死,那一日我就不会去刺杀陈耀了。我只恨自己武功低微,哪怕是以死相拼也终究没能伤得他分毫。但是前辈您不同,您能在陈耀得手上轻松得救下我,就说明您得功夫一定远超于他,求前辈收小子为徒,教小子武功,让小子报仇”张念生似乎毫不隐瞒自己得目的。
那大石头上得中年人看着眼前这个丑陋得男人深深得叹了一口气说到:“又是一个被仇恨蒙住双眼的人啊,你还不如尘儿呢。”
此话一出,张念生似乎显得有些略微得激动,唾沫横飞的说道:“我的兄长因陈耀而死,我为兄报仇又有什么错。难道我要看着陈耀那个家伙在这世上逍遥自在,而我的兄长却只能含恨九泉吗?我的兄长本就是南屋国的天子骄子,受万人敬仰,可就因为一个杨妤召与陈耀,最终只能郁郁而终。”
张念生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眼中不禁闪出了泪花。中年人听着这些言语,心中也是猜出了十之八九。又来又是一个痴情人得故事。但也不难看出这个张念生的的确确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老人只是需要一个帮助他们打探消息的人,这个张念生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是。”老人似乎还有话说,思索了片刻说道;“可是我的功夫并不高出陈耀多少。我也只是腿上得功夫好些,而那陈耀毕竟也是当世不多的高手,莫说在年轻一辈之中他是翘楚,就算是在老一辈当中他也是能够排得上名号。那一日我能救得了你,完全是因为他的松懈我占了些便宜,还有我腿脚得功夫,若是我与他面对面的交手,我未必能胜的了他几招。”说完这些,这老人似乎有些疲惫,他心中也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如果他的功夫在陈耀或是说陈家的那两父子之上的话,他早就冲进陈府杀了他们了。现下莫说是杀他们,他们的背后还有一直隐藏在黑暗当中的‘影子’,那也是难缠的对手。
可是张念生好像一点也不在乎,道:“正因为如此,我深知这个世界很难再找到如前辈一般的人,能够助我报仇。”张念生泪光闪烁,可是却是透露出不一般的狠劲,这一点让老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从前。
“前辈,您就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吧。”说完便是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中年人看了也有些动容,他也正缺一个帮手,看着眼前这个略微有些丑陋的男人说道。“我水也喝了,你这头也磕了。我若在不收你为徒,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了。那你就暂且叫一声师傅吧。”老人面带笑容说道。
张念生此时心中早已雀跃起来,仿佛大仇得报一般。一旁的萧尘看在眼中,心中也甚是欢喜想是今后受苦时再也不是一人了。
但是转眼间便见到了中年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张念生心中一紧,动作立马便是显得有些拘谨。
“可是师门也有师门的规矩。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儿,今后你若是还在师门当中,就必定要行善事,若是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定不饶你。若是出了师门,便在也不要提我是你师傅一事,那时你想做什么我皆由着你,定不会插手你的事,但你若是背叛了我与尘儿。那我方柏霓不论你走到天涯或是海角。我都定会杀了你。”看着方柏霓那杀气弥漫的眼神。
张念生也知方柏霓说的不是玩笑话。同样也是眼神笃定,跪在方柏霓面前双手作揖说道:“徒儿绝不会做有辱师门,伤害师门之事。”说完便是又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一旁的萧尘倒是乐开了花,立马上前扶起了张念生调皮说到:“那我这就算有师弟了?快叫师兄。”张念生也是咧开了嘴,对着才刚刚长过自己腰的萧尘作揖道:“师弟张念生拜见师兄。”萧尘也是故作老成,双手扶起了张念生的手肘说道:“师弟,免礼啦。”
———————————————
南屋国皇宫御书房中,南屋国国主杨乃敢拍案而起,惊得周围的侍从冒出了一阵冷汗。
杨乃敢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一直在自己宝贝女儿身边的护卫居然是要刺杀自己女婿之人。
想到此,杨乃敢的身上便是冒出了一股子冷汗。但目前首要的事情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的安全。
只不过保护自己的女儿只是其一,更让杨乃敢后怕的是如果这一刺客行刺成功的话。自己未来的女婿陈耀若是受到了什么伤害,那么这笔帐陈傲定会将他算在自己的头上,这个时候若是没有了临国的护佑,那南屋国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杨乃敢坐在了案前,现在他的脑中在想这些什么,也没人知道。
过了半晌,杨乃敢似乎有些什么决定。便叫来身边的公公到了跟前,又驱散了书房中的其他的侍从们。
身为国主的他却没有直面说出他的口谕。而是唤来了公公附在他的身旁,贴耳说出了一段话。
但这话却是惊到了身旁的公公,公公身体有些颤抖,似乎是有些害怕。脸上不安得神色似乎在消化内心得恐惧。
看着面前这个脸色冰冷得主子。这公公颤颤巍巍得说道:“皇上,这怕是有些不妥吧,此事若是被幽王查了出来,那他必定会对我南屋国问罪啊!”
公公话音刚落,杨乃敢面色却是更加得阴沉。他拿起了案前得书卷,淡淡的说道:“如今寡人做事,连你也要指指点点了!”
听着这不重的语气却是让原本就很慌张的公公显得更加的恐惧,霎时间脸色变得惨白无比。‘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赶忙说道:“奴才知错了,知错了。”接着又是‘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杨乃敢依旧是拿着书卷倚在坐榻之上,但是面色却是缓和了些许。他知道延眼前的这个奴才是在为自己考虑。可是他哪里又知道自己的思绪。
‘哎~’杨乃敢放下了书卷,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兹事体大,你一定要办好。寡人身边能够信任的人可是只有你了。”
那公公抬起了头,看着面色缓和了好些的主子,心也总算是搁下了一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
公公心中还是有些余悸,刚刚自己怎会说出那样的话。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主子交代的事情可是不怎么好办啊。
“皇上,老奴定当竭尽全力,办妥此事。”
“嗯,下去吧,先歇歇。这事明日再着手去办吧。”公公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服侍了一辈子的主人,自己还没有好好看看他的样貌。可能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眼前的这个主子了。杨乃敢看着眼前这个公公也是心生了悲凉,这么多年了,还是他用着比较称心。
公公作揖推出了书房。此时不大的书房现在只剩了杨乃敢一人。他突然感觉这个空间有着前所未有的寂静,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而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一般。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很困难。
案上香炉生的氤氲,突然间让杨乃敢倏忽了。眼前似乎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似乎看见了当年自己在父皇面前的雄心壮志。
那一日的杨乃敢也不过是将将过了束发之年。同样是在这间书房之上,与自己的父皇高谈阔论,心中却有着些许的鄙夷自己的父皇,鄙夷他胆小懦弱。在那战火连天的日子了,只能不断的送出自己国中上好的玉石以求自保。鄙夷自己的父皇毫无雄心壮志可言,不敢于其他六国一争雌雄。
他站在父皇的案前张口便是说出了‘这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的豪言壮语。可是也只记得那时的父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那时杨乃敢却还不知,父皇究竟是为了何而发笑。
如今他明白了,他也知道父皇的心机与谋事远远在自己之上。至少那时的南屋国还不用他国的护佑,拥有自保的能力。至少那时的双鱼座莲玉还在身旁的这杆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