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又想,樊瑞果然是个人物,手底下养着三千人马,需要大量钱粮才能维持运转,居然能拒绝王伦十万两银子的巨款,其志不可限量。
唐斌吃惊道:“每个山头十万两,王伦可真是大手笔。”
邹渊纳闷道:“登云山怎么没收到?”
众好汉一边讪笑,心中都想,还不是因为登云山太小,王伦看不上。
朱武道:“不用说,其他山头也是如此了?”
汤隆道:“对,除了青州的四座山头,我还去了济州对影山、寇州枯树山,都被拒绝。不过有件事要跟大头领禀报,青州桃花山大寨主居然是……”
汤隆欲言又止。
杨林道:“不是‘小霸王’周通么?”
汤隆道:“周通是二寨主,现在大寨主是‘打虎将’李忠。”
“啊!”
跟李忠做过兄弟的李俊、马麟、邓飞、杨林、陈达、邹渊、石勇都大吃一惊,没想到一直跟在朱武身后做跟班的李忠居然也成了自立山头的一方霸主。
陈达问道:“他也不来么?”
汤隆道:“李忠告诉我实情,以梁山为首的山东七座山头已经结盟,就叫做‘绿林东盟’,共尊梁山王伦为盟主,盟主不发话,各山头不敢擅自与少华山缔结盟约。”
朱武道:“既然如此,确实不能强求。”
唐斌道:“他结他的‘东盟’,我们结个‘西盟’又如何,咱们六个山头加上浔阳江众位兄弟,也不输给他。”
众豪杰纷纷表示这个提议不错,七伙儿好汉中人才济济,算起来比“东盟”还要强些。
正说话间,哨兵在此来报,少华山二寨主安道全回山,带着沧州横海郡柴家庄柴进柴大官人。
众好汉如同炸锅,一片哗然。
除了少华山群英,其他好汉都不知道朱武还请来了前朝皇室贵胄、周世宗的嫡传子孙、江湖上盛传有赛孟尝之称的“小旋风”柴进,更不知道朱武跟柴进有什么渊源,众人对朱武更加感到深不可测。
朱武再次率领众好汉来到山门迎接柴进。只见安道全、虚日鼠陪着柴进来到山上,柴进身后还跟着朱武在高唐州柴皇城庄上见到过的保镖洪教头。
由于柴进在朝堂上是前朝皇室贵胄,在江湖上是扶危救困的柴大官人,在朝在野都声名显赫,因此朱武将柴进请到上座,众好汉各自围着四张圆桌坐下。
朱武将众好汉一一与柴进引见,柴进博闻强记,竟将七派三十八位好汉的姓名来历全部记住。
柴进道:“柴某来晚了,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朱武答道:“刚刚汤隆回山报告说,山东七座山头已经结成‘绿林东盟’,尊梁山大寨主、‘白衣秀士’王伦为盟主,不来参加朱武召集的天下十三座山头结盟大会。其他六座山头和我的朋友们、浔阳江八位好汉都已到齐,正准备缔结盟约,就叫‘绿林西盟’。”
柴进沉吟片刻,道:“依我对王寨主的了解,他不是不想跟诸位结盟,而是想在梁山结盟,共尊他为盟主,所以要他到少华山来,非他所愿。”
一语中的!
但是,朱武可不想将自己苦心经营的关系网拱手让人,去给王伦做嫁衣裳。
欧鹏道:“黄门山不想让梁山做盟主,我支持少华山朱武。”
蒋敬、马麟、陶宗旺三人齐声附和他们的大当家。
唐斌见让欧鹏抢了先,也不甘落后,道:“抱犊山就是拥戴朱寨主才来少华山的,朱寨主不做盟主我唐斌第一个不答应。”
文仲容、崔埜也应声附和他们的老大。
朱武谦让道:“多谢二位寨主美意,可惜芒砀山樊瑞寨主不在,否则我想推举樊寨主为‘绿林西盟’盟主。”
众好汉品出了朱武话中的意思。第一,芒砀山樊寨主没来,那么这个盟主朱武当仁不让。第二,去他的梁山,“绿林西盟”势在必行,与“绿林东盟”划清界限。
邓飞道:“饮马川赞成少华山朱寨主做‘绿林西盟’盟主。”
项充道:“来少华山的时候,樊寨主已经表态,芒砀山全力支持少华山的任何决定。我代表樊瑞寨主推举朱武寨主为盟主。”
江湖上都以“东瑞西武南鹏北飞中王伦”为绿林的五大巨头,如今王伦首倡了“东盟”,“西盟”中樊瑞、欧鹏、邓飞明确表示推举朱武,其他人都是朱武的兄弟朋友,焉有异议,于是一致通过少华山朱武为第一任“绿林西盟”盟主。
柴进首先祝贺“西盟”成立,朱武当选盟主,道:“尽管没能达成天下十三座山头的联盟,但是‘东盟’、‘西盟’相继成立,标志着绿林江湖终于凝聚成一股力量,可以与朝廷奸贼、三大寇抗衡,可喜可贺。”
朱武知道王伦能建立梁山山寨,得益于柴进的资助,柴进自然不会说王伦的不是,他会极力促成“东盟”与“西盟”的联合,朱武之所以邀请柴进参加“绿林联盟”的聚义大会,就是想让他在自己和王伦之间协调关系,达成一致。
因为朱武在心理上,还是有些被王伦压制的感觉,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觉得王伦的盛气凌人自有一种无法抗拒的意味。所以要想跟王伦相处,柴进的居间斡旋作用十分重要。如今“绿林联盟”分成了“东盟”、“西盟”,柴进扮演的角色就更加不可或缺。
可是——朱武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柴进为什么不说与朝廷抗衡,而是说与朝廷奸贼抗衡?
在群雄的喝彩声中,朱武正是就职“绿林西盟”盟主,“西盟”总部就设在少华山上,“西盟”分成七个分舵,第一分舵徐州芒砀山,第二分舵华州少华山,第三分舵寿州黄门山,第四分舵霸州饮马川,第五分舵潞州抱犊山,第六分舵登州登云山,第七分舵江州浔阳江。
相比“东盟”,“西盟”的七个分舵过于分散,地跨中原的东西南北,不易形成统一的军事力量,这是一大劣势。不过阴阳两仪都是相伴相生,有阴必有阳,“西盟”的分散,也使得它超越淮西王庆、河北田虎、江南方腊、山东王伦的地域性,成为唯一可与朝廷进行全域对抗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