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颜开的草庐之外愈发的热闹。
原本是隐居在密林之中的颜开,除了真正懂琴之人会不辞幸苦的去等颜开的琴,旁人倒是没有这个闲情雅致。
这也是陆怀竟觉得将这两个孩子安顿在这里没有问题的原因。
可是现下,颜开的草庐之外可谓是门庭若市,什么牛鬼蛇神都想听听这传说中的颜开的琴艺到底是怎样的神乎奇技。
颜开的性子本就寡淡,见状也干脆也不碰琴了,可是一些人见了可是着急了,就是来听琴的为何就是不奏,便是要拆了这草庐,幸好还有杨呈安在,不然颜开这回可是要受不少罪了。
不过如今倒是好些了,临军会时不时的在此地巡逻,那些人也就不敢在闹事了。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有人吩咐过的。
颜开也就索性不管他们了,反正院子的篱笆围墙里草庐的住屋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这段时日家中的一些杂活便是交给了沈言卿与沈沁二人,至于出去买些物件的事情便是交给了杨呈安。
这一日杨呈安很是慌张的从外面赶回了草庐,功夫本就不弱杨呈安此时竟然喘着粗气。
杨呈安拨开人群,打开了篱笆门,不顾外多众人的叫喊径直走向了草庐之中,草庐之中正在对弈的二人见了杨呈安这般狼狈模样竟是没有正眼瞧他,一心人仍旧是铺在他们的棋局之上,直到杨呈安拿起他们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一口写了一会气说道:“太傅大人,不好了。”说着便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告示。
颜开此时并没有看见杨呈安掏出的告示,直言道:你是被狗追了吗?
可是陆怀竟却是注意到杨呈安此时不安的眼神。他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拿起了那份告示。
引入注目的便是两张熟悉的脸。那不是沈家兄妹又是何人?
陆怀竟又细细看来,看到最后面沉似水。
不时便是看着心思还在棋局上的颜开说道:“小友,今年怕是又要和你提前告别了。”
这时颜开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满脸愧疚的陆怀竟笑道:“还是你的事重要些,但也要把这局棋给下完吧。”便又是将思绪放在了棋局之中。
陆怀竟也只能是陪着。
可是此时的陆怀竟心中却是万千思绪哪里还有心思下棋,不出一会便是连一口气也没有了。
颜开此时长叹一口气说道:“走吧。”便是朝着一旁的书桌走去抚起琴来。陆怀竟也知颜开并不是喜欢送别的人,便是作揖之后退出了草庐。
草庐之外众人依旧是集结着,这好不容易听见了颜开的曲子,大伙又哪里舍得走。
杨呈安此时也是跟了出来,他本想和陆怀竟一起走也好护送一下陆怀竟。
可是陆怀竟却是拒绝了,一来杨呈安的身份着实是有些敏感了,若是被密网那些人找到的话那么顺藤木瓜这两兄妹估计时日也就无多了。
二来是陆怀竟年前时候便是云游过天下,临国余安城离吴国国都本就不远,对于陆怀竟来说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叮嘱了杨呈安几句便是转身要走了。
可就在此时草庐之中的琴声却是戛然而止,这一下把篱笆之外沉浸在离别伤痛的梦中拉了回来。
此时从草庐之中的颜开大声说道:“现下你欠我的,我要你明年亲自送来。”说完不等陆怀竟回话草庐之中又是响起了琴声。
陆怀竟现下已经是起着快马朝着南方奔袭而去,杨呈安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甚是凄凉。
这几日与这个老太傅相处下来,已经是被他的德行所征服了,杨呈安看着已落下的扬尘心中想到若是先皇还在的话,这位老人家此时或许还在这草庐之中悠闲的下着棋吧。
沈家兄妹此时正在草庐的最内围浇花了,或许是他们此时还并不明白人的离别不知道时候就是最后一次了,他们不在意离别,会觉得虽山高路远,但仍旧有相逢的时候。
就在杨呈安思绪不断的时候,草庐之中的琴声戛然而止。
杨呈安已是被草庐之中的叫声拉回了魂。
他转身看向草庐,颜开此时正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杨呈安。杨呈安被看的有些发麻了,便是转移了视线环顾了四周,此时才发现篱笆外的那些人依旧是沉浸在刚刚的琴声之中不能自拔,更甚者此时已经是哭的泪流满面了。
想必也是想起了远方的人儿了吧。
杨呈安看不得这些便是转身要走,却是被身后的颜开叫住:“你可会下棋。”杨呈安从下习武,对于棋类也只能说是略懂皮毛,怕是扰了颜开的兴致便是直接说道:“我不会,从小习俗,哪里碰得了这伤脑筋的玩意,我还是去挑水吧。”说着便是阔步走开。没成想还能没走上两步却又是被颜开叫住:“老家伙走了,我甚是无聊,我教你吧。”这可是让杨呈安惊掉了下巴,这哪里是颜开的作风啊,便是回绝道:“我还要去挑水呢。”
“这活交给那两个小朋友就可以了。”颜开看向不远处正在浇花的沈家兄妹说道。
听见这话杨呈安显然是有些着急了:“现下全天下都在找这两个孩子,此时先生还叫他门出去抛头露面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山林之中哪里会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孩子,你看这门外有这么多人也不见提他们提及这个两个孩子啊。”颜开手执棋子看着杨呈安说道:“在者说了,不就是去后山的溪涧里挑上两桶水吗,哪里莫说是人了,就算是深更半夜的连个鬼都见不着,你以后何必担心呢。”说着便是朝着远方叫喊到:“喂,那连个小鬼,去后山挑上两桶清泉来。”
远处的沈言卿也算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听见了颜开的话便是立马应了声好。
便吩咐了沈沁留下来浇花,一人跑到了杨呈安的面前,不等杨呈安与颜开辩驳便是抢过了杨呈安手中的水桶说道:“杨叔叔,你便交给我吧。”说完便是朝着后山跑去。篱笆外的众人此时已经是回过了神,对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却是哑口无言,像是倾尽一身之才学也无法形容出来。
不过见着草庐之已经安静很久了,便都各自散去了。杨呈安终于是拗不过颜开只好坐在了颜开的对手,拿起了棋子。
“你先手。”颜开面无表情的看着杨呈安说道。杨呈安倒也是不客气便是下了一手。可就是这一手惊呆了颜开叫道:“哪有人第一手就是在天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