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的武艺公认天下第一,杜壆也被称作淮西战神,若论单打独斗,二人都未曾失败过。他二人的战斗,可以认为是这个世上的巅峰对决。只看他俩各自站在船头对峙,便令人血脉贲张。
卢俊义令阮小二将指挥船驶离秦军船队,孤船迫近楚王水军。杜壆一见毫不示弱,也令手下将座船迎上前去。两艘战船逐渐接近,两军船队的其他船只也都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两艘载着秦、楚两军主将的战船相距一丈有余,相互伸出一块粗长的船板,搭在对方的船弦上——这是水战时进攻对手的常规套路,利用船板跃入敌船进行白刃战,目的是杀伤对手有生力量,夺取敌船。
此时卢俊义和杜壆同时跃上船板,并不搭话,一个手持玉沁点钢枪,一个手持丈八蛇矛,就在两条船板上你来我往斗将起来。两军船上将士俱都摇旗呐喊。
两个习惯于马战的超级武将却在摇晃的船板上步战,不但要注意手上的动作,步伐也要跟上船板颠簸的节奏,端的是险象环生,看得旁人惊心动魄。
杜壆仗着手中蛇矛的长度占优,时而攒刺,时而横扫,欲将卢俊义拒于一丈开外,令对手疲于防守,无暇反击。换做他人,即便是五虎上将级别的武将,面对这样凶悍的对手,也早被打落水中。
但卢俊义何等样人,天下枪棒无敌,在杜壆蛇矛的威慑之下,不退反进,运用令人眼花缭乱的脚步,辗转腾挪,居然在两块船板上步步紧逼,玉沁点钢枪枪枪不离杜壆要害,令杜壆不得不分心防御,进攻的威力大打折扣。
卢俊义知道杜壆乃是百年难遇的劲敌,若非秦王征西,他这辈子也难碰上如此强大的对手。尽管自己的武艺不输给杜壆,但对手实力不容小觑,都是天下前三的水平,不打上数百回合,难以分出上下。己方水军兵力处于劣势,不可久战,以免被对手寻觅可乘之机,令全军陷入困境,必须速战速决。
于是卢俊义便想出奇制胜,当下剑走偏锋,侧身让过杜壆丈八蛇矛的凌厉一击,忽然腿上发力,将他与杜壆身下这块粗重的船板生生踏碎。杜壆没料到卢俊义会有这一手,猝不及防,身形一晃,随着船板疾速下坠,便要落入水中。
好个杜壆,临危不乱,身体下落的同时,反应十分敏捷,手中丈八蛇矛探出,深深插入一侧船弦,借力向上一弹,便要跃上另一块船板。
卢俊义踏碎船板的同时,便料定杜壆会有此一举,身形不停,借一踏之力飞身跃起,一脚蹬在船弦上,刹那间人枪合一,箭一般射向正好弹身而起的杜壆。
杜壆人在半空,无从闪避,眼看玉沁点钢枪便要将他刺穿。只见他单手拔出插在船身上的丈八蛇矛,奋力一掷,那矛向迎面扑来的卢俊义激射而去,杜壆利用这一掷的反作用力,将自己送上座船,稳稳落下。
杜壆这一招转守为攻不但为自己解困,同时蛇矛脱手,反而对飞在空中的卢俊义造成威胁。
这一记致命杀招对卢俊义来说却不难破解,他凌空来了一个侧手翻转体三周半,团身而起,一枪将丈八蛇矛打落水中,借势一个后空翻,也落在自己的指挥船上。
二人施展平生绝学,只在这一刹那之间,各自交换了一手绝地攻防,双双安然无恙。两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江面上静了半晌,然后爆发出轰天价的喝彩声。
杜壆没让卢俊义轻易得手,但他的丈八蛇矛却被打落水中,失去主战兵器,算是输了一招。
卢俊义的临机变化令杜壆吃了亏,反而激起他的斗志。只见他大喝一声:“来得好!”从船上抽出两件兵器,大踏步跃上剩余的一块船板,扑向卢俊义。
卢俊义见杜壆卷土重来,精神一振,猱身挺枪,迎向对手。
玉沁点钢枪与杜壆手中的两般兵器交战在一处。
只见杜壆一手持盾,一手短矛,这是他趁手的近战兵器,曾经在为“金剑先生”李助护法时,使用这两件兵器与公孙胜的雌雄宝剑战斗过。
步下作战非比马上,使用双短兵器比他的主战兵器丈八蛇矛更加灵活多变,加上两件兵器中一个主防,一个主攻,丝毫没有影响杜壆的战斗实力。
卢俊义与杜壆相互拆了十招以上,没占到便宜。此时楚军的大队战船顺流而下,以泰山压顶之势逼近秦军船队。卢俊义心下焦躁起来。
杜壆趁卢俊义分神之际,忽然身形一矮,左手用盾牌护体,右手短矛直取卢俊义下三路。
卢俊义被他近身攻击,长达一丈二尺的玉沁点钢枪发挥不出威力,接连后退数步。杜壆得势不饶人,招招紧逼,欲致卢俊义于死地。
高手相争,一分一毫都生死攸关,马虎不得。卢俊义摄住心神,展开平生绝学——“麒麟枪法”,一时间玉沁点钢枪上精光大盛,秦、楚两艘指挥船上各百人均感受到凛凛杀意,寒气彻骨。
麒麟长一丈二尺,独角,古云其三停九似。三停者,角至肩、肩至腰、腰至蹄,各占一停。九似者,角似鹿、头似龙、眼似虎、项似蛟、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狼、尾似牛。雷、电、云、雾拥护其体,得见其全形者罕矣。
卢俊义的枪法深得麒麟之妙。玉沁点钢枪长一丈二尺,双手握处一为枪肩、一为枪腰,枪尖至枪肩、枪肩至枪腰、枪腰至枪尾各占一停。枪尖犹如麒麟的独角,主刺;从肩至腰处主防;枪尾犹如麒麟之蹄,主砸。麒麟枪法施展出来隐隐有风雷之声、闪电之势、云雾之姿,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
卢俊义就是凭借这一枝玉沁点钢枪,和一套天下无敌的“麒麟枪法”,被誉为“玉麒麟”。是凌驾于梁山五虎天勇星“大刀”关胜、天雄星“豹子头”林冲、天猛星“霹雳火”秦明、天威星“双鞭”呼延灼、天立星“双枪将”董平之上的天罡星,武艺上堪称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