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境内此时朝中内政翻涌,温煦的寝宫之外此时正是跪满了朝着的文武大臣。他们此来也不过就是为了一件事,为太傅进言。陆怀竟今日回来的消息已经事传遍了朝中了,可是却是迟迟不见太傅大人上朝。温煦称他刚逢大劫,现下染了重病,无法上朝,此时想是家中休息。太傅大人本就年迈,今年的冬季又寒过以往,就不劳烦太傅大人。可是他们所看见的是,太傅大人的门庭之外皆是面生之辈,他们以往也没少去太傅的府中,府中的丫鬟也是面熟。可是现下全部都是生面孔。太傅大人屡次谏言,激怒了皇上这件事早就已经传开了。自从先帝死后皇上便是越来越疏远太傅了,这一点众人也是看在眼中。如今吴国之中发生的事他们也都猜出了个七七八八。现下又知太傅遭遇此事哪能坐视不理。
可就这一点似乎已经触及到了温煦的逆鳞。他自从继位以来,朝中便是不与自己的父皇在时一般,对皇命唯命是从。现下的他们不论自己的做色号么事情好像都是不对的。这个也谏言,那个也谏言。此时就是温煦寝宫也是放着不少谏言。温煦此刻心烦意乱,前几日对于陆怀竟的恨还没来及的消散,此时反倒是又让他们给激起来了。一旁的公公看着穿着睡袍的温煦不知是开口好,还是不开口好。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宦官,伴君如伴虎,这一点道理他又这么会不知道呢。可是他也是从小看着温煦长大的,他什么性子他也是了解的,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他好像又觉得没有那么透彻了。
思索了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开口,不然百年以后见了先帝都没有颜面了。“皇上,这大臣们都已经在门外跪了好些时候了,当真不见见?”一旁的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温煦此时正是面对着一叠子奏折在发呆。似乎没有听到公公在讲些什么。公公见着温煦没有反应,便是壮着胆子向前走了走,凑到温煦的跟前细声叫道:“皇上。”
温煦听着后便是猛地一个转头,看向公公,这一下倒是吓得公公连退了两步。温煦见着也没责怪,只是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他们走了?”
“回皇上,还没呢。”
“还没有,他们难道是想逼着朕与陆怀竟认错吗。”温煦的语气有着明显的怒气。
“皇上,这些个大臣已经跪了有些时候了。要不,见见吧。”这公公说时团紧了身子,轻声细语,就怕时稍微一个不对惹恼了温煦。果不其然,温煦顿时大发雷霆吼道:“见他们,你要朕见他们。”温煦身体突然凑了上来,指着公公的鼻子说道:“难道就连你也绝的我应该要和他认错是吗!”
这一质问倒也是吓坏了公公,噗通一声便是跪在了地上,一边不停的磕着头,一边不停的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起来吧。”温煦也实在是不想和一个奴才做那么多的的计较。温煦长叹了一口,看着床边的香炉青烟就要消散,便是自己动手取了些香来。他看着眼前的香炉,半晌之后又是转过头去看着寝宫的门户,心中若是所思。他看着刚刚被吓破胆的公公,对着他说到:“太傅的学生那个名叫罗昏的少年你可认识?”公公经过方才一事现下还是惊魂未定,全身哆嗦的说道:“认识,认识奴才认识。”温煦扬起嘴角说道:“告诉太傅大人,今后便不用在上朝了,若还有什么要紧的事,便叫那个罗昏的传达给我吧。告诉太傅,要他好好养着身体,莫要再动了神。”
“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
“对了,告诉外面那群人,太傅年事已高,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劳烦太傅大人,若是他人也想与太傅聊上几句倒也是可以学学我的办法。”
公公听后有些呆滞,但还是不得的照着温煦的话去办。便走出了寝宫。
公公打开寝宫的门,眼见着外面跪满了大臣,见着公公起来了。原本被冻得有些麻木的大臣门顿时抖擞起来。立直了身子看着满脸晦涩的公公走了出来。他们也不是没瞧见公公这个样子,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公公,皇上还是不肯见我们。”公公也未直接回答,摇了摇头,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去说。可是思来想去也是找不出什么更委婉的办法。只得是将刚刚温煦的话重复了一遍。那知众臣群起激昂,他们久经官场,又怎么会不知道着话的弦外之音。众人经过讨论之后还是希望皇上能过三思而行,可这却又是被公公给拦了下来。众人不解便是问道‘为何要拦他们。’
“今日之事,你们若是闹得越凶,便是对太傅更加不利,皇上毕竟是天子又怎么能被你们所胁迫。”
“可是先帝在位之时,先帝可是允许天下谏言的,如今连我门也说的不得了?”
