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风轻云淡,清晨天气晴朗。
公孙胜、朱武、李衮、侯健、陈达、杨春、薛永七人来到金华山山脚下,朱武指派薛永、侯健师徒在山下看管马匹,其余五人步行上山。
金华山是道教“洞天福地”的第三十六洞天。早在东汉道教文化鼎盛时期,金华山就被誉为“江东名山”,与“五岳”齐名。尤其是黄初平经东晋道教理论家葛洪写进《神仙传》被尊称为“黄大仙”后,金华山成为名冠江南的道教圣地。
公孙胜、朱武等人沿着绵延十二里的金华山牧羊古道上山,直达山上赤松宫,求见住持真人。
一个道人出门相迎,身后跟着道童侍从,他见公孙胜身姿飘逸,俨然是个法力高强之人,连忙上前施礼道:“金华山赤松宫住持包道乙见过道友,不知道友从哪里来?”
公孙胜还礼道:“蓟州二仙山紫虚观公孙胜拜见道兄。”
包道乙听了公孙胜来历吃了一惊,那紫虚观罗真人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道家前辈师尊,公孙胜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不知是罗真人的徒弟还是徒孙,如果是徒弟,位分着实不低。
包道乙将五人引入宫中,奉茶相待,询问道:“诸位来金华山有何贵干?”
朱武道:“敢问芒砀山樊瑞可是道长同门?”
包道乙应道:“正是贫道的师弟。”
朱武道:“我等特来请尊师下山相救令师弟。”
包道乙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师弟他怎么了?”
朱武道:“樊瑞施道术遭到反噬,目下陷入昏迷之中,不知性命如何,所以烦请尊师前去医救。”
包道乙神色黯然,道:“家师去年已经仙逝了。”
轮到朱武等人吃了一惊,李衮道:“那我大哥的性命怎么办,这却如何是好?”
朱武道:“包道长是否能移驾芒砀山,对樊瑞施救?”
包道乙为难的摇摇头,道:“实不相瞒,我们师兄弟五人,道术相当,能让四师弟遭反噬之人必定法力高深,凭我一人恐难以救治,须集合其他同门师兄弟方可一试。”
朱武道:“那速速召集其他道长一同前往就是了。”
包道乙道:“大师兄‘金剑先生’李助现在京西南路房州襄助王庆,二师兄‘幻魔君’乔道清现在河东路威胜州襄助田虎,贫道排行第三,四师弟就是‘混世魔王’樊瑞,五师弟‘毒焰鬼王’寇威现在西域修行,短时间万难聚齐。”
李衮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朱武也束手无策。
包道乙道:“不知现在师弟情况如何?”
朱武道:“有江南‘神医’安道全在身旁维持,性命当无大碍,只是昏迷不醒。”
包道乙道:“如今之计贫道只有派人通知几位同门师兄弟,约期同往芒砀山,早则三两月,迟则半载,当可取齐,四师弟能否撑到那时,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朱武殊无良策,只好说道:“有劳道长。”
众人辞去,包道乙也不挽留,起身送出赤松宫。
公孙胜、朱武等人刚出赤松宫门,就见郑彪、桓逸、夏侯成、伍应星带着十几个随从,挑着礼担,来到山顶,与朱武等五人打了个照面。朱武、李衮、陈达、杨春吃了一惊,不知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们。朱武思维敏捷,转念一想,昨天夜里郑彪答应桓逸要找他师父“灵应天师”出山帮助方腊,莫非说的就是包道乙?
郑彪见到包道乙,行了师礼,看看一旁的公孙胜、朱武等人,皱眉道:“师父,他们是什么人?”
包道乙道:“是你四师叔的朋友,你樊瑞师叔施术不当,昏迷不醒,他们来请为师前去医治。”
郑彪冷笑道:“施术不当?他的幻术不是仅次于二师伯么,从来不把同门看在眼里,孤傲得很,终于也有失手的时候,这是咎由自取。”
包道乙喝道:“不得胡说!”
李衮闻言大怒,指着郑彪道:“亏你还是做师侄的,说出这种忤逆不道的话。”
郑彪道:“你是何人,也敢管我门中之事。”
李衮道:“我乃是樊瑞寨主的结义兄弟,芒砀山李衮。”
郑彪冷笑道:“原来是师叔山寨的土匪,你等打家劫舍,迟早被官军剿灭。”
李衮大怒道:“你一个投靠反贼的叛徒,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郑彪面色一变,连同旁边的桓逸都变了颜色。
包道乙沉声质问郑彪,道:“他说什么?”
郑彪道:“待我先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跟师父禀报。”
说完,抽出腰间宝刀,劈面向李衮剁去。他的主战兵器是马战铁枪,在步下施展不开,所以用上腰刀。
李衮用团牌、宝剑迎敌,他本就是部下战将,团牌又是短兵刃的克星,当下占了兵器的优势,与郑彪战成旗鼓相当。
夏侯成知道郑彪要杀李衮灭口,见他短时间拿不下李衮,便操起马步两用的钢叉夹击李衮。
陈达见状岂能容他伤害李衮,也挺起出白点钢枪加入战团,与夏侯成斗在一起。
夏侯成的钢叉头上是三个钢刺,形成的两个弯角恰好可以架拦出白点钢枪的走势,一定程度上可以克制枪类武器,加上陈达的武艺本来就稍逊于夏侯成,战不十合就落了下风。
杨春与陈达情同手足,见势不妙,拿起大杆刀冲了上去,被早已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伍应星用枪截住厮杀。
杨春战伍应星不下,陈达在夏侯成的攻击下更是险象环生,二人步步后退,被逼到赤松宫的墙边,退无可退。二人肩并肩作战,忽然心有灵犀,施展出朱武设计的二人组合战法。
夏侯成将陈达被逼的手忙脚乱之际,双手反握钢叉,刺向陈达肋部,这是钢叉的独有技法,专门攻击对手难于防守得的软肋,防不胜防。
突然杨春的大杆刀斜刺里伸出,捅向夏侯成的肋部,这招“围魏救赵”令夏侯成不得不硬生生收回钢叉防御,陈达的威胁解除,出白点钢枪从容架开伍应星攻向杨春的一枪。
仅仅一个交叉换防就破解了夏侯成、伍应星的攻势,陈达、杨春对组合战法的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