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蔡文姬容颜一丝丝老去,别无办法,张凤白除了伤心欲绝再也做不了什么。
这一刻对他来说是绝望的,比一个人面对囚皇洞的黑暗还要绝望。
秦殊观见他如此,也只能摇头,虽然在典籍中曾经见过枯荣之花的描述,但此物毕竟太过稀少,举世难得一见,要想解开花毒,更是不得其法,他也无能为力。
张凤白凄然惨笑一声,将熟睡模样的蔡文姬轻轻放下,看了一眼楚琳,青春模样也已走向老态龙钟,那双大眼睛上的长睫毛也正一根根凋落。
若非亲眼所见,当真是天下第一大奇闻。
张凤白起身,手里紧握太白剑,他抬头看向枯荣树,还有那些绽放的枯荣之花,满脸的凄然之色变了一个模样。
他磨碎了银牙,盯着大树一字一字道:“妖物不除,害人不浅,今天就让你家张爷爷连根拔了,免得他日再行害人!”
说罢,他一步一步走到大树前,将太白剑举过头顶。
枯荣树好像感觉到了危险,满树枝条不停颤动,迎着张凤白抽来。
一剑斩下,势如破竹。
不但将挡在面前的枝条尽数斩断,最后更是斩在了主干之上,这一剑虽无半点功力,却是用尽了张凤白的每一分力气。
枯荣树虽有惑人之能,实则却又脆弱,哪是锋利无比的太白剑之敌。
这一剑斩在树干上方才停住,只见大树猛烈摇晃,如人受剧痛,殷红的液体顺着劈开的口子不停的飞溅出来。
张凤白还嫌不解恨,正要抽剑再斩,哪知道大树上被劈开的口子里竟有一双森红可怖的眸子带着愤怒之意上下眨动。
这一双带血的眸子当真吓人至极,就算是满心狠怒交加的张凤白猛然见到也不由得后退了数步,惊的气血翻腾,脸色忽青忽白。
“妈的,里面什么东西?”
秦殊观这时也看了过来,果然树干当中露出一双森红的眼睛。
张凤白平静心神,擦了擦脸颊上的红色液体,凛然一笑,也不管树干里那东西能不能听得懂,开口大骂道:“可恶的东西,原来是你藏在里面作怪,如此也好,今日除恶务尽,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邪物!”
这一刻的他虽无武功,却被如此邪物引发了心里的狂性,秦殊观没有去试着拦下他,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张凤白是拦不住的。
张凤白走在大树面前,奋力抽出砍在树上的太白剑,剑锋雪亮,寒气逼人,他嗓音带着怆然冷笑了几声,目光微蹙,剑划出一道厉风,再次斩了下去。
里面的血目眨了数下,突然间灵光一闪,或许是看透了张凤白不死不休的决心,竟在剑还未劈下的瞬间率先破开树洞,“唰”的一声只见一个红突突的雪影一闪而过,那速度简直快如闪电。
红物落在数丈之外,全身殷红,黏液不停的滴在地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张凤白哪管的了那么许多,此刻心中只有复仇之念,既然它自己跑了出来那便更好,先斩杀了它再把树根一起刨除了了事。
他凝神一看,眼前的“邪物”面容狰狞,其状似蛇又非蛇,身披鳞甲,有四足,立在面前有一人高矮,此刻正吐着森红的信子,发出“丝丝”的响声。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蛟?”秦殊观沉声说道。
“管它什么血蛟,就算它是真龙,又能如何!”张凤白将剑伸出,咬牙说道。
秦殊观一只手搭在张凤白肩头,微微摇头,“如果此物真是血蛟,万万不可轻敌,但...”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仍在熟睡一般的两人,又看了看血蛟,双眉展颜,说道:“但她们二人身上所中的奇毒或许就有了解救之法!”
“哦?什么办法?”张凤白问道。
“斩蛟放血”
血蛟“丝丝”乱鸣,不禁引人心烦意乱气血翻腾,它在地上轻轻跺了跺脚,抖了抖身上红色黏稠液体,突然身子前突,发出一声怪叫。
很难想象,一只躲在树里,以枯荣之花的香气乱人神志后饮食血液的血蛟竟有如此灵智,眼看避无可避,它竟要先下手为强!
血蛟身子摆动,带动凛凛风声,还不等张凤白作出反应,红影便已出现在他面前不足数尺的距离处,秦殊观一手拍出,一手提住张凤白后襟急往后退。
两人落地,血蛟一击未中,不由大怒发狂,再次扑来时蛇尾先扫向秦殊观。
秦殊观与十二道剑气斗了一场,现在虽无大碍,但毕竟还未完全恢复,面对血蛟也只能暂避锋芒,寻找机会。
可血蛟不但快似闪电,更是一招接着一招袭击秦殊观,让他无暇他顾,他虽明知如此,但要是一直带着张凤白,那么很快他们两人都要陷入绝地。
张凤白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在躲过一招之后,他推开秦殊观,将剑一横,面对血蛟不躲不避,“你来吧”
血蛟逼退秦殊观,血影不停扑向张凤白,鳞爪如风,撕开张凤白身上的长衫,扣入血肉之躯。
这一爪抓的张凤白右臂皮开肉绽,可张凤白看也不看,一声咆哮,剑已在左手,就连血蛟都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决绝,丝毫不管自己,一剑刺出,正中血蛟颈处,顿时鲜血狂涌。
若非张凤白武功不再,这一剑便可刺破七寸要害。
血蛟吃痛,狂舞着身子倒退出去。
张凤白身似浮萍,一阵摇晃,若非秦殊观及时扶住,他已倒地不起。
“张兄,对付血蛟本该从长计议,两败俱伤又是何必...”
张凤白摇了摇头,擦去嘴角渗出的血,朗声笑道:“我虽经脉尽毁,但仍有不屈之心”
秦殊观给他喂下一颗丹药,然后面对血蛟,他双掌合在一起,互相转动,他双臂一震,出现一个极大的怒目金刚之相。
金刚怒目,血蛟身子顿时回缩,避之犹恐不及。
可惜的是秦殊观伤势未复,金刚法相终究多了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