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郑天寿其实是辽国天寿公主答里孛,朱武字斟句酌地说道:“公主殿下为何不在辽国皇宫生活,却跑到中原江湖上受苦,难道这是辽国皇族布置的家庭作业?”
天寿公主“噗嗤”一声笑了,恢复身份以后,她的女儿状十足,看来压抑的时间太久了。
天寿公主道:“朱军师想听故事,我就从十年前说起……”
这一届辽国郎主耶律辉有十个皇侄,却一个儿子也没有,只一个独生女儿答里孛,生下来便受尽百般疼爱,封为“天寿公主”。
辽国契丹人是个马上民族,全民尚武,天寿公主从小便与四个皇兄耶律得荣、耶律得华、耶律得忠、耶律得信一起受到严格培养,准备未来接手大辽统兵权。
因此天寿公主十五岁时,便有一身好武艺,不输几个皇兄,性格更是豪爽洒脱,既有契丹人的剽悍,也有皇族的优雅。
耶律辉还专门找汉人老师,教天寿公主汉文化,除了进行先进文明的熏陶,更重要是为未来统治汉人打下基础。因此天寿公主不仅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更是对中原风土人情仰慕不已。
这一日,皇宫里来了一个年轻人,求见郎主耶律辉。
辽国不像大宋那样,都市繁华,人口密集、等级分明,官威大于天,只须皇宫卫士通报一声,耶律辉就接见了这个年轻人,恰巧天寿公主在耶律辉身边,见到了这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男人。
这个年轻人就是十七岁的“拼命三郎”石秀。
石秀祖上便是前朝后晋皇帝石敬瑭,后晋被后汉灭亡以后,他这支族人逃难去了金陵建康府,在那里落草生根,与汉人通婚,石秀其实有一半的沙陀族血统。
石秀在江南的环境中长大,既有沙陀族强健的体魄,又有水乡雅士的俊朗外表,更兼聪明伶俐、武艺高强,端的是万里挑一的好表人物。
他渐渐长大懂事,知道祖上石敬瑭曾经为了对付后唐皇帝李从珂,勾结契丹,认比自己小九岁的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为父,并以割让燕云十六州给契丹的代价,换取契丹扶持登基称帝,建立晋国,灭了李从珂的唐国。
石敬瑭以一己之私,使战略要地燕云十六州长久的掌握在北方民族的手中,对中原地区汉族政权的国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石秀身上已经打上了深深的大宋烙印,对祖先石敬瑭的行为深以为耻。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要从辽国手中夺回燕云十六州。
十六岁那年,石秀被泗州开赌场的柳世权相中,帮他往东京开封府运送给殿帅府高俅的药材,由此在柳府结识了朱武等人。后来“混江龙”李俊、“拼命三郎”石秀、“神机军师”朱武、“矮脚虎”王英、“铁笛仙”马麟、“打虎将”李忠结义,成了最早的“亳州六兄弟”。
六兄弟遭遇颖州汝南节度使梅展的追杀,四散逃离。朱武、李忠去了陈州认识了“神算子”蒋敬;李俊回到江州;王英在青州清风山与“锦毛虎”燕顺落草;马麟则跟了“摩云金翅”欧鹏在寿州黄门山占山为王。
只有石秀心心念念要为祖上还债,去了北境辽国,瞻仰大好河山燕云十六州。
就这样游历了一年,十七岁的石秀决定去找辽国郎主耶律辉,讨回当年石敬瑭割让的土地。
石秀在辽国皇宫见到了耶律辉,也见到了对他一脸好奇的十五岁少女天寿公主。
石秀直接亮明身份,说祖上石敬瑭曾经将燕云十六州给了契丹郎主耶律德光,现在他的子孙要从耶律德光子孙的手上讨还。
耶律辉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既欣赏、又惋惜,便提议石秀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进入辽国军队,从基层做起,有本事就当南院大王,日后将燕云十六州交给他统治。二是与辽国第一高手兀颜光比武,如果石秀胜了,耶律辉就把燕云十六州交给石秀处置,如果石秀败了,就终生待在皇宫,为辽国皇室服务。
石秀估计这是离拿回燕云十六州最近的一次机会,便同意与兀颜光比武。
结果很现实,石秀输得很惨,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按照约定,石秀伤愈后要在辽国皇宫作一名卫士。
天寿公主第一次见到来自大宋中原的男子,被石秀丰神俊朗的外表吸引住了,石秀与兀颜光战斗时的英姿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底。十五岁的少女情窦初开,开启了一往情深的情路历程。
三个月,天寿公主时常去看望养伤的石秀,契丹人对男女之妨限制的很宽,使天寿公主可以经常见到心上人,跟他谈天说地,了解石秀游历天下的所见所闻。
三个月后,石秀的伤好了,但他不愿留在辽国皇宫。皇宫禁卫森严,高手如云,石秀逃不出去。
这时候,天寿公主向石秀示爱,要他做她的驸马。
要说石秀并非不喜欢天寿公主,但是,燕云十六州在他心中的份量远远超过了男女之情。耶律辉不肯归还,就是石秀的世仇,怎会再娶他的女儿。
石秀断然拒绝了天寿公主。
天寿公主伤心欲绝,不吃不喝。石秀不能离开皇宫,也伤心欲绝,不吃不喝。天寿公主见心上人不吃不喝,自己更加伤心欲绝,不吃不喝。耶律辉见两个年轻人这样,也伤心欲绝。
石秀的幻想破灭、心如死灰,倒给了天寿公主一些人生意义——帮助心上人完成理想。
天寿公主开始劝石秀保重身体,她来想办法帮助石秀离开皇宫。石秀闻言大喜,恢复了饮食。耶律辉以为他回心转意,也思量着招这个异族精英做驸马的可能性。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着耶律辉沉浸于睡梦中,石秀身怀利刃……逃走了。
他在天寿公主的帮助下,手握令牌,离开了皇宫,开始流浪江湖的生涯。
天寿公主帮助石秀逃走,耶律辉并没有追究,也许他早就知道,有些事情做父亲的不能强求。
石秀离开后,天寿公主茶不思,饭不想,耶律辉一筹莫展。为了让女儿分心,耶律辉到处给她物色驸马人选,太真胥庆就是候选人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