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朱武为众将挑选对手,说得头头是道,武松、花荣、杨志、史进、穆弘等人纷纷询问自己的对手是哪个。
朱武苦笑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排兵布阵只是事先应对之策,岂能预料,便是公孙法师也不敢说控制法术时不出意外,你们爱打谁打谁,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咱们兄弟众多,能群殴就不要单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半山腰的断金亭名字不就是这么来的……”
众好汉大笑。
随后几日,王英、时迁探得董平从距离梁山最近的东平府各县调来五百条船,足以运送一万人到梁山。晁盖、宋江闻报,神色转忧。
另外,第三路人马青州秦明也到了水泊之外。加上呼延灼、董平的部队,梁山水泊屯了官军近三万军马。
朱武告诉首领团众位巨头,真正可怕的还有董平军中两员副将、从凌州调来的“圣水将”单廷圭和“神火将”魏定国。
晁盖、宋江不知道厉害,朱武解释道:“可以理解成两位专门玩弄水火的法师。”
晁盖、宋江这才变色,齐齐看向公孙胜。
公孙胜只淡淡说道:“贫道可以一试。”
吴用道:“一清道长千万不能输,事关梁山近两万条人命。”
公孙胜白了吴用一眼,道:“可以一试就是可以一试。”
吴用道:“试输了怎么办。”
公孙胜道:“输就不能试,试就不会输。”
吴用愣愣的看着公孙胜,听不懂他说些什么。
朱武想,明明是道士,怎么学和尚打机锋,说偈语。
宋江道:“二位军师,梁山兵少,又无退路,如今之计,主动出击怕是要担风险,令水军守住水泊、马军守住金沙滩和鸭嘴滩、步军守住六座关隘,利用易守难攻的天险与官军周旋,岂非上策?”
“非也!”吴用和朱武异口同声的说道。
宋江一怔,吴用、朱武二人也对视一眼。
吴用道:“兵者,诡道也。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官军也知道梁山兵少,并且没有退路,何况刚刚偷袭过一次,所以此时故计重施才是上策!秦明、呼延灼、董平之辈绝对意料不到我们还敢再来,倘若再输一阵,士气必定大受影响。”
吴用说完,晁盖、宋江看向朱武,想听他的意见。
朱武眨眨眼睛,说道:“然也……”
众人摔倒。
朱武一脸无辜,吴用把台词儿都说完了,我还整什么。
宋江问道:“如两位军师所言,何时用兵?”
吴用道:“兵贵神速,出奇制胜。”
朱武补充道:“就在今夜。”
晁盖、宋江面面相觑。
晁盖道:“今夜临近月中,月明星稀,朝廷三万大军兵临水泊,岂无防范?”
公孙胜话不多,此时悠悠的说道:“贫道可相助一臂之力。”
朱武道:“一清先生出手,此事必成!”
吴用、朱武唤来军政参谋萧让、裴宣、蒋敬,探报头领王英、时迁,分析敌情,布置夜间进兵细节。筹划已定,晁盖宣布升厅,召集马、步、水军头领聚义厅听令。
这次出征领军的是马军主将关胜、林冲、花荣,副将史进、郝思文、欧鹏、邓飞、陈达、杨春、周通,以及三千六百马军;步军主将鲁智深,副将曹正、薛永、穆春,以及两千五百步军;水军头领李俊、张横、张顺、童威、童猛、李立率领一千二百人在水边船上接应;法师公孙胜、军师朱武两大首领随军在船上指挥,身边着张教头、李衮、焦挺三人保护,时迁探查到官军底细,也在船上,以备朱武咨询。
当夜二更亥时,梁山军分乘水军船只,渡水出泊,此时月光洒在辽阔的水面上,映照得二百六十条船只格外惹眼。
“船火儿”张横的战船载着郝思文和三十名战士。张横边掌舵边问郝思文,道:“你说今夜天气晴朗,月亮老大,老远就能看见水面上的船舶,咱们不等靠岸,不久被岸上的官军射成靶子了?”
郝思文笑着指了指不远处插着旗帜的指挥船,道:“所以清道人才随军出征,要相信法师。”
张横道:“一清先生有这么大的能耐?”言语间由是不信。
郝思文道:“清道人的师父可是天下法术最高的罗真人,别说呼风唤雨,就连天上的神仙都请得动。”
张横摇摇头,道:“哪里有什么神仙,都是这些道士装神弄鬼唬人的,一点都不科学。”
郝思文道:“人间神秘之事多着呢,未知不等于没有。就像朱军师神机妙算,不懂兵法的人还以为他未卜先知呢。你不信不要紧,待会儿咱们看看就明白了。”
张横道:“你好像挺佩服朱军师。”
郝思文道:“我只佩服能打胜仗的人。”
船队浩浩荡荡的穿过水泊,前方隐隐约约能看到对岸的陆地了。朱武对坐在船头闭目养神的公孙胜道:“先生,时候到了。”
公孙胜睁开眼睛,一跃而起,道:“李衮、焦挺替我护法!”
只见李衮擎出金精獬豸牌和宝剑,护在公孙胜身前,焦挺手持一对铁钩,守住公孙胜背后。公孙胜抽出背上松纹古定雌雄宝剑望空作用,口中也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将剑望上一指,只见天空忽然乌云遮月,水泊里水汽升腾,转眼形成大雾,封锁了水面,对面不见人。
把船的水军大头领“混江龙”李俊叫道:“先生,咱们也看不见水路了。”
公孙胜一拍脑袋,说声:“怪我。”又将剑指了指,梁山军忽然感觉大雾变得透明,尽管仍然水汽浓郁,但是对岸的灯火一目了然。
朱武骇然道:“一清先生,你可以让敌我双方看到不同的场景?”
公孙胜得意的说道:“这种双面镜象的幻术,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除了我,没有人会。”
朱武喃喃道:“神术……”
朱武想起上次同样是在梁山水泊的船上,樊瑞施展幻术升起迷雾困住刘梦龙,当时要迷惑住敌我双方上万人,逼得樊瑞力尽吐血。相比之下公孙胜要让双方数万人中幻术,还是具有不同效果的双面镜像,公孙胜神情轻松、泰然自若,法力之强与樊瑞不可同日而语,不愧为罗真人的首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