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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大业之变

业王朝 拐冻妖 6903 2024-07-06 15:18

  “徐慎,”白彻道:“老东西你病如何了?”

  徐慎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如果我不医治,皇上恐怕就没救了。”

  白彻笑了,笑得很瘆人:“那就不用治了,跟老东西说,你治不了。”

  “可我是医者。”徐慎道。

  “所以我会把你软禁,直到老东西病死。”白彻笑道。

  “白彻,”徐慎又叹道:“你与皇上毕竟是有血缘关系,何必非要如此?”

  白彻忽然大笑,笑得很放肆,他整理了一下黑袍,道:“如果老东西活着,我能有办点当上皇帝的机会吗?徐慎,你放心,我对你的软禁是暂时的,只要老东西一死,你就自由了。

  “我相信,如果现在放你出去,那无论是从忠诚的角度,还是医者仁心的角度,你都一定会去救治白洪武,所以也只好对不起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悠长的笑声传来,白彻却只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见。

  乾坤宫。

  一身黑袍的白彻走到了太医院院主面前:“院主,我父皇的病,可好些了吗?”

  院主是一个山羊胡子的高瘦老头老儿,他听完白彻的话,叹息着摇了摇头,“恐怕……唉,如果徐慎在的话可能还有办法,我们却是束手无策。只是听说徐慎正在炼制能治皇上病的丹药,希望他能成功。可是,时间怕不多了。”

  白彻点头,面色凝重的道:“我已经催促徐慎了,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务必在来得及的时候把丹药炼制出来。我已经命人调集了全国的材料用来医治父皇。”

  院主赞许的点了点头:“彻皇子忠孝双全,有彻皇子在,实乃我大业之福啊。”

  白彻笑道:“院主过奖了。”

  “对了,”院主道:“我忘了说了,为了防止徐慎那边出点计划之外的事情,所以我们这边已经发布了皇榜,在全国上下招收可以医治皇上病情的郎中。”

  白彻眉头一皱:“你这不是画蛇添足吗?你难道不相信徐慎?”

  院主赶紧辩解道:“皇子别误会,我也只是担心皇上的病情。而且确实来了一个叫任密的,他说他能治皇上的病,所以我们已经让他给皇上诊断了。”

  “什么?”白彻怒道:“你们也不怕来的是个乡野庸医,坑害了我父皇?谁给你们的胆子擅作主张?”

  院主惶恐的道:“皇……皇子,我这也是为了皇上,为了业国着想……”

  这时,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白彻看时,那人身材高瘦,留着几寸胡须,穿了身青布衣服。

  那人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走出来,见到院主也不行礼,道:“皇上的病,我能治。”

  白彻见此人如此傲慢,心下先有三分不喜,知道他就是任密,于是哼一声道:“怎么治?”

  任密没有正眼看白彻,“他是谁?”

  院主知道白彻不是什么善茬,赶紧介绍道:“这是我们大业的十八皇子。”

  任密只是象征性的行了个礼,:“见过皇子。”

  白彻道:“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医治我父皇?”

  任密道:“我自幼学医,自认为医术在业国无人能出我之右,自然是有办法。”

  白彻道:“愿闻其详。”

  “不必,说了你也不明白。”任密一句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任密走后,院主赔着笑道:“皇子,您别在意,他就是这种人。但是昨天经过我们的观察,发现他确实有本事。”

  “放心,”白彻道:“我不会与他一般见识。再说,我父皇说不定还得靠他呢。”