听完此言,公公也深知自己是一个宦官,不可以再多言了。便是摇了摇头离开了。众人见着远去的公公心中满是不安。他们知道公公这几十年来都是陪在皇帝的身边,以前是,现在也是。当初也是提点过他们之中许多人。他的话又岂能不信。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一阵讨论之后却是怎么也的不出结果。但是他们最后的办法却是十分的统一。现在能救下太傅大人的怕只有右相施羡羽了。说着众人便是一起前往了右相府。
寝宫之中的温煦听着外面离去的声音冷哼了一声便是翻开了那些奏折。
陈耀回到府中之时,开门的下人见了也是十分的开心。忙着问候道:“少年,您终于回来了。”陈耀也知这段时日突然离家时间是有些久了。陈婉清或是恰巧路过听着了,便是立马跑了出来。这段时间可真的是累坏了陈婉清了。先不说陈婉熙自上一次帮助江絮之后便是一直留在了宫中陪着身体欠安的太后。就连父亲也是待了不足一盏茶的时间便是又去了宫中。这几日可真的是让她操碎了心。见着陈耀的陈婉清便是立马飞奔了过去抱住了陈耀。她看着陈耀满脸忧愁的样子便是知道没有寻到人。可是陈婉清还是忍不住说道:“哥哥,你可算回来了,这几日可让娘和嫂子担心死了。”陈婉清放开了陈耀对着陈耀好似有着一些抱怨的语气:“姐姐这几日一直是在宫中,这些天嫂子因为担心你与她爹爹的缘故,本来快要养好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娘见着也是担心,天天的亲自给嫂子炖补品。”
“这段时间你幸苦了。”或是真的是太累了,又或者现下还是没有消化掉宫中皇上与父亲的推测。此时的陈耀也是有些心不在焉。陈婉清倒是也看出来了此时的哥哥与平常大不一样,倒也是没有责怪她的冷漠。推搡了一下陈耀做了一个俏皮的模说道:“你知道就好,等这些日子忙忘了,一定要把这些欠我的人人情给换上。”陈耀哪里受得的了这样古灵精怪的妹妹,也是挤出来了一丝笑容点了点陈婉清的鼻尖说道:“好、好、好,等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我一定带你出去好好玩玩。”
“好,你说的。嫂子刚刚睡下,你先去见见娘吧,她在厨房给嫂子煲汤药呢。”
“好。”
说着陈耀便是朝着一旁的厨房走去。陈婉清现下也没有跟着陈耀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今日早晨城中集结的大军,忙碌的爹爹,消失的南屋国国主。天生聪慧的她知道马上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袭来。
陈耀来到厨房之中便是见着了在灶台前忙碌的陈夫人。陈耀赶忙上去帮忙,这时陈夫人也是注意到了陈耀,可是没有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她忙碌着手上的东西淡淡的说了一句‘回来啦’。就好像是早上出去农作的孩子,旁晚十分归家了一般。
“是。”陈耀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老态的妇人却是想不起几天之前她精致的面容了。“娘,这些时日幸苦您了。”
“不幸苦,不幸苦,照顾自己的家怎么能说是幸苦呢。”陈夫人依旧是没有停下手中活,不断地看着炉子上的火势。陈耀就这样看着她这样的调弄着。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陈夫人总算是停了下来。此时的她菜转过身来看着满脸忧愁的陈耀说道:“这些时候你才是真的辛苦。”陈夫人摸着陈耀的脸笑着说道:“你看你啊,怎么又皱着眉头,这个习惯可不能有。不然到老了就跟你爹爹一样满脸的褶子,多难看啊。”
“若是真的成了爹爹那样,那还真的有些难看了。”陈耀也顺着陈夫人的话接了下去。陈夫人听了也是扑哧一笑。“你啊,若是真的是那样,妤召可不得嫌弃死你。”
