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路呼延灼军袭击安州军柳元、潘忠部队。
在梁山五虎大将当中,呼延灼除了武艺上是个防御大师,还是最有战术素养的名将。他令韩滔、彭玘各领一千五百人马,自己与郁保四带着两千人马,呈三叉戟形状进兵,三面夹击楚军。
柳元、潘忠没料到楚军人马如此强盛,这时候宋军还敢来攻,猝不及防,被三支宋军冲入营中,杀了个人仰马翻。
二人仓促披挂上阵,正遇呼延灼和郁保四迎面杀来。当下柳元敌住呼延灼,潘忠敌住郁保四,四个人捉对厮杀。
柳元在楚军中名不见经传,只是个安州统军,未有过突出的战绩和名声。呼延灼为了快速解决柳元,一改往日防守反击的打法,双鞭招招抢攻。只要能够速杀两个主将,这支楚军溃败几成定局。
谁曾想柳元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猛将,呼延灼险些为轻敌付出代价。二人对攻了几个回合之后,呼延灼才试出对手是个劲敌,不擅进攻的呼延灼被柳元的长刀打了几个反击,数次遭遇险情,短兵器的进攻劣势暴露无遗。
呼延灼急忙调整战术,回归自己擅长的防守打法,将场面迅速扳成均势,与柳元激斗不已。
而另一边郁保四显然不是潘忠对手,二人都是大刀,但在潘忠的刀法逼迫之下,郁保四只办得遮拦,无力还击。
宋军兵少,利于速战速决,战斗越久越有被围歼的风险。
呼延灼有意识地与郁保四靠近,协助他防守潘忠攻势,将捉对厮杀变成二对二,这样呼延灼的超强防御可以接下柳元、潘忠二人的进攻,令郁保四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反击。
呼延灼、郁保四二人与柳元、潘忠斗了五十余合,双方打成平手,但楚军兵马聚集上来,包围了宋军,呼延灼陷入绝境,叫苦不迭。
没预料柳元是个高手,而且潘忠的武艺也不弱,二人死死缠住呼延灼和郁保四。由于呼延灼一招失算,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的结果。
这时,韩滔、彭玘一左一右领军杀入重围,来救呼延灼。
呼延灼见宋军兵力集中一处,大喊一声:“你三人快去突围,我来断后!”
韩滔、彭玘知道呼延灼防御超强,耐力无敌,短时间内就是卢俊义也未必奈何的了他,并无性命之虞。于是招呼郁保四,三人联手,一根枣木槊、一条三尖两刃刀、一柄宽刃长刀,都是冲阵利器,朝一个方向突围,背后呼延灼防住柳元、潘忠以及追兵的进攻。
四个好汉且战且走,楚军穷追不舍。两军你追我赶了十余里,正好遇到宋江军前来接应。
此时这支楚军兵马已征战多时,哪里当得住宋江这支生力军,况且宋江身边还有花荣、朱仝、雷横、燕顺、吕方、郭盛、孔明、孔亮等众多好汉,综合战力远超楚军。
于是双方形势发生逆转,攻守易位,变成宋军追着柳元、潘忠穷追猛打。
一不留神,潘忠马失前蹄,被身后郁保四追上,一刀从肩劈成两半。
柳元不敢回头,领着败军退到刘敏大营,宋军追杀十余里,得胜回军。
第五路杨志军进攻隆中山楚军,这一路必须穿越一处树林,杨志窃喜有天然的掩护,可以偷袭楚军,打他个措手不及。
杨志、魏定国、宋万、杜迁率领宋军在树林中急行军,看看就要走出树林,杨志忽然想起宋江临行前的嘱咐,他用兵本就谨慎,当下喝止行军,派人上前去探。
宋万自告奋勇,领一个步军百人都,当先搜索,查看有无敌情。
不料他们的行踪早已被这支楚军获悉,耿文、薛赞在树林尽头埋伏了一千弓箭手,看见宋万这一小队人马走近,一时乱箭齐发,可怜“云里金刚”宋万长得身长九尺,目标醒目,身被数十箭而亡,身旁一百宋军也俱被乱箭射死,无一逃脱。
杨志听到前面响起喊杀声和箭矢呼啸的声音,心道不好,紧忙领军上前,却亲眼目睹宋万被射死的一幕。
只见宋万一手扶树,大喝一声,血流满地,身体犹自不倒。
杨志目眦尽裂,手持梨花枪,飞奔上前,杀入敌军中,枪起处,楚军弓箭手血肉横飞,无人能当。
杜迁抱起宋万尸体,大踏步往回走,犹如一尊金刚。杨志、魏定国无心再战,护着杜迁撤退。
耿文、薛赞听闻前方交战,率领主力前来接应,又见宋军撤退,急忙沿着树林追赶。
“神火将”魏定国见追兵越来越近,下令手下赤甲军四面散开,用喷火器点燃四周树木,烧出一个包围圈。
火势越来越大,楚军被困在火焰中无法逃出,两员楚将耿文、薛赞和数千楚军竟被活活烧死,没来得及进入火圈的楚军四散逃窜,投奔其他楚军阵营而去。
杨志带着这路兵马退回营寨,此时派出的各路兵马都已在营中等候,众梁山好汉齐聚寨门前。
“青面兽”杨志看见宋江,哭拜于地。
宋江大惊,手足无措,待看到九尺大汉杜迁抱着浑身上下插满箭矢的宋万大步走近,宋江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众好汉也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竟有兄弟在此战中阵亡。
杜迁把宋万尸体放在地上,伏尸哀伤恸哭。
宋江与众好汉围上前来。只听杨志哭道:“杨志照看不力,致使宋万兄弟中了埋伏,请元帅治罪!”说完,匍匐于地。
宋江叹道:“出征前我心中便有征兆,谁知竟应在宋万身上。”言毕,潸然泪下。
众好汉举哀,吴用指挥安排葬礼后事。
宋江下令全军缟素,先教将卢俊义俘虏的一万投降楚军尽都砍了,为宋万殉葬。并发誓定要血洗参与此战的六路楚军,一个不留,为宋万报仇。
当夜,宋江无眠,吴用、花荣拿一坛酒,三只碗,陪他一同守夜。
宋江道:“宋万乃是梁山第一代三位开辟山寨的头领之一,虽然没有立下奇功,但为梁山开创基业、接纳众多头领上山多有辛劳。不曾想到,他竟在一百单八个兄弟中,头一个元神归位,从今往后,世上再无‘云里金刚’。”
说完,挥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