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问道:“张横哥哥怎么样?”
张横在人群中道:“呼延灼让医官查看过了,不妨事,有劳盟主挂念。”
张顺谢道:“为了我哥哥,让盟主入官军大营涉险,甚是不当。”
朱武道:“我们是山贼,还怕多事?”
众人闻言大笑。
朱武询问了一下其他兄弟情况。孙新、顾大嫂联络上了王英,邓龙还是找不到,王英今日便可将还在四处查访的王定六、李立带回来。邹润去黄门山取陈达、杜迁、宋万、郁保四以及黄门山兵马,这两日也就到了。
李俊问道:“现在咱们怎么做?”
朱武道:“去会一会老对手。”
众人都不解其意。
朱武解释道:“往襄州去解围的邓州、唐州援军,在新野县遭到刘敏拦截,刘敏和他手下的鲁成、郑捷、寇猛、顾岑、柏仁、张怡、韩喆、班泽当初还是华州军时,都曾与少华山交过手,后来他们陆续投降淮西王庆,也是因为在少华山屡吃败仗,受到贺太守责罚的缘故。今番咱们就再去欺负欺负他。”
李俊道:“盟主是要帮助官军打王庆?”
朱武道:“准确说来是帮助呼延灼。”
穆弘点头道:“呼延灼放了张横,对我等有恩,帮他一次又有何妨。”
杨春笑道:“刘敏号称‘刘智伯’,在华州却屡次败在大哥手上,此番若是又在新野县遇到,不知他会不会存着心理阴影。”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朱武开始点将,道:“欧鹏听令!”
“欧鹏在!”
“你可去襄州山南军,伺机进城,告诉李从吉,再坚守五日,援军便到,救他出城。口信儿带到之后,你不必回来,便帮他守城,务必等到援军到达。”
朱武见识过“摩云金翅”城上城下来去自如,因此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欧鹏,又在欧鹏耳边窃窃私语几句。
欧鹏显得将信将疑,但他是军伍出身,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欧鹏得令!”
“孙新、顾大嫂听令!”
“在!”
“你二人在此等候王英、王定六、李立,会合后在段二、杜壆军中散布谣言,就说朝廷用‘围魏救赵’之计,调集大军正发往新野县,与邓州王义、唐州韩天麟会剿刘敏,然后直扑均州南丰府,要活捉王庆。”
朱武说完,又靠近二人授以秘计。
“遵命!”孙新、顾大嫂回答道。
“李俊、张横、张顺、童威、童猛、孟康听令!”
“在!”
“新野县有两条相交的大河,一条淯水,一条湍河,我猜测王义、韩天麟接到童贯拖延的命令,并无战心,刘敏的战略目的是拖住这两支人马,策应襄州段二、杜壆部队,也不会主动攻击,双方必然隔河列阵,虚张声势,你六人只需如此如此……便宜行事。”
“得令!”
李俊等六人并不耽搁,即刻出发。
“其余众将明日一早随我前去呼延灼将军的大营,一同前往新野县。杨春在此等候陈达、杜迁、宋万、郁保四,随后赶上队伍,与我们会合。”
众好汉不明所以,各自领命。
一夜无话。
次日,“神机军师”朱武带着“九纹龙”史进、“没遮拦”穆弘、“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锦毛虎”燕顺、“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胜、“丧门神”鲍旭、“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铁笛仙”马麟、“白面郎君”郑天寿、“小遮拦”穆春、“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出林龙”邹渊、“屈死鬼”韩伯龙等共一十八人,来到呼延灼的军营中,众位好汉手执刀、枪、剑、戟、斧、牌、钩、叉各种兵刃,甚是威风。
“双鞭”呼延灼带领“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列队相迎,与众位好汉相见,两边化敌为友,俱都喜不自胜。
呼延灼赞叹道:“朱盟主的人马个个英雄,可惜多少人才埋没在江湖之中。”
朱武哈哈大笑,道:“在我看来,三位将军替朝廷卖命,才是可惜。”
呼延灼等三人相视一笑,对朱武的调侃不以为忤。
史进对呼延灼抱拳道:“呼延将军双鞭武艺盖世,史进和穆大郎二人甘拜下风。”
呼延灼也哈哈大笑,道:“从小兄弟的三尖两刃刀法中可以看出师承来历,敢问你跟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怎么称呼?”
史进一惊,呼延灼连这都能看出来,不敢隐瞒,实言相告,道:“正是家师。”
呼延灼笑道:“原来是王教头的高徒,怪不得武艺高强,你师父可是殿帅府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便是正副都教头丘岳、周昂也极为看重。”
想到王进为了逃脱殿帅府太尉高俅的迫害,逃出东京,下落不明,呼延灼收敛了笑容。
史进也不再提。
呼延灼命令军队大张旗鼓的发兵新野县,扬言要击杀刘敏,直逼均州南丰府,活捉王庆,襄州之围自解。
朱武与呼延灼并辔而行,一路上指点山川,较量些兵法。
当说到兵种相克,呼延灼道:“本朝之初的宋辽之战中,以步兵为主的宋军人数众多,却被以骑兵为主的辽军打得丢盔弃甲,在平原地带的大规模主力决战中,还是要配备骑兵才是取胜的关键。‘澶渊之盟’通过宋辽互市,中原的战马已不再是稀缺的军需品,有能力装备一支骑兵精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领导这样一支军队,才是武将的终极目标。”
朱武道:“骑兵虽然攻击力强,却无法抵御弓箭兵的轮射,会远程进攻、装配低廉、伤亡率低、性价比高的弓箭兵才是战场的王道。”
呼延灼道:“不然,骑兵被弓箭兵克制是因为铠甲不够厚,装配了重装铠甲的重骑兵,无畏箭矢,是唯一没有弱点的兵种。”
朱武不以为然,道:“重骑兵是以牺牲了机动力、冲击力为代价,换取的超强防御力,阵地战或许优势明显,但是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单纯靠重骑兵取得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呼延灼道:“重骑兵方阵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坚城,进可攻,退可守,从战术角度来讲,围绕重骑兵可以设计各种战术套路,所以说,重骑兵是最重要的兵种,没有之一。”
朱武道:“装配一支重骑兵价值不菲,若用它做主战兵种,仅看战损就得不偿失。”
呼延灼笑道:“战争是以目标为导向,岂能算经济账。朱盟主过于仔细了。”
朱武虽然对呼延灼的话不敢苟同,不过从呼延灼的话语中,朱武感受到了一员超级武将对战争艺术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