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斌、武顺听过无数个江湖传说,如今吴用的一番话,方才让他们明白,梁山接受朝廷招安,宋江、朱武封王,只是让梁山与“六贼”换了个战场而已,双方不斗个鱼死网破,谁也不肯善罢甘休。
这其中宋徽宗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以前大家都小瞧了这个不务正业,整日沉湎于艺术世界的皇帝,谁曾想他会亲手扶植起宋江和朱武两个帮手,还都是很能打的猛人。
朱勔的死让“六贼”变成了“五贼”,江湖上风传是燕王朱武采用借刀杀人之计,让圣公方腊动手铲除了这个共同的敌人,并煽动方腊伐宋,趁机巩固秦王、燕王、晋王三个手握重兵的人物在朝中的地位,现在看来这些也并非空穴来风。
王文斌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场战局中简直渺小的可笑,居然还在被高俅当枪使,企图暗杀吴用。
王文斌道:“非吴军师言及至此,下官实在不知秦王、燕王跟高殿帅的纠葛。目前下官受殿帅府差遣,命令不得不从,吴军师可有两全之法,教下官脱此困境?”
吴用知道王文斌杀自己的心已经动摇,便趁热打铁道:“王团练押粮至宋辽边境,便归征辽兵马大元帅、燕王朱武差遣,这是军中规矩,关键在于王团练打算身归何处。”
王文斌如醍醐灌顶,道:“下官愚钝,还望吴军师指条明路。”
吴用道:“小生写封信你带去给燕王,他会在征辽军中给你安排差使,你便不再受枢密院和殿帅府的调遣。日后进了燕王府,凭燕王的智谋战绩,还有谁敢动你。”
王文斌大喜,急忙拜谢道:“谢吴军师成全!”
一旁武顺愣愣地说道:“吴军师不去见燕王么?”
王文斌闻言一怔,只顾着自己高兴,还是武顺提出了疑问才反应过来,吴用为何不同路一起去,却要写信给朱武?
吴用笑笑道:“小生不死,王教头如何向高太尉交代,他岂肯留有把柄在王教头手中?”
王文斌尴尬的笑笑,道:“借一万个胆,下官也不敢对吴军师动手。”
武顺骇然道:“高殿帅要王团练杀吴军师?”
吴用道:“小生必须死,不然对谁都不好交代。”
王文斌、武顺面面相觑,不知道吴用在说什么。
吴用给二人斟满一杯酒,满饮之后,低声对他们说出一番话来。
数日后,王文斌解粮来到雄州,驻守雄州城的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与他进行交割,遣他前往保定军拜会宋晋联军统帅、征辽兵马大元帅、燕王朱武。
朱武将王文斌迎入营寨中军大帐,王文斌取出“智多星”吴用的书信交给朱武,朱武拆封后看罢,点头道:“吴军师委托本王留你在军中差遣。”
王文斌抱拳道:“愿听元帅吩咐!”
朱武道:“吴军师怎不与你一同前来,他去了哪里?”
王文斌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道:“吴军师行至邢州,染上恶疾,不能行走。下官怕误了粮期,留汝州团练使武顺和他的一个马军营留下来看护,等吴军师略有好转,便送回东京开封府医治。”
朱武见王文斌面色难看,便又问道:“吴军师病情很严重么?”
王文斌道:“下官离开时吴军师已说不出话来,怕是……”
朱武连忙令身边的“白花蛇”杨春备马,便要亲自去邢州走一遭。
杨春劝道:“大敌当前,燕王不可轻离,恐误军情大事,可另派一个兄弟前去,也好照料。”
原来,这几日边境上军情有变。
驻守河北西路保州的辽国洞仙侍郎得知朱武、王焕、史文恭的联军连续攻占了雄州和霸州,直接威胁自己侧翼,使自己两面受敌,便做出战术调整,让弟弟南方荧惑、火星大将洞仙文荣率军一万退守安肃军,骁将阿里奇率军一万退守广信军,与洞仙侍郎、咬儿惟康、楚明玉、曹明济率军一万七千人镇守的保州鼎足而立,互相支援。
驻守涿州的四个皇侄分派罗睺星耶律得荣、计都星耶律得华领两万辽军进驻易州,保护洞仙侍郎后方,紫气星耶律得忠、月孛星耶律得信领两万辽军留守涿州。
如此一来,五路辽军在雄州、霸州西北布起了一条十分密集的防线,进可攻退可守,对朱武的军马造成压迫,因此杨春劝朱武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应以大局为重。
朱武寻思半晌,说道:“时迁腿较快,还是让他走一趟吧,实在不行,就去东京开封府请安道全。”
杨春去找“鼓上蚤”时迁传令,朱武便让手下唤“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双枪将”董平四人前来商量军情。
王文斌怕见林冲,连忙对朱武说道:“下官运粮的人马还在雄州,愿为前部,帮助王焕将军。”
朱武点头道:“也好,新来之兵锐气正盛,暂且帮助王焕把守雄州。若辽军来,只宜坚守,不可擅自出战。”
王文斌领命去了,匆匆上马,避免与林冲照面。
对手洞仙侍郎是个少有的劲敌,朱武不敢怠慢,收回心思,目光聚集在高高挂起的军用地图上。不一会儿,四员猛将到了。
朱武也不废话,直接说道:“辽军五座城池中,突前的安肃军防御最为薄弱,由洞仙文荣把守。我想让王焕、史文恭两支军马攻城,徐京、张开、卞祥、张雄和我们五路军马分头打援。我算过了,辽军总共七万七千人,我宋晋联军有九万九千人,运气好的话可获一场大胜。”
新晋燕王军左丞相大将军林冲道:“这支辽军中,所虑者只有洞仙侍郎的智谋和阿里奇的武勇,燕王足以匹敌洞仙侍郎,但是阿里奇的武艺,我军阵中无人能及,与他交手,恐有伤损。”
右丞相国师鲁智深道:“一个不行就上俩,不信打不过他。”
殿帅大都督武松笑道:“把他交给鲁大师和我,绝不给诸位哥哥添麻烦。”
朱武道:“天下猛将中,除了卢员外、史文恭,我只见过淮西楚王麾下战神杜壆、朝廷八十万禁军副都教头周昂、辽将琼妖纳延、晋王麾下殿帅孙安有超过五虎大将的实力,阿里奇怕就是那第七个,着实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