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开封府中的宋徽宗、张叔夜等人,澶州的宋江、朱武、徐京、张开,滑州的魏王卞祥、赵王孙安、酆美,水泊梁山的晁盖、高俅,进军中原的辽国诸军将领,甚至远在辽境南京析津府的郎主答里孛、军师吴用等,听说圣公方腊死了,吴王柴进上位,拥兵十余万,在南京应天府自立,俱都如听天方夜谭,惊得目瞪口呆。
这些政坛老将新秀都心知肚明,柴进马上就要竖起为大周复国的旗帜了,只是碍于江南老臣们的颜面,不好明目张胆的易帜,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娄敏中、祖士远、王寅、邓元觉、石宝、高玉这些人,都是柴进从方腊那里继承过来的政治遗产,他们跟着谁打天下其实无所谓,只要能获取自己想要的利益,主子是谁无关紧要。
相比较方腊的圣公名号,柴进的大周皇室后裔更具号召力,在宋朝朝纲败坏,积重难返的现实环境下,颠覆大宋、复国大周的政治主张更加深入人心,顺理成章。柴进比方腊更有头脑和才能,跟着他距离成功更近,何乐而不为。
河北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相继灭亡,辽国答里孛、梁山晁盖、大周柴进重新崛起,标志着天下争霸的格局进入新的阶段。
与晋王田虎、楚王王庆、圣公方腊偏安一隅不同,如今辽王答里孛、齐王晁盖、吴王柴进已经陈兵东京开封府汴梁城下。宋廷禁军也在连年战争中损兵折将,消耗了大半,战斗力今非昔比。如果不是秦王宋江、燕王朱武,甚至魏王卞祥、赵王孙安苦苦支撑,恐怕早就灭国了。
柴进甫登大位,立即派左丞相娄敏中出使辽国,右丞相祖士远出使梁山,寻求支持。
梁山距离南京应天府近,祖士远先见到齐王晁盖,向他报告了柴进取代方腊,欲与齐王联手角逐天下的决心。晁盖正为独力难支,无法与宋江、朱武抗衡而忧心忡忡,闻言大喜。他与柴进同仇敌忾,若能联手,即使不能灭宋,至少可以裂土而治,不失为一方之君。
娄敏中日夜兼程来到辽国都城南京析津府,见过辽国郎主答里孛、右丞相军师吴用,备说柴进之意。答里孛询问吴用意见。
吴用回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宋朝举全国之力守护东京开封府,急切难下,大辽正应与晁天王、柴世子结盟,共谋天下。”
答里孛道:“那就回复柴进,约期会盟,共图大事。”
祖士远、娄敏中相继回到南京应天府,将晁盖、答里孛的意见转达给柴进,柴进当即安排会盟事宜。
考虑到辽国南京析津府路途遥远,会盟地点选在靠北的京东东路齐州,既方便辽国使者,又避开交战双方,相对安全。
到了约定的会盟之日,齐王晁盖携高俅、王瑾,吴王柴进带着娄敏中、祖士远,辽国则是军师吴用为郎主特使,与驸马太真胥庆、叶清侍郎赴会。
昔日梁山首领团成员晁盖、吴用、柴进终于在一个十分诡异的历史时刻,再次坐在一起,共商天下大计。此时另外的原梁山首领团成员卢俊义已死,宋江、公孙胜、朱武正在澶州城外与辽军耶律得荣、耶律得华相持。
经过两日的协商,吴用代表辽国与齐王晁盖、吴王柴进达成盟约,三方联军共取大宋,事成之后,辽国占据包括东京开封府在内的北方领土;柴进复辟大周,以南京应天府为都城建国,拥有南方土地;大辽、大周承认晁盖为齐王,割整个山东为齐王领地。
这个符合现阶段各方地位和利益的分配方式得到各方的认同,吴用、柴进、晁盖歃血为盟,立书为证,饮宴过后,各自回国,安排联军与大宋朝廷军厮杀。
宋徽宗、宋江、朱武等人得到辽国、大周、齐王三方的联合檄文才知道敌人已经连成一片,对大宋江山势在必得。如今大宋四面楚歌,只有东京开封府和北边的滑州、澶州还在掌握之中,其余国土尽被敌军占据,危在旦夕。
宋徽宗无奈,急召秦王宋江、燕王朱武到东京开封府问计。
宋江、朱武安排“入云龙”公孙胜、“大刀”关胜、“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双鞭”呼延灼、“行者”武松、“双枪将”董平、“小李广”花荣八人组成前线指挥团,助徐京、张开死守澶州,二人与“神行太保”戴宗、“铁扇子”宋清来到汴梁城觐见宋徽宗。
朝堂之上,宋徽宗端坐中央,下面秦王宋江、燕王朱武、左相崔靖、右相郑居忠、兵马大元帅张叔夜、吏部尚书余深等重臣济济一堂。
宋徽宗道:“社稷危难之时,请众卿来,唯愿同舟共济,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大宋天下将与众爱卿共之。”
左相崔靖禀道:“启禀陛下,国家危难,老臣身为左相,无力与陛下分忧,甚是汗颜。老臣请辞相位,让给贤能之人,如能度过难关,将是江山之幸。”
右相郑居忠见崔靖如此说,也出班奏道:“郑居忠尸位素餐久矣,无所建树,也请辞去右相之职,陛下另任贤能,免生掣肘。”
宋徽宗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准了!”
众人没想到宋徽宗这么痛快,俱是一愣。
崔靖、郑居忠当廷罢相,去了冠袍,退出廷外候旨另任。
宋徽宗道:“如今左右相位虚悬,众位爱卿何不相互推举或是自荐,让朕也有个主心骨。”
此时大宋相位便是个烫手山芋,尽管令人觊觎,却不容易端得住,众人相互看看,尽都不语。
吏部尚书余深见冷了场,便道:“秦王宋江、燕王朱武屡立战功,前线应敌非二位王爷不可,何不分任左右相位,联手御敌,可保大宋江山永固,福祚绵长。”
宋徽宗也有此意,便注视宋江、朱武,指望二人应承下来。
但秦王宋江一直低头不语,看得宋徽宗、张叔夜、余深心中着急,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难道担任左相主持朝政,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他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