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河北东路雄州,从河北西路祁州走到河东路威胜州的直线距离最短,为了节省时间,这成了朱武的最优选择,然而问题是,要从辽军洞仙侍郎控制的保州城外经过,很容易被辽军探马追踪到。
但朱武已经顾不得那许多,赶到威胜州面见晋王田虎刻不容缓。
朱武等七人快马加鞭,试图快速通过保州,只要进入定州与祁州交界之处,就安全了,那里是徐京和张开控制的区域。
但事与愿违,洞仙侍郎对情报十分重视,严密的探报系统从朱武等人刚出雄州城时就发现了他们,飞马报给洞仙侍郎。
也幸亏洞仙侍郎没料到这是宋晋联军总指挥、“神机军师”朱武亲自出城,还以为只是朱武派出去与定州徐京、张开接头的军情联络人,所以只遣辽将曹明济率领一支五百人的骑兵营前去拦截。事后当他知道那是朱武的小分队,肠子都悔青了,暗恨错过了为耶律得重报仇的难得良机。
曹明济率领五百骑兵迎面拦住朱武等七人,喝道:“宋军奸细快快下马受缚,饶你等性命,如若反抗,定斩不饶!”
曹明济是汉人,所以会说汉话,但他从小是在辽国长大,父辈便在辽国为将,因此对大宋殊无好感。
朱武见辽军只有一员将领,其余都是普通骑兵,放下心来,对身边六个好汉道:“辽国骑兵骑术精湛,这支骑兵不等咱们杀尽,定会有漏网之鱼回去报信儿,我等绝难逃脱。众位兄弟听我言语,只管向前冲,能跑则跑,只管杀拦路的人,不要杀那个主将,尽量让他们追赶,到了定州就安全了。”
众人应诺,当下“九纹龙”史进手持三尖两刃刀一马当先冲锋陷阵;“拼命三郎”石秀、“丑郡马”宣赞一枪一刀、一左一右,紧随其后;少华山三兄弟“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跟在后面;武艺最强的“行者”武松独自殿后。
原本石秀的武艺和主战兵器长枪也适合充当箭头冲阵,但与武艺更强、速度更快史进比起来,便相形见绌,只能让贤,屈居第二队。
曹明济见面前这七人二话不说,直接冲阵,当下命令摆出鹤翼阵形迎战,大喝一声:“都给我拿下,不要放走一个,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史进骑术精湛,转瞬间来到辽军阵形前面,便被十数骑三面围定。
史进何等样人,乃是梁山马军八骠骑之一,区区一个马军营想拦住他纯属痴心妄想。只见他三尖两刃刀抡成一个扇形,光影到处,五六个辽骑血溅当场,落于马下,其余辽军都惊呆了,一时手足无措。史进竟不减速,在辽阵中冲开一个缺口。
此时石秀、宣赞马到,因为对手阵形有一定的厚度,史进刚刚冲开的缺口迅速有辽骑靠拢,试图补上,被石秀一枪挑飞一个,枪头一转,又将一员辽骑刺于马下。在石秀这种天罡级别的高手面前,少数辽骑毫无抵抗能力。
另一边,宣赞手持钢刀,学史进抡成一个扇面,但无论从出刀速度,还是角度的精准把握,他比史进要降低一个层级,因此只劈翻两人,将余者逼退。从群战的角度讲,刀比枪的优势更加明显。
有史进、石秀、宣赞充当尖头,正前方负责阻挡的辽军被冲击波击溃,撕裂一个口子,七名好汉鱼贯而出。
曹明济见鹤翼阵尚未完成合围,对手居然从最厚实的正前方轻易突破,这才知道自己遇上的并非寻常宋军,而是七个梁山高手,于是重新集结阵型,声嘶力竭的喊道:“双列长蛇阵追击,换衡轭阵阻击!”
朱武听到曹明济指挥辽兵转换阵型,不禁一怔,心想这员辽将战术素养不低,居然在仓促间做出了几乎最优的阵形选择。
只见辽骑从朱武等人两侧呈纵队追击,企图利用骑兵和长蛇阵的机动优势,超越对手,在前方组成衡轭阵御敌。
于是梁山好汉与辽骑展开了竞速比赛,并不交战,只是纵马拼命往前赶,一方想摆脱追击,另一方向超前兜住对手。
这样你追我赶,七名梁山好汉的骑术不亚于辽兵,辽骑短时间内很难完成战术超越,眼看队伍就要跑出保州地界,曹明济见拦是拦不住了,情急之下,下令左右纵队执行套马索战术。
这种战术朱武从未见过,也不知如何应对,只见两边身侧的辽骑忽然都掏出一条绳索,不等群雄反应过来,二十多条套马索被抛到空中,圆形锁扣从天而降,罩向头顶。
史进是速度型武将、石秀是灵巧型武将,二人机警地躲过套马锁扣;宣赞见多识广,见机不妙赶紧镫里藏身,躲过一劫;武松不躲不闪,双刀在头顶盘旋,舞成雪花一般,数条套马索被绞成碎段,纷纷飘下。
只有朱武、陈达、杨春三兄弟武艺基础稍差,作战经验欠缺,均被两三条绳索同时套住,动弹不得,被辽骑拖翻在地,头脸手脚都磕破了。
武松等人见朱武三人落马,大吃一惊,收住马缰,上前救护。
辽军得了机会,一拥而上,就要生擒朱武等人。
武松大喝一声:“四面护住哥哥,杀尽这些狗贼!”
只见武松、史进、石秀、宣赞砍断拖着朱武等人的绳索,分四个方向面朝外围定,护住落马的三人。
失去了马匹的机动能力,梁山众人被数百辽骑层层叠叠地团团围住,展开厮杀。
此处已接近定州,群雄也没什么顾忌,大开杀戒,一个骑兵营怎经得起四个梁山高手的杀戮,顷刻间,五百人死伤过半。
曹明济一看,靠,感情人家不是打不过才逃跑,是不想在保州的地盘儿杀人,引来更多辽军而已,如今已远离保州城,对方没了顾忌,自己这点儿人便成了盘中餐、板上肉,任人宰割。
套马索战术实施成功,却把自己送上了通往地府之路,被实力碾压的事儿,找谁说理去。
曹明济见势不妙,大声喊道:“休要恋战,撤退!”
辽军只剩下二百余人,谁也不想把命葬送在这四个杀神手上,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就等着主将发话,听到命令,迅速四散逃窜。
武松等人追之不及,又不知朱武三人是否受伤,便放弃追杀,给朱武等人解开绳索,见都是些皮肉伤,并无大碍,方才放下心来,扶三人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