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徐京杀到阵中央,看见耶律得荣、耶律得华正与林冲、卞祥捉对儿厮杀,二人死里逃生之后见到敌将分外眼红,关胜帮助林冲,徐京帮助卞祥,将耶律兄弟围在垓心。
耶律得荣刚刚避开“豹子头”林冲丈八蛇矛的奋力一击,急忙用宝枪格挡“大刀”关胜劈头盖脸的凌厉一刀,仓促间被关胜捉住机会,施展“冷艳锯”绝技,将宝枪生生锯断,变成两节。
耶律得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住了,关胜再次刀起,却还是林冲的丈八蛇矛更快,一矛刺中耶律得荣身体,关胜的刀才落下,将耶律得荣的头颅砍下。
耶律得华眼睁睁看着耶律得荣被两大虎将联手击毙,惊得魂飞魄散,虚晃一枪摆脱卞祥、徐京的纠缠,逃回滑州城去。辽军见两大主将一死一逃,纷纷随耶律得华败退。
关胜、林冲、卞祥、徐京率领宋军掩杀,辽军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只杀到滑州城边,城内辽军出城接应,众宋将方才收军。
耶律得华回到滑州城,向尚在卧榻上养伤的兀颜光哭诉耶律得荣阵亡经过,兀颜光听后良久不语,最后叹息一声说道:“我大辽鼎盛时期,十一曜星将齐聚,誓夺中原。为了这个目标,辽军十年来征战不已,损兵折将,如今除了郎主答里孛,十一曜星将只剩你我,如何与大宋争锋?不如早归。”
耶律得华道:“我军与宋军抗衡,或许稍显不足,但周军与辽结盟,尚有精兵强将威慑东京开封府,我等静观其变,或许还有机会。”
兀颜光点头道:“正好我重伤未愈,且固守滑州城,待我伤好之前,不得出战。”
耶律得华领命。
城外关胜、林冲、卞祥、徐京取得一场惨胜,与杨林、汤隆会合,收拾了张开和“百胜将”韩滔、“铁面孔目”裴宣尸首。
关胜道:“林教头怎会来到滑州?”
林冲道:“特奉燕王之命专程来救关将军。”
关胜苦笑道:“燕王将我引到滑州来,难道不是想借辽军之手杀我?”
林冲惊道:“关将军与燕王交情匪浅,他杀你作甚?”
关胜道:“燕王与秦王交恶,互相拆台,燕王既然掳走秦王,我是秦王麾下首将,不得不怀疑燕王想要剪除秦王羽翼,设计害我。”
林冲道:“即便燕王与秦王不睦,我等都是梁山上结义兄弟,燕王又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岂会手足相残。”
徐京道:“眼下燕王与秦王都在澶州城里,我等去澶州见了二位王爷,自由分教。”
关胜左右无计,只得跟随林冲、卞祥、徐京往澶州而去。
却说东京汴梁城被周军攻陷,宋徽宗由一班文臣武将率领五万禁军保着,前往澶州城,要与徐京、张开军会合,再图夺回京城。
罗戬奉旨先行,去澶州通知徐京、张开接驾。宋徽宗等车仗缓缓而行。孰料过了半日,罗戬却回来了。
吏部尚书余深在御前侍驾,见罗戬回转,不禁问道:“见到徐京、张开二位节度使了?”
罗戬伏在地上,说道:“启禀陛下,宋宰相在城头将微臣叱回,不让进城。”
宋徽宗闻言大吃一惊,命人掀开车前的门帘,问到:“宋宰相在澶州?他是怎么说的?”
罗戬道:“宋宰相说,陛下既然失了东京,便不再是天下之主。因而闭城不纳。”
宋徽宗道:“你可瞧清楚了,确实是宋宰相本人?”
罗戬道:“他在城上,微臣在城下,但瞧得清清楚楚,确实是宋宰相不差。”
余深大怒道:“徐京、张开何在?”
罗戬道:“禀尚书大人,二位节度使大人俱未见到,微臣见宋宰相不纳陛下,急着赶回来禀报,并没细查。”
张叔夜战战兢兢,陪着小心对宋徽宗道:“陛下……”
宋徽宗打断他的话,道:“将呼延灼、杨志唤到朕前来。”
张叔夜急忙去了,亲自将前方领兵的“双鞭”呼延灼、“青面兽”杨志带来见驾。
呼延灼、杨志行君臣大礼。
宋徽宗唤平身,二人才敢起身,低头侍立在侧。
宋徽宗道:“你二人旧主宋江见在澶州城内,方才罗戬去见,宋江拒城不纳,似有造反之意。朕想问你们,愿意去跟宋江,还是留在朕的跟前?”
呼延灼、杨志大惊,复又匍匐在地。
呼延灼道:“臣等祖祖辈辈忠于大宋、为皇室效力,当初若非‘六贼’当道,万不敢失身贼寇。陛下招安,我等不辞万苦报效朝廷,如今得遇明主,岂敢复有贰心,望陛下明鉴!”
杨志禀道:“呼延家、杨家历代忠臣名将,杨志与呼延将军愿誓死保卫陛下,永保大宋江山!”
宋徽宗道:“既然如此,朕相信你二人忠心为国。如今徐京、张开生死未卜,宋江占据澶州,还有何处可去?”
呼延灼、杨志相互看了一眼,呼延灼道:“开封府以北都被辽军占领,开封府以南又是周军的势力范围,齐军告破之后,梁山反而无主,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陛下若不嫌梁山山寨粗陋,权且用来安身。臣等四处招兵买马,天下必然一呼百应,群起勤王,江山可定。”
宋徽宗听了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张叔夜、余深等人不知天子为何发笑,都不知所措。
只听宋徽宗说道:“天道轮回,真是奇妙。想当初梁山山寨便是寡人初创之处,想不到若干年后,竟还要靠它容身。不知是机缘,还是报应。”
随驾的众臣绝大多数莫名其妙,事到如今,宋徽宗也不隐瞒,当即说出自己就是开创水泊梁山山寨的第一任大寨主“白衣秀士”王伦。
张叔夜、余深等人俱都骇然,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简直不可理喻。
细想之下,如今的宋天子、辽郎主、周王三大争夺天下的势力,甚至还有刚刚被灭的齐王,竟都曾经是梁山人,还有比这更扯淡的事情吗?
只听宋徽宗说道:“走吧,咱们回梁山。”