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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时分离,有的人会装醉的

缟鱼 灯火闲鱼 2891 2024-07-06 15:19

  “大王。”

  彭城,张良抓着一道文书,小跑入了一个院子里。

  “公子信遣人来接应了”。”

  只是,无人应和。

  张良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只见梁上白绢,韩成自缢其上。

  见着,张良猛地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巴,眼神呆滞。

  “大王?”

  一片寂静。

  西楚霸王,好手段!

  昨夜还和自己畅谈的韩王怎会突然自缢?莫不是那西楚霸王容不下他们。

  张良早该猜到的,从咸阳一路回来,项羽封了十九路诸侯,除了义帝,韩王是唯一一个被项羽带回彭城,说要好好礼待。

  张良知道,那项羽只不过记恨他帮着沛公先入咸阳,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项羽竟动了杀心。

  “韩王如此仁善,这天真不开眼么?”

  为了韩人免于楚戈,韩成宁可待在项羽所赐的破院子里,而积累的财物,也都分与流民,因着项羽记恨张良,还时常向项羽替张良请罪。

  张良第一次有着这么冲动,叫那霸王血债血还。

  当韩都破灭时,他想的只是反秦复韩,而如今,他单纯地只想灭西楚罢了。

  半晌,张良才呆滞地站起,愣愣地看着韩王,行了个君臣之礼。

  然后,将韩成放下,抱着韩成放到院里的破木车,然后将院子的门系上,推着木车,去到那人接应的地方。

  “大王,回家了。”

  张良红着眼,缓缓地推着木车。

  他多想韩王能突然站起来,笑着与他说一句,不过戏弄子房尔。

  ······

  “诶,做什么!”

  见着李九摆弄着银针,秦先黑着脸便将放着银针的布包夺过。

  “你对穴道还不熟悉,可莫要给患人乱扎,很危险的啊!”

  “我知晓。”

  李九淳良无邪地点了点头,笑着道。

  “所以,我扎的自己。”

  诶,怎么好像很有道理的感觉。

  “无论扎谁,都不行。”

  秦先的脸更黑了,见着李九就像见着什么重患一般,连忙将药铺内的利器收了起来。

  “有酒吗?”

  李九哈哈一笑,可是有些日子没喝酒了。

  “啊?”

  才刚好就惦记着喝酒了?

  秦先没搭理他,撇了眼李九。

  所幸那流疾倒是控制下来了,只是治愈率不及三成,但也吊了不少人的命。

  没了流疾,药铺又闲了下来,不然,这两人怎又有时间唠嗑呢?

  “我要走了。”

  李九笑了笑,轻声道。

  “走?”秦先转过头看着李九,“去哪?”

  “秦地,去见一位友人。”

  “哦。”

  秦先别过头去,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沉默着。

  “所以有酒?以酒作别,岂不快哉?”

  秦先没好气地甩了李九一个眼神。

  这药铺有酒没酒你不知么?药酒要吗?

  “等会。”

  秦先起身,跑出药铺,没过多久,便提着一壶酒回了来。

  “来,我陪你喝!”

  李九见着豪迈的秦先,愣了愣,而后笑着。

  “好。”

  ······

  李九见着眼前醉倒的秦先,愣了下便笑着。

  看起来这人更不耐喝,这么不像酒的酒水,也能三杯而醉啊。

  看着外边的晴空,李九张了张手,勾了勾嘴角。

  是时候离开了。

  李九起身,将桌上没喝完的酒壶一并拿走,缓缓走出药铺。

  正好,与进城时那小孩碰了个正面,李九用手放在腹前,护着小孩的头。

  “走这么急,干嘛啊?”

  小孩闻声抬头,见着是李九,笑着道:“我爹让我拿把炒豆子来,好下酒。”

  说着,将用小碟子盛着的炒豆子放在身前。

  李九不客气地抓了把,揉了揉小孩的头。

  “拿回去吧,秦医师喝醉了,让他歇歇吧。”

  累了这么久,也该好好歇歇了。

  “可是。”

  小孩皱着眉,一脸愁苦。

  他爹可是下了死命令,只能空着拿回来,如果这般回去,不是木条烂,就是他屁股烂了。

  李九笑了笑,眯了眯眼睛。

  “你自个吃完,那便不就行了。”

  说完,将那把炒豆子放在嘴里嚼,缓缓离开。

  孩子眼睛一亮,对着那碟炒豆子吞咽了下口水。

  只是抬头一看,阳光透着树叶缝隙打下,撒在那白衣人的离去的身影上。

  清风吹过,只听得一首歌,听着似乎是一首军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歌声悠悠,白衣飘飘,旧城高高,孩童静静看着,如一副青山流水图,安谧宁静,让人不知觉便放松下来。

  只是那药铺门前的那素衣青年倚着街墙静静看着。

  后会有期,但愿吧!

  ······

  去往秦地的驰道上,莽莽空物,两边的土地荒废着,长满杂草。

  忽而,大风作起,吹起过路人的衣裳。

  坐在驰道边的素衣行冠,一副谋士模样。

  “可是子房?”

  那谋士轻声笑着,抖了抖身上的衣裳,只是那泥泞似乎已经干了,看着等了好久。

  张良抬头看着这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这人为何会知道自己,更不知道这人如何得知自己的行踪。

  见着张良那审视的眼神,谋士笑了笑。

  “霸王军下,陈平,见过张子房。”

  项羽部下?

  张良手抓着佩剑,环视四周。

  这陈平可是个毒士,那计杀义帝便是陈平提出的,张良可不信这么位人物,竟会自己一个来刺杀自己。

  “子房,莫要看了,只有我一人。”

  陈平见着张良的神情,也猜想出了些东西。

  “项羽残暴,比之秦二世无不过及,如今西楚已失民心,闻子房曾与汉王有故,因此陈某特意在此等候,以寻明主。”

  说着,陈平向张良拜了一礼,双手奉节,以示尊义。

  张良看了看张平,将抓着剑柄的手拿开,然后走近拉了一把陈平。

  “陈兄莫要如此,既然陈兄弃暗投明,若不嫌弃,便与良一同前行吧。”

  陈平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张良,原以为张良会问怎么知道他自己的行程,再不济,也会问他陈平如何离开的楚军营帐。

  但既然张良如此待他,陈平也不用算计的这么苦。

  “与子房同行,自然极好。”

  陈平看着张良,诚恳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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