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跟着军阵!”
曹参见着一骑当千的樊哙,喝声道。
樊哙自然不顾,拥着缰绳,看向那素甲楚军,大笑着。
“曹参,首功当是我樊哙的!”
接着,领着前营军杀入敌阵。
随着一阵马蹄声,樊哙握着长剑,因用力过猛,抽出之时,耳边传来翁鸣声。
“来,战!”
自打别了咸阳,半年都没动军伍了,樊哙还真有点手痒,见着如此机会,自然不肯落于人后。
曹参见着樊哙已经深入敌阵,无奈地叹了口气。
“右军随我,侧压敌营,接应樊将军。”
说着,也是举剑催马,向敌阵迎去。
樊哙倒是勇猛,所到之处,楚军人马翻滚,便是剑端也是直淋淋地流着鲜血。
“叫你们将军来!”
樊哙被自己营中的人围住,四周皆是楚军,见着樊哙那般气势,绕着马不敢莽进。
毕竟他们看可没眼前这壮汉那般气力,他们可是见着这人一招,便是将一个同袍给甩落在地。
只是一息,那箭雨便从后边上空射来,差些射在樊哙的边上。
樊哙见着,直接回头怒吼:“他奶奶的,这是要射我还是射敌人啊!”
战况很乱,没人看得见怒吼着的樊哙,那箭雨便绕过樊哙的顶空,往敌军中军射去。
见着没人理睬自己,樊哙握了握手上的剑,瞧着中军里的秦旗,大笑道。
“兄弟们,随我杀去中军。”
只是樊哙刚看着前方,便见着那楚军四散,向汉军中军袭去,然后秦军将骑奔去,刺向樊哙营队。
后边一些的曹参见着向中军奔去的楚军,连忙掉头扑回去。
“樊哙,你个混账东西,全营有,护住中军。”
曹参啜了口唾沫,用剑柄拍了拍马背,向中军的盾兵喝道。
“楚军袭来!”
军阵中,章邯见着突然回头的汉军右军,轻笑一声。
“弩兵都有,莫要管那前军,给我牵制住那右军。”
那黑脸壮汉已经被中军拖住了,只待汉军中军乱了,他才能保住更多人撤退。
毕竟,他们军阵可没汉军多人,况且那汉军突然袭来,怕是其他两秦王那边也还没反应吧。
曹参只愁这马跑地不够急,心里骂着樊哙,现在看来,那楚军不过是诱军罢了。
这雍王真是好手段,敢用项羽的楚军当诱军!
只是战事不容曹参多想,才刚刚侧目扫了一眼,只见满天的箭雨遮盖天空,向他们这军袭来。
见着那箭雨不仅将他们这营军盖住,便连那楚军也在其中。
曹参低声骂了一句,低着身子在马上跳下,卧在草地上。
这秦军,真当这楚军不是阵友似的。
汉军和楚军哪会想到那秦军会不顾自己的阵友,待回神过来,那箭雨已经近在眼前。
只见一个出楚卒瞪着眼睛,死死地望着后边穿梭而来的箭矢,他至死也想不到,杀死自己的竟是平日各种讨好他的秦卒。
那箭矢从背后穿过,刺透,扎在马背上,泛着红光,马儿吃痛,将前蹄翘起,一把摔在地上。
而马背上的楚卒则被摔在汉军的中军军阵中,一场箭矢,汉军军阵乱成一团。
章邯见着汉军一脸乱,鸣金而退,弄的闯入汉军军阵的楚军面面相觑。
说好的让我们俩乱中军,然后你们杀来了?怎么突然就退军了。
可汉军没有时间让他们思索,骑军,箭矢齐齐袭来,不少人翻落马下。
而前军的樊哙见着军阵突然松动,领着营军便往前一冲,将军阵撕开了一个口子。
只是待他喘着大气望着纵马离去的秦军,恨恨地甩了下佩剑。
“无事吧?”
一阵厮杀声后,樊哙将曹参扶起。
曹参将樊哙的手一甩,扶着受伤的胳膊。
“樊哙,待汉王如何治你。”
樊哙没有说话,紧紧跟在曹参身后,生怕一拐一瘸的曹参摔倒。
就凭曹参为了护他跟着入敌阵中,他就知晓,这人,定要好好报答。
······
“嘶,大哥,别打我,我知错了。”
樊哙弯着身子,痛苦地看向一旁抓着木棍的刘邦。
“你错了?你哪错了?”
刘邦不依,在樊哙屁股上又是狠狠一打。
“莫打了,我不该孤军传入敌阵的。”
刘邦还是不解气,又是一棍。
“那你说该不该打?”刘邦又来一棍,“若不是曹参眼力好,我便见不着他了。”
刘邦看着萧何搀扶着的曹参,怒火又搓搓地往上冒,将木棍递给曹参。
“曹参,来,你打,叫这厮的如此,害得你这般。”
曹参接过木棍,慢慢走到樊哙跟前,听着樊哙哭爹喊娘的模样,象征性地在樊哙身上轻轻一落。
“汉王,这口气,我便是出了。”
“曹参啊。”刘邦苦笑着接过木棍,指着樊哙道,“你看看人家,待你多好,再看看你自己,平日如何待的人家。”
“哎,没得看了,散了吧!”
众人见着脸上不太好的刘邦,也不敢留下,轻轻拜了一礼便离开了。
刘邦见着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樊哙,招了招手。
“樊哙,你留下。”
“啊?”
樊哙苦笑着看着刘邦。
“大哥,还没打够啊?”
刘邦脸更黑了些,握着拳头就想打过去,但吸了口长气,松开拳头。
“樊哙,我问你,出阵前,大将军有交代你万不可冲阵吗?”
“是不是那厮告状,我这就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樊哙怒着走前一大步,身子一扯,屁股上的疼痛又是更多了一分。
“胡闹,是不是嫌还不够疼?”刘邦撇了眼樊哙,“我问你答,有还是没有?”
“有。”
樊哙弱弱地说道。
“那为什么还是冲阵?”
“我看不惯他!”
刘邦狠狠盯着眼前这位从沛县一路打过来的兄弟,给了一拳。
“知晓不知晓,若不是大将军给你求情,今日你来连站都站不住!”
“真的?”
懵了的樊哙呆呆看着刘邦。
哪有人吃了败仗还夸人的。
刘邦皱了皱眉头,淡淡道:“大将军说你作军勇猛,可担攻城手,明日攻塞王都城,你可将功补过?”
“自然!”
见着樊哙眉间的喜色,刘邦没好气地道:“记着,韩信是我封的大将军,你们都要听他命令,莫要再出这事,如若再犯,军法处置,知晓?!”
樊哙嘿嘿笑着。
“自然,大将军之令,樊哙莫敢不从。”
“好了,滚回去吧,记着,回去好好跟人家曹参道歉,这可是你欠人家的。”
“不用大哥说,我也会去的。”
“好了,滚吧,见着你就来气。”
看着樊哙离去的身影,刘邦第一次思考着萧何曾经问过自己的问题。
靠着这群沛县的兄弟真能打来天下吗?
唉,希望这次能给这群兄弟长长心吧,毕竟这大将军韩信啊,可是夺得天下的关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