  白彻看着远去的任密,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杀意。

  ~~

  齐王白崇武,是业帝白洪武的亲弟弟。

  在十国时代,还没有关于避讳之说,因而虽然白崇武和白洪武的名字中都带有一个“武”字,却没有什么问题。

  这白崇武虽是白洪武的亲弟弟,但是其王府不大,加上他为人低调,因此一直以来都不被人们所重视,很多人甚至都不清楚白洪武竟然还有这一个弟弟。

  不过王府虽然不大,但毕竟是王爷,也有着寻常富贵人家的规模,其建筑虽不奢华,但也绝不简陋。

  齐王府上还有一座凉亭。

  此时的白崇武就和一袭白衣的白彻面对面的坐着。

  白崇武和白洪武长得有些许相似,不过他要年轻得多,看起来四十多岁。

  他也不像白洪武那么高大挺拔,看身形却和白彻差不多。

  他的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倒是很干净利索。

  他的气质很内敛,一般人只会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他绝不普通。

  他对白彻道:“所以说,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想把那个任密给干掉。”

  白彻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5酒杯,道:“皇叔既然想做,何必来问我?你自己自作主张做的事,无论是我还是你,怕是都数不过来了吧?怎么这次反倒来向我问讯?”

  白崇武道:“我想让你亲自动手,干掉任密。”

  “原来皇叔打得好算盘,”白彻道:“如此一来,就算是我间接杀死了我的父皇,必然会在我心中留下心结,那样的我就容易对付得多了。想来皇叔还是不信任我,怕我以后反你啊。”

  白崇武道:“所谓看破不说破,你这一说破,可就让皇叔我有些难做了!”

  白彻笑道:“说破了,才能拒绝。皇叔不要想着能让我做这件事,我不会答应。

  “皇叔,您既然已经把徐慎软禁了起来,就说明您迫切的希望我父皇去死。如今在任密的调养下,我父皇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我相信,着急的应该是您而非我。你如果要杀任密,我无法阻止,但如果您让我来做,那恕我无能为力。”

  白崇武早有预料,“那好,这是你逼我对你动手了!”

  ~~

  三天后。

  任密走出皇宫。

  他的身边跟着十三个禁卫。

  这是负责护送他回去的。

  但是禁卫的护送显然不能打消那在旁边街角的黑衣刺客的想法。

  那刺客的手中握着一把黑色长剑,他的身体蜷缩成了一个团,隐藏在了这个死角。

  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走过来的任密。

  慢慢的,他的眼中,那被护在中间的任密转过了街角。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闪了出来!

  但是那十三个禁卫显然并非泛泛之辈,在黑影出现的一瞬间,他们已经结成了阵,把任密紧紧的护在了里面。

  然而他们晚了一步。

  任密的一颗脑袋滴溜溜的落到了地上。

  那道黑影却逐渐闪出了他们的视线。

  ~~

  “皇……皇上,”内监院的卢副院主道:“任……任太医死了。”

  躺在床上的白洪武闻言,长叹一声,道:“看来朕的时日不多了。”

  “皇上千万别如此说,”卢副院主道:“徐太医还在,他一定有办法。”

  白洪武缓缓摇了摇头,颤巍巍的道:“去,去把尘儿叫来。朕有话要对他说。”

  ~~

  凤仪宫。

  看着刚走进来的穿着一身还黑衣的白彻,皇后问道:“都料理干净了?”

  “回皇后娘娘,”白彻道:“料理干净了,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皇后点头:“那好。现在皇上让尘儿去见他,本宫的意思是让你陪尘儿去一趟。具体该如何做,你明白吗?”

  “白彻绝不负娘娘所望。”

  一刻钟后,一身黑袍的白云尘就到了乾坤宫。

  白洪武让旁人先退下,他用尽力气支持着坐了起来。

  “父皇身体抱恙,还是躺下的罢。”白云尘如此说道。

  “尘儿,”白洪武咳嗽了两声:“朕恐怕大限将至了。你是朕最看重的儿子,以后,你就要继承大统了。”

  ~~

  地下迷宫。

  黎泽捂着左臂的伤口,走进一间石室。

  他的面前就是十二护法以及柴晋元。

  若烟看着受伤的黎泽,走上前来关切的问道:“不要紧吧?”

