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命运弄人
正所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道酬勤天有眼!
为了准备后面的考试,杜启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
终于,会试的时间到了。
这一天,他很兴奋,在他眼中,通过会试轻而易举,自己中状元的梦想已经是不远了。
他相信自己不会输!
可是天意不可违,盛极而衰的道理自古就有。
这一次他的成绩出乎所有人意料,甚至于最让人诟病的是,他居然没有参加成功这次考试。
在考之前,杜启明便是被负责这一次考试的提学官员所厌恶,直接被取消了考试资格。
说来也是巧了,自古文人多风流,杜启明也不例外。
怎么说?
由于参加会试,需要前往大陈王朝的京师,于是这杜启明便是跟随着一帮子友人高调的往京师所去。
到了京城,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杜启明。
尽管杜启明是个少年天才,但是也只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罢了。
换言之,心智还是不够成熟。
京城的眼花缭乱,让杜启明心乱了。
放浪形骸,不拘小节,这是当时文人们习以为傲的行为。
杜启明天天在那帮子朋友的带领下,逛遍了整个京师的青楼酒坊。
可谓是遍尝万人朱唇,万点不由他!
正常来说,作为文人嘛,去青楼玩玩,去酒楼喝喝,在同行人眼中根本算不都什么。
可是在一些老古板的眼中,这却是心智不坚定,难成大事的表现。
本来,这杜启明的天才之名在神童云集的京师也是有所传播的。
很多大人物都有心观察一番,看看能否收入门下,将来出个封侯拜相的人臣也是好的。
可是杜启明自从进京以来的这些行为,很不为这些老古董喜爱,可谓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其中就包括了这一届会试的负责人,一位高品提学官。
这就遭了,这位白胡子老头一气之下,直接宣布取消杜启明这一次的会试资格。
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老头子眼里晃悠。
轰!
这一下可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杜启明成了大陈王朝第一位被主官亲自宣布取消会试资格的举人。
正常来说,尽管这一次参加不了会试了,三年后,也是可以继续参加的。
可是杜启明很倒霉,这位老古董提学官很有来头,在大陈王朝学术界很有地位。
现在的大陈王朝三品以上的重臣,好多都是他的好友,他的门生更是遍布各地,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如此一来,整个官场都知道了,有人不喜欢杜启明。
哦豁!
有的时候,一言确实是可以定生死的。
宿妓本就是一个大陈王朝读书人之中称为风雅的事,可是被这老古董一掺和,杜启明完全混不下去了。
往常围在杜启明身边的那一群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得干干净净。
甚至于之前杜启明准备会试时读的府学,也被通知因为行为不端,被开除了。
无奈的他,只能回家。
现在他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仕途之路基本是断了。
在大陈王朝,所谓科举是一条路,但是评分在很大程度上是由考官决定的。
如果他不喜欢你,文章才学再好,那也是空中楼阁,落不到实际的。
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介举人,找事做混饭吃,那也是不难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祸不单行!
这一年,他的父母因病去世,他的妻子也死了,他的妹妹也死了。
家人的接连去世,连带着自己的师徒不顺,杜启明已经接近崩溃了。
紧接着,杜家人要求分家。
无能为力的杜启明眼看着自己的家产被分走了大半,偌大个杜家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直接分崩离析。
这个时候,杜启明只剩下了一个儿子。
他唯一的妻子生下的唯一的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成了杜启明唯一存活下去的信念,是他和生活对抗的唯一希望。
但是生活总是那样的不容易,钱是个大问题,茶米油盐都需要钱财去交换。
于是,杜启明开始卖画起来。
要知道,身为少年天才的杜启明来说,不仅文章写得好,丹青也算是一绝。
当初他刚成名的时候,一幅画好几百两都有人花钱买。
满怀兴致的杜启明开始摆摊卖画,他自认为这一批画是他最用心的,可是他并没有意识到,有时候,人家买的不是画,而是交的你这个人。
一连几天,杜启明都没有卖出一幅画,最后被打包卖给了一家书店,用来作装饰之用。
堪堪回本。
可悲可叹,名声换来的价值,在你落魄之时,变得一文不值!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杜启明打算给人写状纸打官司,当个状师。
就这样,杜启明做着贱业来维持生活。
他的目的很简单,把自己的孩子养大就好。
杜启明一直很愧疚,自己的原配妻子跟着自己就没过多久好日子,便是离他而去。
而一天到晚忙碌生活,杜启明也是没时间管教孩子。
似乎生活已经麻痹了杜启明,他忘记了自己是个天才,是个十多岁就中举的少年天才。
他似乎忘了,自己是有资格去候补官位的。
他似乎忘了,自己是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他似乎忘了,自己还承载着已故父亲光耀门户的殷切希望。
终日的忙于生活,他没时间读书,没时间去想要不要再参加科举,更没时间教唯一的儿子读书。
在旁人说了,这个少年天才已经废了,完全不像个读书人,更不像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在大陈王朝,花甲年纪的读书人都有还在考科举的。
但是这个时候杜启明却完全放弃了自己,只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有人说,他疯了,他傻了,他被生活击败了。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接受不了现实。
他不愿意去接触年少时熟悉的生活,从而回忆起当初的悲惨日子。
看似是生活麻痹了他,实际上是杜启明在用生活裹挟自己,不要再回忆起过去。
他现在只想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其余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把自己的儿子养大,他的使命就结束了。
别人笑他太疯癫,他笑别人看不穿!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