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史进与王进相见之时,燕辽两军的大战已经结束。
“双枪将”董平不胜王进的一股邪火无处消磨,四处冲杀,所过之处血流成河。迎面正遇到兀颜延寿率军撤退。董平心中暗喜,杀了这个兀颜小将军,不强似什么鬼金羊王景。
董平挺着双银枪直向兀颜延寿杀来,不提防一旁柳土獐雷春救主心切,斜刺里挺枪撞向董平。董平躲闪不及,见雷春枪头已经刺到,受过伤的左臂扭转不灵,被一枪扎透。
董平勃然大怒,右手枪直刺入雷春心窝处,雷春立时毙命。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兀颜延寿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想着如何逃跑,反而迎上前去挥戟砍向董平。
董平左臂中枪,右臂刺死雷春,枪头还未拔出,无法闪避也不能格挡,被兀颜延寿兵器上的月牙砍中肩膀,大叫一声,失血而死。
可怜梁山五虎大将之一、“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的董平横尸疆场。
兀颜延寿杀了董平,心头窃喜,正自得意,旁边撞出一员大将,高声喝道:“孺子坏我兄弟性命,走哪里去,拿命来偿!”
兀颜延寿吃了一惊,抬头看时,脑门上早飞下一鞭来,原来是“双鞭”呼延灼到了,正好看见董平身死,胸中血气翻腾,气焰滔天,这一鞭雷霆万钧。
兀颜延寿眼明手快,便把方天画戟来拦住,只听得一声巨响,那鞭早把戟杆折做两段。兀颜延寿手中没了兵器,急待逃时,被呼延灼从脑后一鞭,打得颅骨粉碎,死于马下。
呼延灼抱着董平的尸首,泪洒鞍鞭,徐徐回军。
众燕将把辽军赶杀,除了逃走的一万余人,其余尽数屠戮。朱武、史进与李逵、燕青等人见到呼延灼和死去的董平,俱都惊得呆了。
梁山好汉自从下山以来,屡战皆有伤亡,如今剩下的已然不多,像董平这样的五虎级别将领殒命,对燕军来说是一个巨大损失,在朱武看来,如丧一臂,痛惜不已。
正当众人哀伤之际,燕军与滑州城池之间出现一支人马,朱武等人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那气质上赫然写着——“上将军琼妖纳延”。
屋漏偏逢连夜雨,董平刚死,就遇到了辽国超五虎级别的上将,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的燕军人困马乏,如何应敌。
只听琼妖纳延呵呵笑道:“兀颜将军神机妙算,你等为解围城打援之困,出城攻打一军。可惜中了我家都统军的‘引蛇出洞’之计,此番定让你等无路可逃!”
朱武心中暗想,兀颜光用兵果然不拘一格,料事如神,竟然被他算到了自己的兵法策略,占尽先机。若城两边的耶律得荣、耶律得华二人出兵左右夹击,自己这支兵马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浪子”燕青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先撤到澶州去吧。”
朱武道:“军中‘连环马’是主力,这支军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否则重骑兵机动力差、背后无防御的劣势尽显。并且滑州城里林教头、鲁大师手中只有两万余人,咱们走了,兀颜光下令攻城,八成是守不住的。事已至此,众位兄弟就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吧。”
“双鞭”呼延灼、“黑旋风”李逵、“九纹龙”史进、“浪子”燕青、“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操刀鬼”曹正等九位将领闻言,齐声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朱武下令“连环马”突前,其余马军两翼防护,步军保护背后,众好汉夹杂在其中,形成多个战术支点,加强整个阵型的防御强度,防止被有超强攻击力的琼妖纳延把阵型撕裂。
朱武的战术思想是通过“连环马”在攻防两端的优势平推过去,杀到滑州城下,便可由守城军接应入城。
只不过琼妖纳延率领着四万辽军,是燕军的两倍有余,要杀出重围谈何容易。
在这些燕将中,五虎大将呼延灼是武艺最高的将领,并且有着防御大师之称,由他顶在前方对付敌将琼妖纳延自然当仁不让。他身边一左一右是韩滔、彭玘二将,三人列在“连环马”阵前,摆好兵器,一声令下,全军向对方阵形杀去。
燕军的优势是将多、“连环马”强悍,弱点是此乃一支疲惫之师。辽军的优势是兵多、琼妖纳延武艺超绝,弱点是对阵重骑兵有兵种劣势。两军甫一交锋,立即将各自优缺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琼妖纳延挺枪跃马,率先突到“连环马”跟前,一枝海龙枪使得惊世骇俗,力量十足,接连刺穿面前两个重骑兵的重重铠甲,连人带马戳翻,拖累的这一队三十骑速度变慢,后军便攻不上来。
中间的“连环马”受阻,但两旁的连锁队伍却大显神威,重骑兵与轻骑兵对抗,将辽骑冲撞得人仰马翻。
此时辽军突然向两边一分,中间走出一队骑兵,往“连环马”前面扔下一些粗重圆木,上面布满铜钉。
“连环马”装甲厚重,一旦启动起来轻易收不住,一队队的马匹便一直前进。可是为了正常前进,马小腿处没有护甲,防御最薄弱,踢在圆木上,小腿便被铜钉扎伤。那原木可以滚动,马腿不停前踢,直到小腿被扎烂,也迈不过去。终于一队队战马一阵嘶鸣之后倒地不起,后面的便陷入困境,无法移动。
这是辽军在数次吃了“连环马”之后,才想出的妙招。朱武用这支王牌之师屡胜辽军,终于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价。
前方“连环马”受伤,拖累后方“连环马”挤作一团,冲击力丧失,被四万辽军团团围住剿杀,幸好“连环马”身披重铠,防御力犹在,还能与辽军对抗。其余马步军在“连环马”的支撑作用下,与辽军展开阵地战。
“连环马”进攻受挫,主将呼延灼大怒,舞动双鞭来战琼妖纳延。两边韩滔、彭玘知道对手武艺高过呼延灼,于是不用吩咐,双双上前与呼延灼并肩作战,夹击琼妖纳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