灶台上传来了汤沸出来的声音,陈夫人听见了便是立马转过身去摆弄。看着背过去的娘亲,陈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陈夫人倒是先开口说道:“当你娘也是在战火之中才认识的你爹,那时候你爹差点没有一刀杀了我。就这一点你爹对我好为了二十年。在这个家中有你们是一种幸福。你走后你爹便是想到了这样的可能。当初大渝国的实力与临国旗鼓相当,之所以临国能胜了大渝国也是因为他们之中有着私心之人。娘知道有些抉择做出了很困难,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去做的。”
原来自己的娘亲也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也是父亲有什么问题也是第一时间告知娘亲的。陈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儿知道了。”
沉寂了片刻,陈夫人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陈耀,陈耀从未见过一想柔弱的母亲此时的目光竟是如此的凌厉。看着却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军中男子,定要杀伐果断,儿女情长是军中的大忌。”
“娘。”
“汤好了,盛出来给妤召送去吧。”
见着已经走出了门外的陈夫人,此时的陈耀木讷的看着刚刚煲好的汤,热气还在瓦罐之上翻腾。陈耀回了回神,盛起一碗汤白便是朝着他与杨妤召的房间走去。他们的住所位于东侧的里端。穿过了庭院还有在穿过一片花园,总之有些陆路程。而这一些平常都是陈夫人在做,陈夫人不放心下人去做这些。
陈耀的脚步快,换做陈夫人的话估计还是走一会。现下陈耀已经到了楼底。他们的厢房是在二楼,楼下是照顾他们贴身丫鬟住的地方,现下丫鬟正在楼上照顾着妤召。陈耀轻声上了楼,听在了二楼厢房的门口,此时也不知道是在犹豫些什么,迟迟没有推开房门。过了一会陈耀便是听见屋里面有些响动,便是想要推门进入,可是门却是从里面被打开。开门的正是他的贴身丫鬟。丫鬟一惊叫道:“少爷,您回来啦。”丫鬟大叫的声音想是里头的杨妤召也是听见了,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杨妤召已经是赤脚跑了出来。陈耀见着了很是紧张便是立马把汤递给了身边的丫鬟便是顺势抱起了杨妤召,杨妤召被抱的脚也够不着地只能是踩着了陈耀的脚背之上。这丫鬟倒也是识趣将汤放在了桌子上便是掩门而去了。相较于几天前的杨妤召的面色红润,此时的杨妤召却是面色惨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看着陈耀心里实在是心疼。陈耀哑着声音轻声责怪道:“你这个笨丫头,我才出去几天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杨妤召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如竟这般模样是有多狼狈。可是本就郁郁寡欢性子的杨妤召在得知自己父亲失踪以后哪里还能安生摇了摇头说道:“可有我父皇的消息。”陈耀眉头一皱,他知道杨妤召势必会问起,可是现如今却也是没有想好怎么样去告诉杨妤召现下的境况。
看着满脸愁容的陈耀,杨妤召的心里便是有些不安,继续追问着默不作声的陈耀道:“你倒是说啊,可是有我爹爹的消息了。”
陈耀看着急切的杨妤召心中满是心疼,只能是打算实话实说了。将要开口之时房门却是被突然的推开了。“哎呀,你看你们,这屋子里面多闷得慌啊,就不知道把门和窗户打开透透气吗,嫂子现在心中便是郁结,就应该多见见风,换换心情啊。”来人便是陈婉清,她打开了门,走到了窗户边上推开了窗户,转身看着两人这般模样便是对着他们说道:“你们怎么了,人说小别胜新婚,你们现下又是小别又是新婚的,现在怎么愁眉苦脸的呢?应该很开心才对啊。”陈婉清笑着走到了两人的眉头。可是这两夫妻却是同一种痛苦的表情看着陈婉清。陈婉清忽然眉头一皱的指着陈耀问道:“难道哥你没有把杨伯伯的消息告诉嫂子。”陈耀被这么一问倒是脑子一蒙。他这个妹妹的思路从小他就没有跟上过,杨妤召也是好奇的看着陈婉清说道:“他没有啊,难道你知道?”