  黎泽摇头,“打了一架,不碍事。”

  若烟正要追问下去,黎泽却看向其他人,道:“下面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老大尽管说就是。”几人纷纷如此答道。

  “好,”黎泽道:“柴晋元,我先问你,龙鳞军可准备好了?”

  “放心,”柴晋元道:“龙鳞军就在京都附近,可随时召来。”

  “如此我就放心了。”黎泽道。

  ~~

  皇宫,乾坤宫。

  白洪武说了许久,终于道:“尘儿,父皇所说的就这些了,你帮父皇把内监院的人叫来,为父要传位于你。”

  白云尘本是严肃的脸突然笑了,他道:“父皇,何必那么麻烦?”

  白洪武不解其意,道:“尘儿你这是何意?”

  白云尘从身后摸出了一卷早已经准备好的圣旨,笑道:“这个意思。”

  白洪武却更加不解,困惑的道:“这是做什么?”

  白云尘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道:“哦,儿臣忘了这件事了。”

  白洪武注意到,此时白云尘的声音突然变了!

  只见白云尘突然从脸上一撕。

  “白云尘”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白洪武大骇。

  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白彻!

  白彻眼疾手快,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针,精准的插在了白洪武脖颈下方,使得白洪武本来要说的那句“来人”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然后,白彻给白洪武喂了一颗药丸。

  他慢慢的坐了下来,拿着一支笔,笑道:“父皇,儿臣就在这里代您写一份圣旨吧。”

  白洪武眼睁睁的看着白彻写了一份让他内心入坠冰窟的圣旨。

  但是白洪武却什么都做不了。

  圣旨写完,白彻微微一笑,道:“父皇,这颗药丸,是加快您衰老的,儿臣相信,您会正好在今晚子时四刻,驾崩。”

  “儿臣呐,就和您叙叙旧。”

  白彻说完这却突然好像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您是不是很不理解我圣旨上的意思?那么很好,我告诉您为什么。”

  一只传音蛊进入的白洪武的耳中。

  听着传音蛊传来的声音,白洪武目眦欲裂。

  但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听白彻说下去。

  子时四刻到了。

  一直处于极度愤怒中的白洪武终于彻底解脱。

  白彻重新戴上面具,放声痛哭:“父皇,您怎么就走了啊!”

  ~~

  次日。

  凤仪宫的皇后正等待着好消息。

  然而,叶萱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皇后皱着眉头,斥责道:“在皇宫之中如此,成何体统?”

  叶萱惶恐的道:“娘娘,王爷白崇武带着一堆大臣来了!”

  皇后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想了想,道:“或许是有什么要紧事请本宫商议吧。”

  叶萱想了想,觉得倒是没错,于是就和皇后等在凤仪宫。

  片刻后,白崇武带着一群大臣,以及一群侍卫走进了凤仪宫。

  皇后端坐在上面,道:“白云武,你来哀家的凤仪宫,所谓何事?”

  白崇武歌一声:“来人,拿下!”

  几个护卫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把皇后从椅子上拖下来按住。

  “白崇武,你在干什么?白崇武,放开本宫!”皇后惊怒交加,她没想到白崇武竟敢如此造次。

  白崇武喝道:“把帮凶叶萱,一并拿下!”

  叶萱挣扎着被几个禁卫一同扣下。

  皇后怒目而视,道:“白崇武,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崇武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个太监取出一份圣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乱政,丞相误国。前有皇后段氏指使阉贼白彻陷害七公主白樱樱,致使朕怒火攻心,身染重病。后又指使白彻毒杀太后,朕病日笃。而皇后丧心病狂,诛名医,再遣其宫女叶萱求其毒,而令白彻喂与朕,朕,已命不久矣。其心可诛。

  “皇后此举,尽为扶持其子云尘继位。白云尘为妖后之子,不可立。然当今皇室,皇子白云煜已亡,其余诸多皇子,或年齿尚幼,或地位卑微,不可立。齐王白崇武,与朕兄弟友爱,为人德才兼备,可立为新帝。皇后及帮凶白彻,叶萱一干人等,尽数收监,由吾弟白崇武发落,钦此。”

  皇后直听得目瞪口呆,不明白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地,皇后大叫道:“白彻呢?他不是……”

  白崇武冷哼一声,道:“本王正要处理此阉贼!”

