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暴雨如注,雨水浇在摇曳的樱花树上,花瓣被冲进河流。人们大喊大叫的声音,孩子的哭声,混合在巨大的雨幕中。
黑夜中人们看不清乌云,只能尽力抵御暴雨洪水。
山林中,一人急忙忙往前赶,狂风暴雨中,依稀看见几个持刀人在后面追赶。雨水冲刷携带泥土石块而下,一同淹没了他们。
翌日,云销雨霁。大概是昨夜雨势极大,今天阳光格外明媚。枫在房顶上修复损坏的屋顶,他的朋友晞在底下帮他递东西。邻居老婆婆也来帮忙。
“婆婆,小心,那段地板坏了。”枫赶忙对婆婆说。
“啊,怎么这么严重?”婆婆绕过破损的地方,但地板都被水浸泡,哪里都湿漉漉的。“婆婆给你带了吃的,昨天晚上你一定不好过吧?吃点东西,恢复恢复元气。”
这时只听门外有人大喊:“枫!”
他放下手里的活,赶忙从房顶上下来,“怎么了?”
“我们在村外发现了这个外人,好像是在昨晚遇到了洪水,现在他发了高烧,嘴里不停念着你的名字。”只见他们抬来一个身着黑衣,脸带面罩,十分虚弱的人。
枫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摘下他的面罩,认出了这个人:“和也师兄!师兄,你怎么了?快把他抬进来!”
和也听到枫的声音,突然清醒起来,他抓住枫的手:“枫!是你吗?”他声音喑哑,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来是昨夜和也被人一路追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漏液前行,尽快来寻枫。
一
和也换了干的衣服,蜷缩在柔软的棉被里,他高烧不退,身上又有许多伤,实在难受。
“师兄,喝点热汤暖暖。”枫为他端来煮好的热汤,放在床边。
“枫,咱们什么时候启程?我的伤不要紧,如今师门有难,师傅派我来,就是为了接你回去的......越快越好。”和也艰难的爬起来,接过师弟手里的碗。
那张被水打湿却依旧完好的书信上写着京都有大变顾,师父连派七位大将前去都杳无音信,每一个去寻找失踪的同门者都没有回来。
月初,魔一将军带领将士冲破山门,大肆屠杀,夺取师门至宝,遭到重创之后,樱川居再无人可用。
“如今我们已到了绝境,为救天下苍生于此贼之手,也为报杀我同门,夺我至宝之恨,枫,你必得回去!”
“可我才刚隐退不到两月,曾在师父面前立下誓言,此生不在做忍者。”枫面露难色,推诿不应。
“师父知道你心软,不肯再做杀生的事,只是这次是我们为鱼肉,如不反击,岂不更助长魔一将军的气焰,他日若要把我师门灭门,你我当如何?他日若要灭天下百姓,你我又当如何?”和也说到气愤处,不由得拉动旧伤,咳嗽起来。
枫微微蹙眉,拍拍他的背,“好。只是你实在不能挪动,明日我自己启程去见师父,等你伤好,再回向生山吧。”
“枫......你要小心!”和也道。
枫从最下面的箱楔里掏出自己的忍者服,里面还有一方丝质手帕,上面红字绣着“浅酒人前共”,包着一块九龙玉佩。
他把二者贴身携带,回转到厅中,拿起封尘的忍者刀,偏僻乡村的房屋有些破旧,但十分整洁,就像他做忍者,训练时的屋子一样。
长风吹过河畔绿茵茵的柔软的草,河水潺潺,鸟鸣满树。婆婆和村民站在河这岸送别枫。他向他们鞠躬,转身离去。婆婆老泪纵横,对他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婆婆在这儿等你!”
枫闻言,侧身回望,他站在那座连接村子和外界的木桥上,又向她鞠了一躬,什么也没说,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罩,婆婆再也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走了,带着一把钢刀。长满青苔的木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桥下的流水哗啦哗啦的。
“你知道为什么这山叫向生山吗?”师父当时的话犹在耳边。
他风餐露宿,想着尽快赶回向生山樱川居,那里还有他牵挂的一个人。
枫停下脚步,看到山路旁的竹子削残,石阶污染的景象,“好一场激战!”他心里想。
杂草陈旧颜色,好像染上过鲜血,又干涸变黑。山路虽有激战,但却并未留下残破的兵器和死伤的同伴,甚至感觉他们在撤退的时候都井然有序,毫不慌张。
敏锐的洞察力告诉他这次的敌人专业素养极高,行止残暴,装备精良,非同小可,不能轻视。
枫继续向山门走去。
晚风拂过长长的青草。
他听到樱花簌簌的声音。山鸦向林中栖落,黄昏为天空染上粉色。一个孤独的,漆黑的背影行走在山路上。
红漆鸟居高大,枫未曾入门,脚放在石阶上,踩碎一片落叶。屋内大师便闻其声。
“他回来了。”
枫伫立门下,只见一位鹤发老人走下石阶,他虽然年迈,行动却似青年人。
“久别恩师,身体康健?”枫向后敛起长刀,向他鞠躬问好。
远处似有人窥探,看到他跟忍者大师进入樱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