“我还以为哥哥告诉你了呢。”此时的陈婉清却是不像刚才那般,显得着实有些扭捏,也没给陈耀与杨妤召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哥,你不敢跟嫂子说就让我来说啊。”说着便是牵着还没有穿鞋的杨妤召来到床上,扶她上了床拉着她的手说道:“嫂子,你可千万别着急,杨伯伯现下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萨汗国的卑鄙也是知道的。现在皇帝哥哥也在想办法,今早我的大军才出发,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不管是哥哥还是皇帝哥哥都一定会救出杨伯伯的。”说完便是看向了陈耀对着他挤了挤眉眼。此时的杨妤召也将目光投向了陈耀,只是她没有看见背对着她的陈婉清对着陈耀做了什么。
陈耀哪里不知道陈婉清的意思呢,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找寻以及最近的局势来看,现下杨乃敢活着的几率的确是非常大,现在看来还是让杨妤召放宽心比较好。于是便是走到了床边半跪在杨妤召的面前牵起她的手说道:“妹妹所言不虚,不过倒是也没有那么危险,南屋国一直以来与临国交好吗,现在我们又成了婚。想必他们的不过就是为了让我们临国妥协罢了。临国的实力你自然是了解,小小的萨汗我们还不曾放在眼里,你就放心养着身子。不然到时岳父大人回来之时见着你这般模样,不得责怪我没又把你照顾好吗,那到时候我得多愿望啊,你说是不是。”
杨妤召看着满脸诚恳的陈耀自然是深信不疑,她自然不会怀疑临国的实力。只是她仍旧是很担心。萨汗国的人的行事作风她也是略有耳闻。只不过看着陈耀与陈婉清这般模样,她也知道真的不能够在给他们添麻烦了。这些日子为了她自己的婆婆都没有以前来的精神。她从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抚摸着陈耀的面庞说道:“我会听话把自己照顾好的,但是你看你,这才出去了几天,就消瘦了这么多。”陈耀顺势接过了她的手说道:“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也就不用担心了,我也不会消瘦啦。你要记住你喜乐与我的忧愁相关。”长久对视两人相视一笑,这可气坏了陈婉清,一跺脚撇着嘴说道:“这时娶了媳妇忘了妹妹,之前还一直说我这个妹妹在你心里才是最重要的呢,现在好了当着我的的面就换了人。”说着便是走到桌旁,盛了一碗汤端到了陈耀的面前带着醋意说道:“来来来,喂你的心肝宝贝喝吧,再不喝可就要凉了。我还是去找娘吧,就知道只有娘才是最疼我的。”陈耀接过那一碗汤之后对着陈婉清笑着摇了摇头,陈婉清给了她一个白眼,便是走到了窗户旁关上了窗户说道:“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二人甜蜜了,我走啦。”说着便是带上了门。
陈耀见着陈婉清已经走了,倒是也没有约束,起身坐在了杨妤召的身边。看着面带笑容的杨妤召,虽面色有些惨白,可就是这样的状态却让陈耀止不住的想将杨妤召搂在怀里好好保护起来。但是陈耀也只是亲吻了一下杨妤召的额头便是舀起了一勺汤喂到了杨妤召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