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顺问道:“那邹渊、邹润、孙新、顾大嫂呢?”
氐土貉、房日兔一片茫然,道:“他们又是谁?”
宋江道:“看来他们是分头行动,邹渊等四人并未暴露行藏,正想办法营救解氏兄弟呢。”
武松道:“孔家父子还没救出,又陷进去两个。”
鲁智深道:“三个也是捞,五个救,啥也不说了,开战吧!”
宋江道:“大师且住!我等进攻青州,本意是制造混乱,给城里的内应创造营救的机会。否则就凭咱们这三千人,要打下青州城几无可能。如今城里只剩下邹渊四个头领和二十个军士,救人难度太大,我们打青州无济于事。”
鲁智深是边军提辖出身,这个道理如何不知,但他性格直爽,遇事不避,越是难打,越要试试。
鲁智深道:“如果秦明是个缩头乌龟也就罢了,洒家自认晦气,只要他敢出来与洒家一战,便生擒了他,与孔太公、解兄弟等人交换。”
武松道:“何须如此麻烦,我与师兄一条禅杖、两把戒刀,趁其不备,从城门打将进去,把牢城打个粉碎,谁能拦住?”
鲁智深闻言哈哈大笑,道:“武行者此言深合我意,那就你我二人大闹青州府,痛快地厮杀一回!”
杨志道:“算我一个!”
曹正、施恩、张青、孙二娘受到感染,都愿跟去。
宋江大惊道:“青州府至少两万人马,岂可儿戏?”
武松道:“城中厮杀不仅斗勇,更兼斗智,敌军再多也有防守漏洞,只要事先选定进攻和撤退路线,城外有人接应,便有七分把握。”
花荣听武松所言暗合兵法,便道:“未尝不可一试。”
林冲道:“我和花荣领兵接应,就算不成功,可保平安撤退,这可能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
宋江仍在踌躇,毕竟此举冒着太大的风险,还未上梁山抵御官军,如果折了林冲、花荣、鲁智深、武松、杨志任意一个,都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宋江不禁暗想,如果朱武在此,他会怎么决定呢?
鲁智深道:“事不宜迟,几位兄弟还在牢里受尽折磨,若要想周全了再去救,他们命都没了。”
林冲、武松都道:“哥哥下令动手吧!”
宋江看看面前的一十六位头领,问道:“你们都是这个意思?”
众人齐声道:“解救兄弟,万死不辞!”
宋江道:“好!这才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便与你们同去,不救出兄弟,誓不罢休!”
众人不禁欢呼雀跃,呼道:“哥哥威武!”
宋江与众头领制定战术,众头领领命,分头准备。
氐土貉、房日兔常年混迹青州,使了无数银钱,早与守城都头、士兵混的厮熟。他二人在青州经营着一个酒店,作为收集情报的据点和谍报联络处。
这一日,他俩带着十多个伙计,赶着两车活羊、生猪进城。来到城门口,查验来往百姓的兵士看见,打招呼道:“二位老板这是下乡收牲口去了?”
氐土貉应道:“近来贼寇猖狂,怕不时就要闭城,酒店生意不能不做,小人琢磨着多储备点牲畜总没坏处。”
士兵笑道:“难怪你酒店生意好,未雨绸缪啊。”
另一个士兵道:“谁说要闭城,妖言惑众,把他抓起来!”
氐土貉知道他故意开玩笑,夸张的地叫道:“不要啊,军爷,小人上有八十岁的媳妇儿,下有十八岁的老母……”
众军士哈哈大笑看着他耍宝。
房日兔不失时机的掏出二两银子,偷偷递给一个领头的军士,道:“军爷守城辛苦,买碗酒吃。”
那军士会意,偷偷收了。
氐土貉道:“时候不早,军爷看我这两车牲畜……”
收了银子的军士道:“还怕你藏着军械不成?臭死了,赶紧拉走吧。”
氐土貉道:“好嘞,几位军爷得空到店里吃酒。”
房日兔招呼伙计们拉着车,进了青州城。
这十几个伙计便是燕顺、王英、孔亮、郑天寿、宋清、曹正、施恩、李忠、周通、张青、孙二娘等人假扮的,一个个抹得灰头土脸、满身污秽,不然就凭孔亮、郑天寿、宋清、施恩、周通这几个人的公子哥模样,早就引起守城军士怀疑了。
十一位头领躲进氐土貉、房日兔的酒店里,房日兔凭借青州城内的眼线,很快查到了邹渊、邹润、孙新、顾大嫂的下落,引四人来到酒店与燕顺等人会合。
燕顺问道:“这两日你们去哪里了?”
邹渊道:“解珍、解宝兄弟被官军抓住后,官府好像知道还有同党,四处搜捕,我四人不敢出城,躲在东岳庙里。”
王英哈哈大笑。
燕顺怒道:“你笑什么?”
王英道:“他四个一点也不傻。”
燕顺奇道:“何以见得?”
王英道:“躲进东岳庙吃贡品,便是躲再久也饿不着。”
众人听了忍俊不禁,俱都哈哈大笑起来,惹的氐土貉从门外进来连叫噤声,外面盘查严着呢。
燕顺又问道:“其他人呢?”他指的是随他们一起进城的二十个登云山寨兵。
邹渊道:“他们扮作逃荒的,四散在青州城内,我们用暗号联系。”
燕顺点点头,眼前聚集的一十五位好汉以他为首,他便按照宋江交代的既定计划,给众人安排任务。
在氐土貉、房日兔的帮助下,众头领乔装改扮,都有了合理的房客身份,孙新、顾大嫂、张青、孙二娘两对夫妻不太惹眼,便负责四处走动,查探消息;郑天寿长得面白俊俏,与公子哥出身的施恩扮作得闲出游的富家少爷,邹润给二人当仆人跟在后面,与散布在城内的二十个登云山寨兵暗通消息;宋清形象文弱,又是外地人,无人识得,便在酒店前厅出入,留意城内风声;其他七人老老实实缩在酒店里,等候城门口的信号。
氐土貉在牢城营一带转悠,掌握第一手信息。房日兔则负责盯住南城门,一有风吹草动,便飞报酒店里的众位好汉。
这一日,南城门与往常一样城门大开,进出城门的商队、百姓接受守城军士的盘查。
只见一个和尚提着根水磨禅杖,一个行者挎着两把戒刀,一个大汉头戴斗笠,遮了半边脸,肩上扛一柄令公金刀。三人大摇大摆的往城门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