  只见几个人把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压了上来,跪在后面。

  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衣服是白彻的。

  白崇武道:“今日,本王就要先斩此阉贼,护佑我大业气运!”

  白崇武说完,抽出佩剑,砍了下去。

  一颗脑袋滴溜溜的落到了地上。

  别说是皇后和叶萱,就连那些大臣都很害怕。

  “把此妖后及其帮凶一干人等收监,等候发落。”

  “是。”

  ~~

  黎泽对元策和项深道:“你们放龙鳞军进入,因为此时的关震廷掌控了朝政,只有用兵权,才能压制住政权。

  “晋元,你们三兄弟进城时万万不可干扰百姓,你们是去帮助新帝维护治安,不是扰乱治安的。”

  柴晋元点头:“放心,龙鳞军是高素质的军队。”

  黎泽点头,“其余人都去见一见新帝。”

  “是。”

  若烟却没有答应,她面露忧色,对黎泽道:“那你呢?”

  “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这件事不解决,我的心就放不下来,业国也难以安定。”

  “我陪你去。”若烟表现得很坚决。

  “不,”黎泽道:“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和我去冒险,你就和他们一起吧。”

  “你忘了我们之前说过的话了吗?”若烟道:“我给你疗伤的三个月,你答应过我,要娶我做你的妻子。”

  “可是我……”黎泽苦笑一声。

  若烟道:“你要是这次一去不复返,你让我怎么办?我连守寡的权力都没有!你必须带着……”

  她的话没说完,袁竹已经从她后颈切了她一下。

  “老大,”袁竹道:“你放心去做吧。”

  黎泽深吸一口气:“其他的事情,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老大。”时瞬道。

  “如果我这次真的没回来,那就告诉若烟,我给她留了信,就在当初我们在一起疗伤的地方的枕头下面。”

  话音落下,黎泽却已经消失不见。

  “我们,”梁司南道:“该行动了。”

  ~~

  关震廷笑着迎向了毛节义。

  这位毛大人,每次来都会带给他好消息。

  关震廷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只不过关震廷不太明白为何毛节义身后会出现一群穿着鳞甲的士兵——而且在此之前他没见过这种士兵。

  关震廷笑着道:“毛大人可有好消息?”

  “有,”毛节义道:“当然有。”

  他取出圣旨,见那些人跪下后,于是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关震廷,前有惑乱朝纲,目无法纪,徇私枉法,草菅人命。后竟野心渐长,意图谋反。今抄其家族,将关震廷等谋逆之臣压入天牢。然吾皇仁慈,有好生之德,故仅押解有罪之人,其余关家一干人等,皆不责罪。”

  关震廷闻言,瘫坐在地,一众士兵纷纷涌入关家,搜查关震廷结党营私的罪证。

  ~~

  天牢有一处专门关押皇族人地方。

  此时,白崇武走到了那单独留给原皇后段氏的地方。

  段氏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风光,她穿着一身囚服,披头散发,看起来与普通囚犯没有差别。

  段氏看到白崇武是独自一人走来,她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道:“我的尘儿呢?”

  白崇武道:“白云尘还活着,不过很快他就会和你一起被推上绞刑架,到时候你们估计会见上最后一面。”

  皇后是聪明人,没有哀求白崇武放过自己的儿子,而是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问:“你到底是谁?”

  白崇武道:“我是天地宫的己大人。”

  “那你还有别的身份吗?”皇后问道。

  “有,”白崇武道:“但是就目前而言,这个才是我的真实身份。”

  “那你还有什么身份?”

  白崇武笑了笑,取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皇后看着那张脸,惊骇的道:“怎么会是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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