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澄、方琼两支晋军被秦王宋江几乎消灭殆尽的消息传至河东路威胜州晋王府,晋王田虎闻讯怒不可遏,大叫道:“孤与宋江誓不两立,此仇不报,枉自为人!”
“幻魔君”乔道清道:“董澄已死,汝州空虚。方琼阵亡,赵能等辈必守不住唐州。当务之急,是让钮文忠派遣善守之将火速增援汝州、唐州,若再延误时间,此两地不复晋王所有。”
晋王觉得乔道清言之有理,便下旨差人去往西京河南府,命令钮文忠从手下“四威将”中择擅长守御城池者,趁朝廷机构臃肿、反应迟缓,提前率军前往汝州、唐州把守,以免被官军乘虚而入占了先机。
西京河南府的守军只有三万,若再分兵两万驻防汝州和唐州,一旦官军派重兵进攻,西京就危险了。西京河南府的重要性对晋军来讲不言而喻,那是南下的桥头堡,万万不能失去。
钮文忠本不想派军救助汝州和唐州,这两座城池加起来也抵不上西京河南府的一半儿,然而晋王之命不可违,万一因此丢掉已经到手的汝州、唐州,钮文忠担不起这个干系。
上表向晋王府申辩已来不及,钮文忠只好硬着头皮派遣“四威将”中的“彪威将”褚亨率领部将方顺、秦升、莫真、盛本和一万晋军前往汝州,“熊威将”于玉麟率领部将赫仁、曹洪、石逊、桑英和一万晋军前往唐州。
猛将董澄被花荣射死,“四威将”之首“猊威将”方琼死于解宝叉下。钮文忠自己势单力孤,为加强西京河南府的军事防御力量,又调回正在郑州城外安营扎寨,与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对峙的“貔威将”安士荣和他的部将沈安、卢元、石敬,以及所部七千晋军,一同协防西京河南府。
东京开封府朝廷里一片欢腾,秦王宋江连续对楚、晋大捷,让大宋朝野有了久违的扬眉吐气之感。
难怪这一日早朝,宋徽宗赵佶对下面的臣子发出感慨,道:“自朕登基以来,惟燕王朱武征辽、秦王宋江征西才能弘扬大宋国威,回想当初将他二人封王,朝中还有异议,如今看看,哪个敢说寡人认人不明?”
文武群臣罗拜于地,齐声高呼:“陛下英明,臣等万不可及!”
只有宰相蔡京满面羞惨,不发一语。
宋徽宗又道:“田虎经此一役,京西北路一带势力薄弱,众爱卿议一议,是否可趁机从晋军手中收回唐州和汝州。”
众臣中还是蔡京最有战略眼光,越众而出,奏道:“启奏陛下,京西之重,莫过于西京河南府,若能取回西京,汝州、唐州便成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无种之火,迟早重归朝廷。”
太尉杨戬奏道:“燕王征辽、秦王伐楚、童枢密磁州攻晋、高殿帅曹州抗齐、张叔夜泰州讨方腊,哪里还有良将可担此大任?”
宋徽宗道:“对啊,还有谁能替寡人分忧?”
蔡京笑道:“攻晋原本就是童枢密的差使,何必再假他人之手。磁州并无战事,距离西京河南府也不远,这场辛苦少不了是童枢密的。”
宋徽宗颔首,道:“如此甚好!”
众臣别无他奏,便退朝依议行事。
枢密使童贯接到皇帝旨意,便让御前飞龙大将酆美为先锋,率禁军五万起行,进攻在晋军控制下的西京河南府。
与此同时,楚王王庆上下也在筹划战略转移,均州南丰府内军事调动频繁,全城人心惶惶,流言四起,都说楚王要放火烧城,留给宋江一片废墟。
秦王宋江派“白日鼠”白胜秘密潜入均州城,探查情况。
白胜是梁山好汉中演技最好的,乔装探报从来不出纰漏,装什么像什么。把均州城里的情况摸清楚后,回邓州报告宋江,王庆要弃城转移,但究竟目的地是哪里谁也不知道,城里流传着各种猜测,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白胜道:“有说要躲到成都府的,天高皇帝远;有说要跑到广州,偏安一隅做一方诸侯;还有说远征大理,开辟自己的王国……怎么听都不靠谱。”
秦王宋江笑道:“这是他四处散布流言,迷惑咱们。越是说要远遁,越有可能从咱们眼皮子底下溜掉。依我猜测,他不是北上与晋王会合,就是东行与圣公联手。”
“大刀”关胜道:“俗话讲‘王不见王’,王庆去投田虎或者方腊,就不怕‘一山不容二虎’、‘强龙不压地头蛇’,反遭暗算?”
宋江道:“王庆此举乃是‘一石二鸟’之计,首先是‘金蝉脱壳’,变被动为主动,跳出包围圈,然后是‘祸水东引’,让我军移兵相向,转移攻击目标。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八成是李助的主意。”
关胜道:“我等四面阻截,不怕他跑了。”
宋江摇摇头,道:“谈何容易,王庆手下尚有十余万大军,我等与王文德、荆忠二位节度使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八万多,正面尚可一战,围歼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关胜慨然道:“咱梁山兄弟个个能征善战,只要部署周密,擒住王庆,淮西可一战而定。”
宋江被关胜的豪气感染,道:“说得好!那就联络王文德、荆忠二位节度使,布下天罗地网,活捉王庆!”
晋、楚两个战场都在酝酿着一场大战。受秦王宋江接连大捷的激励,宋军斗志昂扬,江南战场上,张叔夜突然向江南军发难,从泰州起兵,联络车骑将军周昂,进攻扬州。
这是一场规模宏大的战役。
宋军方面投入了张叔夜、周昂两路人马,总共九万人的大军。扬州守军吕师囊率领所部四万四千江南军奋起抵抗。
“江南十二神”中“遁甲神”应明、“巨灵神”沈泽、“丧门神”沈抃负责把守北城门,他们面对的是朝廷第一武将周昂。周昂率领的部队攻击力惊人,狂攻了一日,北门被打破,周昂一柄开山金蘸斧连续劈死沈泽、沈抃,吓走应明,周昂军杀入城内。
吕师囊见守不住扬州,只好率军从南城门逃走,乘船渡江回到根据地润州,计点军马,只剩下两万余人,手下“江南十二神”除了沈泽、沈抃死于周昂斧下,“豹尾神”和潼也在逃跑途中被流失射中,落马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