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等人来到跟前,只听时迁说道:“这位壮士是朱富的师父李云,现今在沂水县做都头。青州官府要缉拿孔宾,挨户搜查,幸亏李都头网开一面,朱富才带领众人躲到这夫子庙里。李都头算是我梁山的恩人。”
朱武急忙上前施礼,道:“原来是李都头,在下梁山朱武,方才与你交手的是乐大娘子的丈夫孙立,我们特地从梁山来接回孔宾、乐大娘子,多谢都头周全,来日必当重报。”
李云慌忙还礼,道:“原来是梁山‘神机军师’朱头领,久仰大名。”
这时庙里的人被喧闹声惊扰,孔亮、乐和、朱富出来查探,见到朱武等人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来施礼问候。
朱富道:“朱军师和师父千万别有什么误会。师父,小弟多蒙错爱,指教枪棒,非不感恩。只是我哥哥朱贵现在梁山泊做了头领,今日前来接应一同上山,投奔晁天王,入了伙,师父的恩情,小弟铭记于心。军师,我这师父是个正直之人,前些日子亏他报信,才得脱大难,今日又来通报,青州派出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率军前来捉拿我等,师父是来劝我们从速离开。”
朱武一怔,问道:“为了孔宾至于动用项元镇的节度使兵马?他还亲自来捉?”
李云道:“朱军师可知,你们下山以来,青州早就得到探报。项元镇一直对败给梁山,主力兵马尽失而耿耿于怀。此时正好借助捉拿孔宾的机会,一并活捉梁山头领,报那一箭之仇。”
朱武正色道:“项元镇带多少兵马前来?”
李云道:“听说是他的亲锐骑兵一千人。”
朱武道:“上次征讨梁山时,项元镇把主力都打光了,这一千精锐骑兵卫队是他最后的家底儿,看来这次他是赌上身家性命,准备殊死一搏了。”
孙立道:“我们只有三百骑兵,兵力悬殊,还是尽早撤离,避其锋芒才符合用兵之道。”
朱武道:“孙提辖说的没错,你们快去接乐大娘子、孔宾出来,我们离开这里。”
孙立等人得了朱武命令,才敢行动,涌向庙后厢房。
李云道:“我也该回县衙去了,以免知县相公起疑。”
朱富道:“师父对我等有救命之恩,倘若被官府衙门知晓,定吃官司,又无人来相救,不如今日和我们一同上山,投奔晁天王入伙。未知尊意若何?”
李云寻思了半晌,便道:“贤弟,只怕晁天王不肯收留我。”
朱武笑道:“李都头,你如何不知‘托塔天王’和‘及时雨’大名,专一招贤纳士,结识天下好汉?”
朱富也笑道:“师父肯来,壮大梁山,晁天王焉有不纳之理。”
李云听了,叹口气道:“如今奸臣当道,有国难投,只喜得我又无妻小,没后顾之忧,只得随你们去休。”
朱武大喜,道:“李都头弃暗投明,可喜可贺!”
孙立、乐和迎出乐大娘子,孔明、孔亮陪着孔宾,先后向朱武亲自来接致谢。朱富顺利交了差事,这才与哥哥朱贵相见说话,皆大欢喜。
朱武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等去见宋江哥哥,然后尽快赶回梁山,以免被项元镇追上,夜长梦多。”
众人纷纷称是,便护着乐大娘子及家眷仆从、孔宾等人,从官道大路上走。
有家眷的车马,毕竟走不快。比及众人与宋江的兵马会合时,项元镇率领的骑兵已寻着印记追了上来,只在背后三五里处,看看追上。
宋江、朱武等十八条好汉立住脚,朱武道:“宋江哥哥、孔明、孔亮、孙新、顾大嫂护着家眷先行;时迁莫嫌辛苦,速回梁山请晁天王另排军马前来接应;孙立、乐和、邹渊、邹润率一百马军于道左埋伏;解珍、解宝、朱贵、朱富、李云率一百马军于道右埋伏;陈达、杨春跟着我率一百马军继续前行诱敌。待追兵一至,两边一齐杀出,我们返身劫杀,先赢一阵,争取时间。”
众人依计行事。
不多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儿密集的马蹄声,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的骑兵部队赶来。
自从项元镇征讨梁山大败而归,受到殿帅府的言辞斥责。其在青州官场的地位也每况愈下,受到知府慕容颜达、都制使秦明、都监黄信的强力压制,就连募兵也受到阻挠,兵部、户部相应减少了兵额、军饷的配给,真是落地凤凰不如鸡,惶惶如丧家之犬。
因此项元镇深恨造成如此后果的梁山和主要对手朱武。
当得知梁山军来沂水县相救通缉犯孔宾,项元镇主动向慕容颜达请缨,出兵报仇雪恨。原本他与慕容颜达不相统属,理论上无须通报,但擅自用兵需要向殿帅府和枢密院报备,项元镇得到国舅慕容颜达的支持,便可先斩后奏,以图将功折罪。
项元镇率领一千亲卫骑兵,马不停蹄从青州赶到沂州沂水县,探马报告前方发现梁山军。项元镇报仇心切,唯恐走了朱武,便快马加鞭追击而来,果然不出朱武所料,中了伏兵之计。
节度使军进入埋伏圈,项元镇一马当先,与前锋营冲了过去,孙立、解珍两队梁山军左右齐出,直插中军。
孙立一条枪神出鬼没,解珍、解宝两柄钢叉所向披靡,加上乐和、邹渊、邹润、朱贵、朱富、李云六个好汉,一时间搅得节度使军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朱武、陈达、杨春领军杀回,正迎着项元镇。
项元镇见到朱武勃然大怒,他与被破了六花阵的奚胜一样,都因输给朱武陷入人生低谷,视朱武为一生之敌。
项元镇挺起长枪,直取朱武。
陈达、杨春一左一右,接住项元镇厮杀。项元镇毫无惧色,以一敌二,杀得难分难解。
朱武见二人敌不过项元镇,“璨蓝双刀”一挥,纵马迎上前去,三人走马灯似的围着项元镇厮斗,梁山马军也与数倍于己的节度使军混战在一处。
梁山军兵少,但是一来项元镇的节度使军遭受伏击,猝不及防,阵型大乱,二来挡不住孙立这几条大虫,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各自为战,竟抵挡不住,多被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