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沈毅贴出收费告示,那些商贾破口大骂,找人抬杠,甚至还想围殴沈毅,都被沈毅轻松拿下。
正当沈毅放言“还有谁”之时,有一个人,带着众多衙役顶在风口浪尖上,此人便是李祖河。
沈毅见状微微一笑,今日目的算是完成了一半。
衙役在人群中拨开一条路,李祖河气急败坏的走上前,还没开口,就被一个商贾打断。
“李太守,我们经商之人都是粗人,我钱某人更是粗俗之辈,可也知道做人要讲道理。上交给朝廷的税收我们一分不少,该孝敬的都孝敬了,怎么今日还会有如此卑劣的行为,好端端的占着城门要收费。”
李祖河瞄了一眼,不是别人,正是青州第三大富豪钱吨,肥胖的身躯和名字如初一辙,难怪说话如此豪横。李祖河是向来看不起商贾的,自古以来读圣贤书,考取功名才是正道,才能光耀门楣,这些倒机投把之事入不了他眼。
不光李祖河,古代的封建社会,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四大行业“士农工商”向来商就排在最后一位,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去经商。
可李祖河不得不回应钱吨,他知道钱家能永立青州富豪榜前三,除了经商手段狠辣,背后之人更是惹不得。他轻咳了一声,回道:“原来是钱老板,你这是何意?本就是沈毅一人行为,怎么也来质问我为何?”
钱吨指了指公告右下角的公章,问:“这个李太守如何解释?”
公章之事,去请他的下人早就跟他说起过,也是因为这事他才十分气愤。
“钱老板说起此事,我也正好来问问沈大人,究竟为何公告上会有本官的印章。本官可从不知晓此事,更没有同意,哪里来的盖印章,莫非是你冒领?”
这么大的罪名,众人皆认为沈毅会竭力反驳,在律法中,冒领朝廷命官印章严重者,斩!
沈毅哪里能不知道这些,自从开始这个计划起,就已经做好了全面的打算,大不了压入大牢审判,以他现在的身份,没有经过圣上允许,是不会有人动他的。
众人洋洋得意的看着沈毅之时,沈毅便顺着他们的说:“李大人这就是你冤枉我了,偷印章这么大的事,我可做不来,再说了,大人印章那是重兵把守,没有三头六臂能拿的到?是不是太儿戏了?”
李祖河看着沈毅嬉皮笑脸的样,气不打一处来,明明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似乎在沈毅眼里满不在乎。
“既然如此,那就坐实了你私刻印章,难免牢狱之灾,来人,拿下!”
沈毅不慌不忙,指着公告上的印说道:“大人印章自然不可私刻,可李大人,你可看清楚了公告上的印,是不是你李太守之印。”
李祖河眉头一皱,略有所思,私刻印章之事也就是他拿来吓唬吓唬沈毅的,依他对沈毅的了解,胆大心细,才思敏捷,当不会犯此等低俗的错误。
果不其然,众人低头细看,印上四个大字写着“李组河印”,并非“李祖河印”。
有一百姓哈哈大笑,嘲笑着李太守和众多商贾被沈毅耍的团团转。
李祖河一个眼神,可怜那个百姓性命堪忧。
沈毅斥责李祖河:“百姓笑声乃最动听的声音,怎么到你李大人这里成了罪证。”
“沈大人,印章之事暂且不论。按照大人的官职和权力,私发地方事务公告,干涉地方权力,已经超出了大人的职权,我现在就可以将大人拿下,压入大牢治罪!”
沈毅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将李祖河等众人引来此处本就是计划之内,方便其他三组行事。老四去问武胥清要地方志和账本,沈璐去接头农氏,老三庆云去查看与农氏有关的高员外。这三组都需要不在李祖河和那些富商干扰下才方便行事,沈毅甚至将李祖河派遣给他的四个衙役也都带在身边,免得有变故。
城门收费其实只是一个幌子,这么短的时间所有费用能有多少,无非就是想要引起众人的注意,关键还是在账本和农氏的案子。
这么大一个工程,账本不可能做的很细致,贪污腐败的蛛丝马迹就会留在账本中。更何况青州工程这么大的水利工程,建成后产生的漕运费用以及税收那是不得了的一笔钱,看看其中有哪些富商交的少,便能知道一二。
有了这些,沈毅便能从中找到突破口,整治腐败可以拔出萝卜带出泥,好好的回敬一下太子。另外从富商那里敲一笔,工程维修的资金也就有了,又快又方便。
沈毅笑道:“李太守所言极是,是本官越权了,只是这公告也是为了青州,为了百姓,不得已而为之。大人若是要将本官压回去,至少给本官一个理由,本官好歹朝廷命官,哪有随随便便压入大牢之理?”
李祖河明显能感觉到沈毅在拖延时间,一个问题绕来绕去就是不服气。
一旁的衙役突然递过来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就地正法,以绝后患。
不看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这是要把李祖河往悬崖里推,无凭无据就地正法朝廷命官,怪罪起来死路一条。无名无姓的字条根本做不了证据,典型的借刀杀人,过河拆桥。可若是不按照字条行事,李祖河恐怕过不了今夜!
李祖河只能赌一把,堵背后之人会站出来救他。他大声喝道:“来人,拿下!”
沈毅没有反抗,任凭那些衙役将自己死死的按倒在地。
“犯人沈毅,私自张贴公告,私设印章,拦路抢劫,强盗行径,这是对朝廷的藐视,更是对圣上的藐视,其行为导致临淄城半日瘫痪,严重影响百姓生活。鉴于其认罪态度恶劣,又顶撞本官,按律属于严重罪犯,事实确凿无误,本官决定,就地正法!”
审判一出,惊呼众人,也出乎沈毅的意料。沈毅怎么也没想到,李祖河会强行给他安上如此多莫须有的罪名,本应是压回大牢侯审,却直接下令就地正法。沈毅所有的计划就会毁于一旦,尚未反击太子,反到栽在李祖河的手中,这怎么行?
沈毅奋起挣扎,好几次要挣脱这些衙役的按压,对抗到头破血流。无奈双拳难敌四手,沈毅武艺再好也抵不过人多,连跟着沈毅一起来的四个衙役都很自然的重新归顺到李祖河麾下,丝毫不理沈毅的指令。
众百姓纷纷后退,有的怕牵连,有的怕血腥,也有的看热闹不怕事大,一个劲的起哄。先前还在夸沈毅的百姓,转眼就在说沈毅不自量力,自讨苦吃。
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旁的钱吨也催促李祖河。李祖河给前方衙役点了头。衙役拔出大刀,在身上擦了擦说道:“冤有头债有主,生死各有命,有事找李祖河。”
说完让按压的衙役将沈毅的头往前按,自己高高举起大刀,准备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
大刀举在空中,没有人站出来为沈毅说一句话,哪怕是沈毅为了青州工程才落得如此下场。
这陌生之地,沈毅压根不认识一个人,沈璐她们也各自有任务,诺达的临淄没有沈毅翻身之处。
众人眼睁睁看着衙役的刀从高举过头,快速落下,朝着沈毅的脖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