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被饮马川三位寨主搞得哭笑不得。
雷横叹道:“想不到山贼日子过得这么苦,人家都是弃暗投明,我岂不是哪儿黑往哪儿奔?”
饮马山三英愕然,时迁一口酒喷出来,咳嗽不止。
朱武笑着解释道:“雷横原先是在济州郓城县做步军都头,被同僚诬陷入狱,我等将他救出,便随我投了芒砀山。”
裴宣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道贺。
雷横哭丧个脸,道:“有啥可贺的,看见三位寨主,也就看见了我的未来。”
邓飞呵呵笑道:“裴宣哥哥曾经是京兆府的六案孔目,我曾经在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麾下做副兵马使,孟康兄弟曾经是监造花石纲大船的船工,黄门山欧鹏哥哥曾经是把守大江的军户,又怎么样,还不都在山上落草了,这就是归宿,脱不开的。”
雷横听得一愣一愣的,感情这些人都不是天生的山贼啊,看来官府逼良为娼是不争的事实。
时迁道:“三位哥哥从饮马川撤了吧,穷山恶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随朱盟主去芒砀山或者少华山做个头领不香吗?”
裴宣眼睛一亮,道:“时迁说的也不无道理。”
邓飞尚且犹豫,道:“毕竟是创业起始之地……”
众人正说着,喽啰来报:“杨林头领来山寨了。”
朱武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只见杨林风尘仆仆的闯进来,看见朱武惊喜道:“朱盟主也在,太好了!”
裴宣皱了皱眉头,道:“杨林怎么这般仓皇,发生了什么事?”
朱武暗暗佩服裴宣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杨林道:“可不是!我在蓟州听杨雄哥哥说,辽国南京析津府秘密派出一支人马,要来剿灭饮马川,我一得到消息马不停蹄赶来报信儿。析津府比蓟州离这儿更近,说不定就快到了,众位兄弟早做准备!”
众人听了异常惊讶。
裴宣道:“这里是大宋地盘,什么时候轮到辽国派军队剿匪?”
邓飞道:“宋辽有‘澶渊之盟’,两国就不怕挑起两国边境战端?”
杨林道:“我也纳闷儿,但是杨雄是我亲哥哥,他的话怎会有假。”
众人不由地看向朱武,有他在,便替代裴宣,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朱武略一思索,道:“不是不可能,辽国用剿匪的借口入境用兵,就是试探大宋朝廷的反应,若朝廷出面指责,可以用贼寇骚扰边境搪塞过去,若朝廷隐忍,他们便可肆无忌惮,边境将永无宁日了。”
裴宣大怒道:“那我们当试金石了,得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
邓飞问杨林道:“辽国派出多少军马?”
杨林道:“不清楚,我走的急,没来得及细查。”
时迁道:“无妨,我去查探一番,立时回报。”说罢,瞬间消失在门口,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雷横喃喃道:“他是鬼魅么,连个影子都没有……”
朱武道:“不管怎样,咱们做两手准备。一是加强山寨防御,准备迎敌,马上隆冬将至,辽军不会长期驻扎,打持久战,攻不下来就撤了。二是防备辽军兵多守不住,收拾细软,准备突围。”
当下裴宣、孟康率领老弱收拾钱粮,邓飞带着雷横、杨林率领三百寨兵布防,朱武坐镇议事厅运筹指挥,听取各方报告。
不多时,时迁回山,带来消息,辽国派出皇后亲兄、国舅康里定安为元帅,黄门侍郎左执金吾上将军李集为先锋,兵部金福侍郎为监军,率领七员副将、一千铁骑,以入霸州境内,直奔饮马川而来。
“一千铁甲骑兵?”雷横吃惊的道,“这也太奢侈了吧。”
杨林道:“雷都头少见多怪,在辽国,马和人一样多,不值钱。”
朱武道:“辽人剽悍,一千对三百,守不住的,为了保存实力,撤吧。”
裴宣、孟康已经备好运送钱粮的车马,朱武、雷横、邓飞、杨林、时迁率军下山,往寇州方向走,去投奔最近的枯树山鲍旭。
走出十余里,朱武道:“且住!”
众人皆问其故。
朱武道:“就这么走了,辽军还以为中原人怯战,就算不能正面对敌,也要让他们长个记性,不敢轻易进犯。”
众好汉纷纷雀跃,摩拳擦掌。
裴宣道:“打个伏击?”
朱武道:“步军伏击辽国骑兵,正规打法难以得志。”
裴宣道:“用火?”
朱武道:“不错,冬季天干物燥,极易点火,并且辽军身穿铁甲,遇火滚烫,如身入炼狱,顿失战斗力。”
众好汉听了兴奋不已。
于是朱武测算出辽军的行进路线,将三百寨兵预先埋伏在两边丛林中。孟康、时迁负责解决探路的斥候。裴宣指挥士兵在路中央堆砌石块、巨木,挡住骑兵行进路线,并在道路两边堆积枯草、树枝,以供点火之用。
准备好之后,便见康里定安、李集率领辽军骑兵从大路上来,被枯木乱石阻住去路,一时火箭纷飞,射在草木上,只见路两边火焰冲天,随着风势越烧越猛。辽兵被烧得鬼哭狼嚎,惨不忍睹。饮马川寨兵隐在树林里呐喊,虚张声势。
康里定安大惊,正不知有多少伏兵,便由李集和几员副将护着突围,迎面遇上朱武、雷横、邓飞、杨林四人挡住去路。
李集挺枪上前,被雷横拦住,二人就在马上你来我往,战成一团,两条枪上下翻飞,不分胜负。
邓飞、杨林直取康里定安,国舅身边抢出两骑敌住,却是两员辽国汉将“柳土獐”雷春、“翼火蛇”狄圣——原来辽邦也将南京析津府二十八员武艺高强的副将称作“二十八宿”,冠以绰号。
邓飞被雷春敌住,杨林被狄圣敌住,四个人捉对儿厮杀。
朱武抽出“璨蓝双刀”上前助战,迎面遇上“二十八宿”中的另两员副将“星日马”卞君保和“张月鹿”李复,二人双战朱武。
朱武见对手是两个人,恐夜长梦多,便想速战速决,使出“星雨刀法”中的第三式——氐土貉之恨水天根,左手“冰蓝刀”横削二人上三路,卞君保和李复看出这是一把宝刀,不敢硬碰,拿兵器封住来路,孰料朱武这招是虚,右手“焰蓝刀”是实,“冰蓝刀”将二人注意力引到上三路时,“焰蓝刀”冷不丁自下而上捅进了卞君保的腹部,眼看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