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李成见梁山马军已抵达大名府步军阵前,立即下令,两翼骑兵齐出,斜插梁山马军两肋,要把它从中截断,使之首尾不能相顾,然后分别包围、各个击破。
李成作为北京大名府兵马都监,把优势兵力下的阵地战兵种配合效果发挥到了极致。这就是千金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
梁山马军中的一十二个首领身先士卒,形成一十二个强点,在兵锋表面形成张力,周围士兵围绕头领作战,有所依附,攻守互补,极大的弥补了兵力上的劣势。
激战中,双方马军互有损伤。
此时作为第二冲击波的梁山步军也已进入大名府弓箭手的射程,由于步军行进速度慢,让弓箭手有足够时间连续进行了六轮齐射。但步军对弓箭的防御力明显高于马军,捱了六轮齐射,也只损失四百余人,梁山步军便杀入战场,与马军汇合。同时,“圣手书生”萧让、“紫髯伯”皇甫端、“险道神”郁保四中箭撤出战斗。
梁山军以损失了一千余人、五名头领负伤的代价,换取与大名府禁军的短兵相接的机会,可谓损失惨重。这就是是两军交战中,进攻方不可避免的陷入战术劣势。
好在还有二十六个梁山头领杀入敌阵中,在两军犬牙交错的交锋下,发挥出威力,大名府禁军伤亡率明显高于梁山军。
梁山头领群的战斗力,是梁山能在乱世中,凭借极少兵力独霸一方,几乎与三大寇齐名的有力保证。
北京大名府兵马都监“天王”李成挥舞双刀,亲自率领一枝骑兵插入梁山阵中,另一员将领周瑾率领另一侧的骑兵,与李成呼应,生生把梁山军拦腰截断,一部分陷入大名府禁军的包围圈,一部分被挡在包围圈之外。
梁山军中“镇三山”黄信曾是青州兵马都监,也是秦明的徒弟。尽管他有借助“霹雳火”秦明的关系上位之嫌,武艺也仅与宣赞、郝思文在伯仲之间,但毕竟做过一座州府的兵马都监,战术素养便高于其他武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他见敌主将“天王”李成亲自上阵组织厮杀,便骤马上前,一柄双手丧门阔剑,专找李成厮杀。
李成擅使双刀,见黄信来势凶猛,当下沉着应战。二人你来我往,厮斗在一处。
北京大名府是大宋在中原北方设置的一座军事重镇,主要功能是作为抵御北境辽国的军事枢纽,连接山东和河北,因此囤积着四万河北禁军,震慑北境。除了东京开封府、西北的延安府和渭州,在大宋境内近四百座军州中,北京大名府军队规模最大,也是宰相蔡京的军事势力范围,因此特别设置了左、右两个兵马都监,辅佐蔡京的女婿、留守司中书梁世杰。
李成作为北京大名府左兵马都监,地位高于右兵马都监“大刀”闻达,更高于其他州府的兵马都监,如郓州东平府兵马都监董平、青州兵马都监黄信、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等。
他与闻达的武艺在朝廷里都是上上之选,就连“急先锋”索超这样的猛将,也只能屈居下僚,由此可见其武艺级数。只不过他性格谨慎,擅长韬晦之道,轻易不肯显露。此番被枢密院童贯亲自点将,只得率军出征,与梁山军交手。
黄信并不知李成身手如何,贸然上前交手,只三回合就后悔了,丫的打不过啊。
待要转身败走,又被李成缠住,若非李成乃是双刀短兵刃,防御力强过攻击力,此时黄信必定性命堪忧。
“火眼狻猊”邓飞、“锦豹子”杨林首先看出黄信非李成敌手,一个挥舞铁链,一个挺起浑铁笔管枪,前往救援。
李成以一敌三,浑然不惧,他的双刀遮拦地密不透风,尽管守多攻少,却不落下风,偶尔抽冷子刺出一刀,颇具威胁,令黄信、邓飞、杨林三人不敢过分逼迫。
黄信得到翼助,这才缓过神来,一柄丧门剑打得有板有眼,三人与李成战成平分秋色。
邓飞、杨林这才知道,李成的武艺便是与索超相比也不遑多让,当年他二人和李忠三人与步战的索超打成平手,如今换作武艺比李忠更强的黄信,竟然压制不住李成,心中不禁后怕——当年李成、闻达出手的话,相州七兄弟哪还有命在?
这边黄信、邓飞、杨林三战李成,打得难分难解,另一边宣赞与周瑾交上了手。
“丑郡马”宣赞一柄钢刀泼风也似,周瑾长枪堪堪敌住。周瑾是索超徒弟,索超出兵时,他正在养伤,没有随师父一同出征。听说索超投了梁山,便主动要求随兵马都监李成进攻梁山军,原本是要见师父一面,不想索超在后军参与阻击史文恭的曾家府军,因此错过了。谁知这一错过,便是永决。
周瑾打不过宣赞,虚晃一枪,回马便走。眼看就要没入骑兵队伍之中,追赶不上,宣赞把钢刀挂在马鞍上,取下弓箭,施展平生绝技——连珠箭法,一射三连。
可怜周瑾背后不长眼,身中三箭,就此殒命。
梁山军见宣赞射死了周瑾,士气大振,众头领众志成城,率领剩余的不足三千马步军,竟与近一万大名府禁军势均力敌,寸步不让。
阮小七见黄信、邓飞、杨林三人战李成不下,挺起手中笔管枪,加入战团。
李成如何能抵挡两支笔管枪、一柄丧门剑、一条铁链长短各异、软硬兼施的立体攻击。但更怕主将一退,士气受损,兵败如山倒,不可挽回。因此便在周围护卫亲兵的帮助下,犹自死战。
正在此时,林冲、鲁智深等头领率领的近两千兵马到了。
这支队伍里天罡众头领的武艺与黄信、宣赞等地煞头领不可同日而语,一入战场,梁山军气势大盛。大名府禁军抵挡不住,步步后退,李成喝止不住。
李成见败局已定,趁着还没发生溃逃,只好下令撤军,他亲自殿后。
吴用见李成用兵进退有法,行止有度,也不敢紧逼,率领众头领和五千兵马迅速离开战场,兼程赶往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